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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声回头，正撞入顾司年黑沉的眸子。

江柳晚收回目光，垂眸应：“是。”

她去端来茶水，轻轻喂给顾司年。

过了一会儿。

皇后转头看了过来，拧眉问：“太子，昨夜到底是怎么回事？你怎么会和你二哥那么晚去了御花园，那刺客又是什么人，你们可知？”

江柳晚的动作不觉也一顿，跟着紧张看向顾司年。

却见顾司年眸色微沉，只道：“母后，昨夜儿臣是睡不着才去御花园散心，正好遇上同去赏月的二哥，便与他同行，那刺客就出现了，那刺客蒙了面，儿臣未能看清其长相……”

顿了下，他记起什么来，忽地又道：“不过儿臣在那刺客离去前，以匕首刺在其右小腿上，可以此排查。”

“好。”

皇帝当即下令派人去了。

皇后的眼眶依旧红着，她看着榻间仍昏迷不醒的高慕璟，满是担忧。

“父皇，母后，儿臣回侧院去休憩，让御医在这好好医治。”

顾司年说完，不由分说便让江柳晚搀扶他往外去。

回到侧院。

江柳晚心里惦记着高慕璟，仍有些心不在焉。

直到顾司年倏地将一个茶杯狠狠摔在地。

“江柳晚，你刚刚到底是在担心谁？”

第27章

顾司年怒气冲冲的质问，一双眸子里全都是浓浓的不满。

轰然一下。

江柳晚神色一怔，当即跪了下来。

“妾自然是担心殿下和二皇子。”

闻言，顾司年却是冷笑一声：“二哥？据孤所知，你与二哥并无甚了解，你为何要担心他？”

“二皇子是殿下的亲兄长，又一同遇刺，妾担忧是应该的。”

江柳晚皱眉，淡淡回答。

这副态度却让顾司年的脸色更为难看了起来。

他眸色沉沉盯着她，忽地嗤笑出来：“你可知，孤昨夜为何要去御花园？”

“殿下不是说去散心吗？”江柳晚一愣。

“不，”顾司年眸色深了几分，他眼底隐晦，定定望着江柳晚，缓声开口，“昨夜，孤收到一封密信，说要孤赶去御花园看一出有你久别重逢的好戏，可孤赶过去，却只见到二哥孤身一人。”

心跳陡然在这刻漏了半拍。

江柳晚心里猝然明白，原来昨夜那封信，果真是不怀好意。

可高慕璟应该比她更谨慎才是，为何也会过去？

不等她想明白，顾司年的声音紧接着再度传来，他冷声问：“江柳晚，你之前口中所说的那个赵云安，是真的死了吗？”

耳边仿若一瞬嗡鸣不止。

江柳晚低垂着头，沉默不言。

顾司年的怒气在这刻达到顶峰，他厉声朝她开口：“说话！你若不回答，孤便让小桃来，她是你的贴身侍女，想必对你和那个赵云安的过去定然也了如指掌，她若不肯开口，孤有的是法子让她开口！”

“殿下有事冲我来即可，不要牵连小桃。”

江柳晚心下一紧，抬眼看他，眼眶已然发红。

顾司年神色黑沉，冷笑：“那你说。”

“殿下不是已经查得很清楚了吗？他死了，他在救我时死了，还要我说什么？”江柳晚定定看向他，神态间没有丝毫怯意。

顾司年眸色轻眯，也不知是信了还是没信。

直到过了片刻。

他从怀里掏出一封信纸，狠狠摔在了她身上。

“那你自己看。”

那信纸熟悉得很，与她收到的那封极为相似。

轻飘飘的纸张自她身上滑落在地，江柳晚呼吸一窒，登时敛神，缓缓将信纸拾起。

入眼，便是熟悉的字迹——跟写给她的那封信一模一样！

江柳晚稳住心神，往下看去。

只见上方赫然写着：

今夜子时，江柳晚将于御花园见赵云安，诚邀太子殿下共赏有情人久别重逢之戏。

心一瞬在此刻猝然悬起。

原来昨夜那封信，竟当真是冲着她和高慕璟而来的陷阱。

那就是说，高慕璟是否也收到了同样的信？

若非因此，他怎么会去御花园，又怎会遇刺？

江柳晚握着信的手不觉颤抖起来。

顾司年问她：“这信中所言，你有何想要说的？”

屋内安静无声。

江柳晚盯着那信，许久过后，心里却似乎下了决心。

她深吸一口气，朝着顾司年跪了下来。

“你这是何意？”顾司年的眉头不悦蹙起来。

江柳晚眸色从未有过如此清明，她心往下沉，语气坚定开了口——

“殿下，妾身无话可说……唯求一封休书。”

第28章

本就寂静无声的屋内在这话过后气压一瞬降低。

江柳晚几乎能感受到男人明显盛涨的怒气。

“你再说一遍？”

顾司年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这句话来。

可江柳晚却没有丝毫惧意，再度开了口：“殿下要打要罚，妾身悉听尊便，只求殿下留妾身一口气，让妾身带着休书出东宫。”

这架势是顾司年未曾想到的。

他的脸色黑沉到极致，他动怒牵扯到伤口，眉头冷冷皱起：“因为一封信，你要孤给你休书，江柳晚，当初，是你自己非要求着孤带你来京城的！”

“是你自己说，你想陪在孤身边！你当孤这东宫是何处？是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吗？”

他伸手掐住了她的下巴，力道收紧，指尖近乎发白。

痛意自脖颈处传来。

江柳晚神色并未有分毫触动，只缓声道：“殿下，从前是我错了，如今我悔了，还望殿下看在过往在扬州的救命之恩，成全我。”

这是她第一次在他面前提救命之恩。

顾司年的手力道松下，审视着她。

莫名地，他记起了三年前的初见。

当时他根基未稳，朝中有不少人想要他的命，他被追杀胜负重伤到了扬州。

是她递了他手帕和药。

“怎的这般可怜，擦擦药吧。”

那时的江柳晚一身素衣，头上簪着一支白花，漫不经心站在他身前。

顾司年抬起头来，接过她递来的药。

可还不等他再说什么，江柳晚却忽地蹲下身来，看着他的脸眸色大震。

她红着眼眶喊了他一声什么。

当时的顾司年并未在意，只说她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