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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说出一个字，就又停住了。

在知道方舒意没死后，失而复得，江砚礼兴奋到好几夜都睡不着。

他有肚子的话想跟对方说，甚至还在心里演练了不知道多少次，就等着找到机会好好跟她慢慢说。

可等他站到方舒意面前后，他的突然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又该怎么说。

江砚礼发现自己的手在抖，他用力握紧，将手藏在身后。

第34章

他看着方舒意道：“对不起。”

千言万语最后只化作这一句对不起。

对不起，欺骗了你十年。

对不起，没能对你说一句我爱你。

对不起……

方舒意冷嗤一声，没理他。

江砚礼喉结滚了滚，咽下喉间的苦涩，他克制住冲上前抱住她的冲动：“这些年我很想你，你还活着，真好。”

他自说自话：“你父母的墓，我每年都有去扫，还有我们的家，还跟你离开那天一样，没有动过。”

“我没有跟何皎皎在一起，她现在一直把我当成朋友，我也一样，我跟她之间早就没了感情，过去是我太执着，才害得我们变成这样。”

“还有，跟你在一起的那十年，不只是只有欺骗和利用，早在不知不觉中，我就已经喜欢上你了，只是我一直没有察觉到，对不起……”

“你送给我的游戏机我也找到了，谢谢你，我很喜欢……”

“……”

说到最后，江砚礼很小声说了一句，好像是怕被拒绝：“阿意，你能不能……能不能给我一个悔过的机会？不要嫌我烦？”

一杯咖啡下肚，方舒意终于转过身。

她脸上没有表情，只是安静的看了江砚礼一会儿，然后笑了笑。

“你是不是觉得，你跟我道个歉，忏悔一下，死缠烂打一番，然后我就会原谅你，和你重修于好是吗？”

江砚礼喉间一哽，喉咙像是被人掐住了，不出来话。

他攥紧手，艰难的挤出一句略显苍白的话：“我没有……”

“江砚礼，竟然话都说到这里了，那我也跟你说清楚。”

“当年的事情我早就不在意了，所以也不存在原不原谅一说，我很喜欢现在的生活，如果可以，我压根不想看见你。”

“你已经打扰打扰到我的生活了，知道吗？”

方舒意毫不留情的话，像一把刀狠狠的插在他的心口上。

可当初方舒意也是这种心情，甚至比他还要绝望的多。

“其实我给过你很多次机会，要怪也只能怪你自己没抓住，我从来就欠你什么，所以你也别在缠着我了，放过彼此，对谁都好。”

江砚礼眼眶红了，呼吸也变的急促起来。

方舒意确实给过他很多次机会，期盼着他能真心说一句爱她，可等来只有一次次的失望。

到最后她想放手离开，却难逃一死。

于是她便用自己的死来成全他们的爱情，这一切的一切，他还有什么满足？

她好不容易忘记曾经的痛苦，重新开始生活，江砚礼却站到了面前，想跟她重新开始。

凭什么？

“让开，我要回去了。”

江砚礼动了动僵硬的身体，侧过身，他低垂着头，身体微微发颤，像是在承受极大的痛苦。

方舒意目不斜视从他身边走过。

江砚礼叫住她，声音嘶哑的不像话，“能不能告诉我，你说的游戏通关后的惊喜是什么？”

方舒意脚步微顿。

她没回答，继续往前走。

当年那个还爱着江砚礼的方舒意，给他准备的惊喜是一座地下游戏城。

十岁的江砚礼，在生日的时候，对着蛋糕许了一个愿望，他希望长大后自己能拥有一座属于自己的游戏城。

那是他为数不多的童真。

对于十岁的江砚礼来说，游戏城象征着自由，似乎拥有了游戏城后，他就能放肆的只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这些全是江砚礼在应酬喝醉后，亲口对方舒意说的。

江砚礼说他好累，想停下来歇一歇。

第35章

方舒意伸手抱着他，让他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自己也有能力可以挣钱养他。

江砚礼说他好孤独，根本没有人爱他。

方舒意听后，在他的耳边一遍一遍的说着我爱你。

那时的方舒意把这些全都记在了心里，并且很心疼眼前这个男人。

方舒意的爱一点都不比他少，是真心的，纯粹的，不掺任何杂质的。

江砚礼喝酒断片，他把这些全忘了，就连他十岁许的愿，也忘了。

……

“皎皎？”

“怎…怎么了？”何皎皎猛地回过神。

方舒意已经叫了她好几次了。

她眉心皱了皱：“你怎么了？晚上没睡好吗，脸色这么难看？”

何皎皎扯唇笑了笑：“嗯，有点失眠？”

“是遇到什么事了吗？”

何皎皎的眼神有些闪躲：“没有……”

方舒意眯了眯眼，没在继续问。

自从那次毫不留情的把话说明白后，那段时间，她跟江砚礼很少见，有什么事情几乎是李寒在跟她交接。

方舒意乐得自在。

可不对劲的是，那段时间，经常来找她的何皎皎，一样不见了人影。

没有留下一句话，一条短信，这很不像何皎皎。

要不是今天在咖啡店里撞见了何皎皎，她都要以为，何皎皎失踪了。

这次意外的会面，何皎皎没有了以前的热情，打过招呼后就开始发呆，连叫了她好几下才听见。

难道……那天在茶水间的对话，不小心被何皎皎听见了？

方舒意不敢问。

这只是一种猜想，万一没有听见呢？

方舒意不想欺骗她，但也是真心不想让她知道自己跟江砚礼之间的那些破事。

何皎皎跟江砚礼是真心相爱过的，要算的话，江砚礼还是她的初恋。

就算他们现在不爱了，方舒意也希望她对初恋的记忆是干净的。

况且，这些事她自己都不想提，何必让何皎皎知道呢。

希望她没听到吧。

两人各怀心事，安静的在咖啡店里坐了十几分钟。

何皎皎出去了接了一通电话，回来后告诉方舒意，她要回去了。

方舒意点了点头：“好，路上小心。”

“嗯。”

何皎皎本来都转身往外走了几步了，却还是回过头看着她，咬着嘴唇似乎想要对她说些什么。

方舒意也不急，就这样看着她，等着她说。

最后，何皎皎挤出一抹笑：“你也早点回去，下次见。”

“好。”

傍晚，清水湾。

江砚礼在青北市买了房子，富人小区，环境优美，安保系统也很强。

江砚礼眼下一片青黑，眼睛里布满红血丝，头发也乱乱的，像是很久没有睡过一个好觉。

此时，他正坐在沙发上，看着头顶刺眼的灯光，拿起酒杯，大口大口的喝着。

视线往下，他的脚边已经推了好几个空掉的酒瓶。

不爱喝酒的人，变的嗜酒，就像一个原本很怕痛的人，最后要用肉体的痛来缓解内心的痛苦。

突然，门被打开。

何皎皎走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