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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等天彻底黑下去，两个人才骑着马返程。

刚才还鲜血淋漓的营帐已经被打扫干净，程云彻也不知所踪。

沈缙弋看出沈清漪对程云彻还有一丝尚存的在意，拦了一个收拾的小兵：“程将军呢？”

小兵不敢怠慢，一五一十汇报给沈缙弋：“程将军和沈家将军去商量战术了。”

小兵又从怀里掏出一张叠的整齐的信纸：“程将军让我把这个交给沈姑娘。”

沈清漪正在仔细听着，突然被提到名字，手下意识的接过那封信。

“程将军说，里面的话姑娘愿意看就看，不愿意就一把火烧了也不碍事。”

沈缙弋伸手要抢，却被沈清漪避开。

小兵向两人抱了抱拳出去了。

沈缙弋才坐在榻上问沈清漪：“这信你收着，是还对他有情谊吗？”

沈清漪轻轻摇了摇头，将信纸翻来覆去地看了一遍，却没有打开：“他只是想要知道我的态度。”

“刚才那小兵肯定没有走远，还等着和程云彻汇报呢。”

沈缙弋顺着沈清漪的视线看向门口，果然看见一块飞速躲开的衣角。

“那人家等着你的态度，你快点给一个准信啊。”

沈缙弋故意夹着嗓子说话想要将气氛缓和。

沈清漪情不自禁地笑出声来，将手上的信直接扔进了燃着的火炉里。

沈缙弋有些惊讶：“你也不看看？”

沈清漪摇了摇头：“不看了，我和他总要有一个人态度明确的结束。”

之后程云彻果然没有再来找过沈清漪，他们两人也算是体面的结束了这场荒唐的感情。

因为郑逾白带来的军队助力，场上局势瞬间扭转。

楚王郑逾白一早就有神仙降世的美名在外，每天休整时都有人来找他算卦。

郑逾白一律都说是福相，军中士气更加高涨。

不过三日就将流寇的主力军一直打到边山之外。

沈缙弋更是屡立军功，甚至多了个“白衣修罗”的诨名。

沈清漪才意识到他究竟被压了多久，才借着这一场战役将心中的苦痛一一排解。

这一战算是大捷，能够保济州三十年再无战争侵袭。

皇上的旨意一道接一道的下来，都是催促他们尽快回京。

军队只能马不停蹄地往回赶。

才过了城门，便看见了皇帝的仪仗。

沈缙弋沈清漪两人对视一眼，连日奔波劳累下，他们没有戴上那两张面皮。

只戴了一个将将遮住脸的面具，两人心里一直打鼓，不知道皇帝的态度，也不知道他究竟能不能认出他们二人。

沈父使了个眼色，自己先一步夹紧了马肚，快步上前，兄长们默契地将沈清漪和沈缙弋两人围在后面，遮住皇帝的视线。

皇帝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众人惴惴不安地走上前，用眼神示意沈缙弋和沈清漪将面具戴好。

皇帝看着近身的几人，先是夸赞：“众爱卿都是好样的，这一战扬了我朝国威，流寇不敢再犯。”

几人附身行礼，叩谢皇上！

皇帝突然话锋一转：“我听说军队里有两个戴着面具的人，有一个被称为是“白衣修罗”的，那俩人现在何处？”

沈清漪和沈缙弋两人见实在躲不过去，只能硬着头皮上前：“臣在！”

皇帝一挥手，直接将他们脸上的面具摘下，几乎是瞬间，左右侍卫已经架住了两人。

皇帝将面具摔在地上，碎成几块，冷着脸看着眼前的两个人：“沈缙弋，沈清漪，你们好大的胆子，竟敢私自离京！”

第42章

众人齐刷刷地跪在地上，郑逾白率先开口：“皇兄，他们二人有罪都在臣弟一人身上！请皇兄念着这两人率立战功的份上，宽恕这两人！”

程云彻也跪在郑逾白身边：“请皇上宽恕！”

皇帝脸色铁青，看到程云彻和郑逾白这两个他向来器重的臣子兄弟也为沈家说话，心里更加郁结。

沈父何等精明，这一番举动下来已经将皇帝的意图看穿。

皇帝气的不是沈缙弋和沈清漪两私自离京，是气沈家又多了两个人在朝廷。

两人立了军功，按照惯例要给赏赐，单就是沈缙弋一个人便已经足够封一个子爵。

沈家一门五个爵位，更何况因为姻亲而联系在一起的势力。

这是皇帝心头的一根刺，他一定要连根拔起，这时候用沈缙弋沈清漪两个人私自离京做饵，借此瓦解沈家的势力，是最好的时机。

沈父知道这件事是躲不过去，只能用一个换一个。

也跪在地上：“这件事都是因为我教导子女无方，才有的祸事，恳请陛下收回我的职位！”

“我愿意替子女受过！”

沈父低着头注意到皇帝一步步正向他走近，又将他的手托住扶了起来：“沈将军这是说的什么话？”

“沈将军不仅没有过错还有功劳在身，朕哪来的理由革除沈将军的职位呢？”

皇帝的话说的好听，沈父听着却是心底生寒，明白他是铁了心要处置沈缙弋和沈清漪二人。

沈父看了一眼被压制住的二人，眼底满是心疼，正打算继续开口求一求：“陛下……”

皇帝不耐地皱起眉毛：“沈将军再疼爱孩子也不应该是这样毫无底线，子女犯错自然是要自己受罚！”

皇帝甩了甩袖子：“来人！将这两人押送去皇宫内狱，明日好好审问！”

郑逾白跪着往前凑近几步，还想要再劝：“皇兄！”

皇上回身瞪眼，怒气明显已经压制不住：“楚王隐瞒行踪，助沈缙弋沈清漪两人离京，禁足一个月，没有传召，不准出寝宫！”

程云彻意识到这已经是没有办法挽回的事情，只能另外盘算。

之后依旧是论功行赏，只是在场的人都是各有心思，注意力都没有放在这些赏赐上。

沈煜明听着太监刺耳的声音，心里憋着一口气，却又不得不堆着笑接受。

皇帝的声音响起：“沈煜明，此战当属你最骁勇，力破三万敌军，你可有什么要求，尽管提出来！”

沈煜明低着头上前，直接双膝跪下：“臣只想求一个机会！”

皇上声音里带着笑意，脸上却没有半点笑容：“什么机会？你说来让朕听一听！”

沈煜明没有丝毫犹豫，抬起头直直地看向皇帝：“在这大殿上审问沈缙弋和沈清漪的机会！”

皇上脸色一变，他没有想到沈煜明会这样说，他甚至想过沈煜明会让他直接把他们放了。

沈煜明这句话说的毫无破绽，在场的几位大臣甚至附和道：“皇上，那二人有功不能直接收去内狱不加定罪地受刑！”

“沈缙弋可是大功臣，内狱向来喜欢滥用私刑，陛下请您三思！”

皇帝看向颇有几分势在必得的沈煜明，眼睛里闪过一丝阴狠：“既然如此，那就将他们押上来！”

第43章

磨磨蹭蹭了一刻钟，两个太监合四个侍卫才将两人押送上来。

只是这么一会儿功夫，沈缙弋脸上已经多了好几处伤痕，沈清漪更是面无血色头发散乱勉强倚靠着才能站稳。

沈煜明看见两人惨状，顿时怒不可遏：“陛下！内狱为什么滥用私刑！”

沈清漪费力地睁开眼，看见了一脸怒容的二哥，身后的疼和心里的委屈一起翻涌上来：“二哥……”

沈煜明听到她的这句话，眼泪立时就已经落下来，快步走到她身边，解开斗篷将她包裹住：“二哥在呢！”

皇上看见这一幕，轻描淡写地说了一句：“沈煜明啊，他们可是罪人，你要是想替罪人开脱，你难不成也想成为罪人不成？”

沈煜明咬碎了牙，才说出一句：“臣不敢。”

“既然不敢，那就退到一边去吧。”

“你们两个人，谁先认罪？”

沈缙弋率先开口：“缙弋有罪，是我利用沈清漪威胁楚王，强迫他带我离京！”

沈清漪正要开口，被眼疾手快的沈缙弋在身后点了穴位，很快昏迷过去。

沈缙弋急切地说：“此事是我一人谋划与沈清漪无关！”

沈缙弋一句话直接将自己的罪名钉死，又将沈清漪摘了出去。

皇帝本就是想打压他，倒是对这个结果有几分满意：“既然如此，那你觉得什么惩罚合适呢？”

沈缙弋深呼一口气，像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我愿意永远都不再入朝为官！再领一百道军罚！”

沈煜明怒声道：“沈缙弋！你疯了吗！一百道军罚，你这双腿就算是废了！你甚至连马都骑不了了！”

沈缙弋对沈煜明的话置之不理，只是将头叩在地上：“臣愿意领罚！”

“永不许入朝为官这个也太绝对了，那岂不是荒废了你的一番武艺？”

沈缙弋却毫不在意：“这是缙弋犯下大错应该有的惩罚，缙弋不觉得是荒废了自己！”

皇上却轻笑一声：“沈缙弋如此有大担当，不愧是沈家儿郎！”

沈缙弋隐隐有些不安，也只敢跪在地上，完全不敢应声。

“听说缙弋还没有婚配？”

沈缙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