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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昭有些不解，沈泠泠不想多说，先行进了温泉宫。

“世子，公主她……”小昭有些疑惑地看向沈叙白。

沈叙白摇了摇头，打开折扇：“还是先进去罢。”

明眼人都能看出沈泠泠的落寞，小昭知道萧程接了圣旨离开后，也忍不住替她悲伤。

见她落泪，沈泠泠强扯出了一个笑容，宽慰她：“从前，我在萧府时就不曾得见他几面，如今和离，与之前也并无什么两样，不用替我难过。”

“可是……”小昭还欲说些什么，被沈叙白制止了，让她先行退下。

看沈泠泠呆呆地望着窗台上的红梅，沈叙白开口：“这些花，是他送你的吧。”

“嗯。”沈泠泠垂下眸子，“不过是他那日来了兴致，随手送的罢。”

“是吗？”沈叙白不以为然，“我可听小昭说，那日你不听我的话，硬跑出去，撞上萧程，这花是他特地摘与你的。”

“……算是吧。”沈泠泠看向沈叙白，“抱歉，我不是故意要跑出去的。”

“我并非是在责怪你。”沈叙白打开扇子，扇了扇，“冒雪带你去折红梅，这可不似萧程的作风。”

“他见我与你走得近些，便横生醋意，还有之前种种反常的行为。我与小昭都看出来了。”沈叙白看着她的眼睛，“泠泠你这般聪慧，我就不信你看不出，他喜欢你。”

被沈叙白这么直白地说出萧程喜欢她。

沈泠泠心中一跳，她强压下心中的悸动：“或许是有一点吧，但那又如何，他已经接了圣旨……”

“抛开那些不谈。”沈叙白伸手摸了摸她的头，“你为何不能信他一次？”

信他吗？

沈泠泠垂下头：“我是一个将死之人……”

沈叙白罕见地皱了皱眉：“你既信我会成为一代神医，为何不信我能医好你？”

沈泠泠不止是不相信萧程喜欢她，更不信他能医好她。

“表哥……我自是信你的。”沈泠泠略显底气不足。

“那你为何早已私下置办好了棺木？”沈叙白毫不留情地戳穿了她。

“表哥你怎知……”沈泠泠惊讶地看向他，那是她偷偷托人办的，就连小昭也不曾知晓。

她无奈地摇了摇头：“当真什么都瞒不过表哥，我只是……不想死后还得不到自由。”

确如他所说，沈泠泠从来只当沈叙白是在安慰她，也只是用这个来安慰贵妃。

“我出去那两日，除了寻到了一些珍稀的药材以外，还有别的收获。”沈叙白看她这般模样，有些心疼。

他神色认真：“石斛花之毒并非全然无解。”

“当真？”沈泠泠的眼底这才重新燃起了一丝希望。

“表哥何时骗过你？”沈叙白看着她，“泠泠，你可愿信我，给萧程，也给你一次机会？”

沈泠泠看着他认真的神色，沉默许久，才缓缓开口：

“好。”

第四十八章

翌日辰时。

魏璟便送来了李澜画押的口供，

“原以为他能撑个几日，没想到这么快就招了。”魏璟递过罪状，不禁感慨，“这一桩桩罪行，随便一条，便够判李宏满门抄斩了。”

魏璟忍不住道：“就算招认李澜也活不下来，他却还要将整个李府都拉下水。”

“生在大家族，本就淡薄亲情，他若是死了，李宏那个私生子自然可以名正言顺地顶替他的位置。”萧程对此倒毫不意外，“他绝不会允许此事发生。”

他将罪状才呈入了皇宫，皇上勃然大怒，当即下令废了李宏丞相之职，三日后满门抄斩。

“启禀皇上，沈府一案经彻查，也都是李宏栽赃陷害所为，还请皇上还沈府清白。”萧程并未忘了答应沈泠泠的事。

“这个自然。”皇上点头，当即下令，洗去了沈府通敌叛国的罪名。

“你此次办案有功，可想要什么封赏？”皇上问萧程。

“食君之禄，担君之忧。”萧程半跪在地，“臣，别无所求。”

“好一个萧程。”皇上闻言大笑，“朕许你一诺。”

“谢皇上。”萧程应道。

……

三日后。

萧程奉旨监斩李宏。

沈泠泠自然也来了，亲眼看到仇人伏诛，总算了了她一桩心事。

她一眼就瞧见了萧思渊，他似乎瘦了一些。

萧程自然也发现了她，事情了解后，他走到了她的面前。

“参见公主殿下。”萧程向她行了一个礼，却未发现沈叙白的身影，“沈世子没有一起来吗？”

“有劳萧大人费心了。”沈泠泠向他微微欠身，“表哥送我到这里，便去寻药材了。”

萧程的眼底有些乌青，想来应该为此事多有操劳，她的心中自是不胜感激，又有些心疼。

“这本就是臣的职责，公主无需多礼。”萧程冲她点点头，面上并没有任何的情绪，“那公主是否要去祭拜一下沈恒夫妇？”

“劳烦萧大人带路了。”沈泠泠点头，神色有些复杂。

萧思渊让魏璟驶来了一辆马车，伸出手方便沈泠泠上马车。

整个过程，他都中规中矩，未多看沈泠泠一眼。

待沈泠泠上了马车，萧程翻身上了一匹马，率先骑马而去。

沈泠泠掀开车帘，看着他骑行的背影，心中有些不是滋味。

马车行到了郊外一处风水较好的地方的时候，萧程停了下来，利落地下了马。

他来到马车前，将沈泠泠扶了下来。

让魏璟在一旁等候。

萧思渊带着沈泠泠来到了沈恒夫妇的墓前。

“爹，娘，女儿不孝，现在才来看你们。”她立时跪了下去，瞬间红了眼眶，“害你们的人已经伏诛，你们在天之灵可以安息了。”

沈泠泠重重的地磕下了三个响头：“泠泠在此，叩谢父母养育之恩。”

她的养育之恩总算是还清了。

想到沈母临死时的忏悔，沈泠泠心中一动，她轻轻说道：“母亲，泠泠不怨你。”

恩过相抵，至此，她与沈府也算两清了。

第四十九章

沈泠泠擦了擦眼泪，有些踉跄地站了起来。

萧程下意识地想要扶她，却又意识到他们现下有君臣之别，伸出的手顿在半空，又默默地收了回来。

“天色渐晚，我让魏璟送你回去。”萧程说着，便自顾自地翻身上了马。

“萧……”沈泠泠想叫住他，却又不知该同他说些什么。

“不知公主还有何吩咐？”听到她的声音，萧程在马上回过头来看她。

“你……萧大人能否送我回去？”沈泠泠抬起头，眼眶还有些红，看起来格外让人怜惜。

“臣还有要事……”萧程刚想拒绝，却被魏璟打断了。

“臣这就回皇宫向皇上复命，大人尽可放心。”魏璟向两人行了一礼，不待萧程反应，便迅速驾着马车离开了。

魏璟一眼就看出了两人之间有些奇怪的氛围，当机立断，决定自己还是先撤为上。

萧程看着他驾着马车，扬长而去的背影有些无语，这家伙还能跑得更快点吗？

“萧大人……”沈泠泠红着眼睛看向他。

“罢了。”见她这般模样，萧程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臣送公主回去。”

沈泠泠刚伸出手，却见萧程下了马，将她抱了上去。

萧程牵着马的缰绳，带着她，走在路上。

这场景，一如从前。

只是他们却怎么也回不到从前了。

一路沉默着走到温泉宫，萧程将她抱下了马。

沈叙白已经在门口等候许久了。

“泠泠！”沈叙白见萧程将她送了回来，这才松了一口气，“不是让你等我吗，你可知我寻不到你，有多担心？”

“抱歉，表哥，是我的错，让你担心了。”沈泠泠对他报以歉意，她的眼睛还有些微微泛红，显然是刚哭过。

“萧程，你又干了什么？”沈叙白以为是萧程说了什么，有些愠怒。

“表哥，不关他的事。”沈泠泠扯了扯他的袖子。

见两人的亲密动作，萧程不禁皱了皱眉，还是眼不见为净为好。

他的动作都被沈叙白看在了眼里。

萧程向两人抱了抱拳：“既然世子来接公主了，臣就先行告辞了。”

说罢，他便骑着马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沈叙白看着远去的萧程，jsg又看看红着眼睛的沈泠泠，不禁叹了叹气。

他上辈子定然是欠了萧程许多钱。

才惩罚他要将自己喜欢的姑娘，与情敌搭线牵桥。

这世上怕是不会有他这么惨的人了罢。

……

萧程回到萧府后，猛灌了一壶茶后，才平复下来了心情。

天知道，他远没有表面上看起来的那般平静。

沈泠泠流泪的时候，他的心也跟着抽痛了一下。

只是碍于两人现在的身份，他不能再做任何逾距的事情。

不知不觉，萧程来到了沈泠泠住过的院子。

梅花开得正艳，就和当他送她的一样。

身为锦衣卫要随时保持清醒与警惕，因此，他甚少喝酒。

但此刻，萧程突然很想喝酒。

烈酒入喉，心醉酒未休。

个中心事，又能说与谁听？

第五十章

数日后。

凉州城内最繁华的青楼——千雪阁。

“大人，李宏虽已伏诛，但仍有人与北漠暗中勾结，传递消息。”魏璟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