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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也看到了，我妹妹的人生早就完了。”程茉孤注一掷，赌一把温滔良心未泯，“就算今天没有我，以后就没有别人来揭露这一切吗？本来这件事和你没有关系，你也不会受到法律制裁，可是你如果沾上两条人命，你就回不来了。你考虑过你妈妈要怎么办吗？”

　　程茉已经把可能唤回温滔人性的话说尽了。

　　船舱里只有海浪浮动的沙沙声。

　　程茉感觉到刀锋贴着她脸颊的力度减弱了。

　　温滔似乎有所动摇，凶狠的目光有些涣散。

　　就在程茉提心吊胆等待转机时，外面忽然传来一束强光，还有嘈杂声。

　　船夫跳进来，急吼吼地说：“滔少，码头来了一群人！”

　　温滔突然爆发，大吼一声“开船”！

　　程茉眼看要成功的希望，破灭了。

　　“程茉，我不会让你好过。”温滔恶狠狠地瞪着她。

　　程茉抱住程娇，即便浑身发冷也保持镇定。

　　“温滔，我要是死了，舆论又会加重对温家的审判。而你要面临的，是牢狱之灾，是身败名裂，你跑不掉的。对我来说，死没什么可怕，从我妹妹出事那天，我们的希望就已经没了。她现在活着受罪，并不比死了舒服。但我们看到了温家覆灭，就算死也能瞑目。你就不一样了，你属于陪葬品。”

　　说完，她护住程娇，轻声安稳她：“娇娇，不怕。不管去哪，我们都在一起。”

　　温滔不傻，程茉说的那些话有无道理，他其实心知肚明。

　　只是他不甘于就此罢手，冲动最终战胜理智，他要对程娇下手，才能狠狠击中程茉的软肋。

　　谁都别想好过！

第23章 就一秒

　　程娇虽然害怕，但在程茉与温滔的打斗中，还是鼓足勇气和力气，搬起椅子砸向温滔。

　　只是她实在太弱小了，还没等砸到温滔，自己先被桌角绊倒。

　　温滔趁机把她拽到怀里，当着程茉的面撕她衣服。

　　程娇抵死挣扎，无意中正好咬住温滔的胳膊，牙齿像订书针一样死死绞住。

　　程茉当机立断，捡起温滔掉在地上的刀子，直接插进他的脖子。

　　刀子好像被椎骨挡到了，程茉被呲了一脸血。

　　她想带着程娇跑出去，可程娇已经受惊晕倒在地。

　　温滔趴在地上，还在扭曲地挣扎。

　　程茉的手抖得厉害，脚也不听使唤，却坚持着摸到温滔的手机。

　　她报了警。

　　可是她说不出自己在哪里。

　　与此同时，男人的手忽然死死地抓住了她的脚踝。

　　程茉顿时头皮发麻。

　　温滔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忽然纵身压住她，死死掐住她的脖子。

　　程茉渐渐无力挣扎，灵魂仿佛在和死神对话。

　　——如果知道复仇这条路这么难走，你还会坚持吗？

　　——不然怎么办呢？

　　——如果你继续你的生活，只有你妹妹一个人被毁掉。但现在，毁掉的是你们两个。

　　——可是我们也帮助了更多的人。

　　程茉觉得很疼，恍惚又见到秦绍廷向她走来。

　　她笑着迎接，可眼角却流出泪。

　　如果不能让他们相守，又为什么要安排他们相遇？

　　程茉的呼吸渐渐衰竭。

　　迷糊中，好像船舱进水了，她浑身冰冷，泡在了水里。

　　漫无边际的黑暗笼罩着她，浑身的疼痛也都消失不见，只剩下冰冷的体感。

　　可是她并不害怕，她凭着感觉向前走，她认定自己死了，正在走向奈何桥。

　　她赶紧趁这个机会，把这一生经历过最难忘的事情回忆一遍，也算不枉在这世上走一遭。

　　她发现，除了家人，记忆里最深的就是秦绍廷了。

　　她好想再抱抱那个男人，再感受他的体温，再听听他低沉温柔的声音，哪怕就一秒也好。

　　“秦绍廷，我走了，祝你一生顺遂，得偿所愿。”

　　她默默地念，充满虔诚。

　　*

　　又是一年，茉莉花开。

　　苏唐来看程茉时，秦绍廷已经在了。

　　“娇娇挺好的吧？”苏唐随口问。

　　看到程茉熟睡的面容，他隐隐叹了口气。

　　秦绍廷应道：“挺好的。”

　　程茉已经昏迷了一年，而程娇却恢复地很好。

　　秦绍廷一直活在悔恨中，认为程茉这样，是他一手造成的，是他没保护好心爱的女人。

　　多少人劝他都没有用。

　　好在程茉还有生命体征，虽然医生说醒来的可能性不大，但秦绍廷至少还有一处精神寄托。

　　要不是程娇需要人照顾，他可能会放弃所有专心陪伴程茉。可是程娇现在很依赖他，这种依赖让秦绍廷感觉到为难。

　　程娇只要一会儿不见他，就会发很大的脾气，而且两人在家时，程娇总会穿得很清凉。

　　他试过让程娇自己住，可程娇总会犯病。

　　就他来看程茉这半天，程娇已经给他打了十几次电话。

　　苏唐都看出了问题。

　　“程娇是不是喜欢上你了？”

第24章 去相亲

　　秦绍廷脸色很差，“不可能。”

　　“有些事你逃避没用。你不承认就不会发生吗？”苏唐一语中的，“你得让那丫头知道，你只爱她姐姐一个人。如果不是因为程茉，你根本不会搭理她。这样她才会死心。”

　　秦绍廷不发一言。

　　苏唐又叹了口气，“也是，她可能不只会死心，还会去死。”

　　说完，他看着程茉，用恨铁不成钢的语气。

　　“你这丫头，你再不醒过来，你老公就要变成你妹夫了。你甘心啊？”

　　秦绍廷这会儿倒是张嘴了，“不会的。”

　　苏唐不再开玩笑，而是认真地说：“程娇经历了这一切，性格越来越怪，已经完全不是从前的样子了。如果程茉醒过来，看到妹妹这样，也会震惊吧。我手上资源多，最近张罗一下，给娇娇安排几次相亲，找个正经男朋友，这样也不会天天缠着你了。”

　　“可以。”秦绍廷同意。

　　苏唐打量他，“不过有你在这作对比，难度有点大呀。但我还是有几个人选的，走，现在就安排。”

　　两人一拍即合，离开病房去办正事。

　　他们前脚刚走，程茉薄薄的眼睑就动了动，但没有力气睁开。

　　她迷迷糊糊地陷入梦境，一切场景都很真实。

　　她正站在光里，给坐在长椅上的妹妹梳头。

　　她柔声对妹妹说：“娇娇，欺负你的坏人下场可惨了。不光钱没了，名声也毁了，等着他们的，是数十年的牢狱之灾，还有疾病的折磨。虽然姐姐没能保护好你，但起码为你报仇了。你开心吗？”

　　“只要姐姐在，娇娇就开心。姐姐开心吗？”程娇声音是轻快的。

　　“开心。”程茉望着远山，有无尽感慨。

　　“姐姐，看，你的白马王子来了。”

　　程娇咯咯的笑声，让程茉不由自主抬头望去。

　　只见秦绍廷一身白色西装捧花而来，宛如神祇降世。

　　秦绍廷走近，眼尾藏着笑，注视程茉。

　　程茉正想说什么，却突然听到“砰”的一声。

　　程娇突然对着秦绍廷开了一枪。

　　鲜血刺痛程茉的眼睛。

　　*

　　巨大的反差冲击，让程茉睁开了眼睛。

　　消毒水的味道竟有点好闻。

　　程茉贪婪地吸着这个世界的空气，重获新生的感觉让她手足无措又欣喜万分。

　　但毕竟躺了一年，她浑身都不自在，头也晕晕沉沉的，身体感觉没力气。

　　她轻轻闭上眼睛，让自己好好放松，接受命运的眷顾。

　　可因为太过虚弱，她又睡着了。

　　不知过了多久，病房的门忽然被推开，程娇的声音传进来。

　　程茉还来不及睁开眼睛。

　　“你给我安排相亲，就那么想把我甩出去是吗？我姐说了让你好好照顾我的，你就这么照顾我？让别的男人照顾我？”程娇发疯大喊。

　　“我知道你爱我姐，但我比你还要爱她。可是她一直这么躺着，她能给你什么？你为什么不能接受我呢？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晚上看着我姐和你的视频做什么，你是个正常的男人，我可以满足你的需求啊。你就把我当成是姐姐，我也不介意。”

　　“闭嘴！”向来对程娇温和的秦绍廷，用力抓住了她的手腕，“程娇你够了！”

第25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