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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我不说话,唐辉又开口道:“姜小姐,您没死为什么不去找陆总呢?”
我这才抬起头,语气有些不悦:“你知道的,我们已经离婚了。”
“可是!”唐辉欲言又止,他瞥了眼一边的咖啡厅,道,“姜小姐,我们还是坐下来好好聊聊吧。”
“……”我抿抿唇,思索了一番后点了头。
唐辉点了一杯美式,我只要了一杯水。
他似乎有些不安,搅着咖啡的动作都显得僵硬,他跟在陆南承身边五六年,我还从来没见过他这样。
“唐辉,他离开了盛天,去了哪儿?”我问他。
“陆总现在……没有工作,我也要回老家了。”唐辉看着咖啡,眼中满是藏不住的黯然。
“是吗……”我摩挲着右手无名指曾经戴着戒指的地方,“他,快结婚了吧。”
第十九章 痛苦
唐辉没有回答,几秒后他才抬眼看着我,面色有些异样:“姜小姐,您既然没死就去找陆总吧。”
我不解,唐辉看起来很想我去找陆南承。
“为什么?”我疑惑地询问了句。
唐辉放下勺,正色道:“有些事不是您想的那样,陆总是有苦衷的。”
他现在的每一句话都让我很费解,可他偏偏又不明说。
如果陆南承不爱我是有苦衷的,那我真的很好奇到底是什么苦衷让他忍了十年。
“他下个月就要结婚了。”唐辉又硬生生地吐出几个字。
我一怔,垂下眼帘低喃着:“挺好的。”
对他要结婚的消息,我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了。
唐辉突然站起身,声音慢慢拔高:“姜小姐,您要是不去找他,你以后一定会后悔的!”
话一说完,他转身就快步离开了咖啡厅。
速度之快让我来不及反应。
我竟没有去担忧他会不会将我的消息告诉陆南承,我更多的是对唐辉莫名其妙的言行很不安。
了解我和陆南承的事的人就几个,卢佳琪和楚萧一直为我抱不平,但是在唐辉看来,好像陆南承受的委屈比较多。
陆南承的苦衷,他会有什么苦衷?
唐辉不肯明说,我又不可能去找陆南承问,我只好先按照卢佳琪发的定位去了宾馆。
在离宾馆不到三百米的地方,我像是被命运安排好了一般看见了陆南承。
他一动不动地站在一家精品店的橱窗前,目光定在一个八音盒上,眸光亮却有些无神。
我站在一旁商铺门后的易拉宝后,紧盯着他的脸。
陆南承为什么会在这儿?
他终于眨了下眼睛,转头环顾了下四周,有些倦意的脸上挂着茫然的表情。
我心不由一紧。
因为我从来没有见过他这样,他此刻给我的感觉就像个懵懂的小孩。
忽然,他捂住脑袋,脸上的茫然陡然变成了痛苦。
我下意识地要奔过去,却又在跨出一步后停住了。
在他的记忆里,我已经死了,我现在过去又算什么呢?
一时间,我的心仿佛又感受到了离婚那天的锥刺感。
好在陆南承很快的恢复了过来,他仰着头,紧蹙的眉似是带着千缕忧愁。
我看他转身离开了,才缓缓走到他所站的地方。
他目光停留了不知多久的八音盒,有点像我在他二十五岁时送给他的生日礼物。
但是不到两年那个八音盒就坏了,我就把它放到了杂物间,整整六年都没有再拿出来过。
我手不禁覆在橱窗上,眼角的凉意让我更是百感交集。
他不爱我,但是记得我,这便足够了吧。
我抬头擦去眼角的眼泪,离开了。
宾馆房间里,卢佳琪和我妈正在看电视。
见我两手空空,卢佳琪忍不住问道:“你去哪儿溜达了,都不带我。”
我有些尴尬地笑了笑:“忘记自己要买东西了,随便走了两圈。”
卢佳琪拧了拧鼻子,表示了对我的不满后穿上鞋打了招呼便走了。
我有些疲倦地躺下,妈突然问道:“岁岁,你是不是想去看陆南承?”
第二十章 余生尽是后悔
到底是母女,她总是能知道我心里的想法。
我看着天花板的吊灯,平淡的声音里带着些许失岁:“想,但也只是想想。”
“唉。”妈叹了口气,“岁岁,你做任何决定妈都不会拦你。”
我微微侧过头,看着她眉眼中的慈爱,刚才的心疼好像少了几分。
“还记得妈跟你说过的话吗?”她将视线从电视挪到我身上。
我眨眨眼,不知道她指的是哪一句。
妈有些粗糙的手覆在我的脸上,轻轻抚着:“很多人都在余生的回忆中后悔,妈不希望你像那些人一样。”
“妈……”我握住她的手,“可是那已经变成了我的回忆了。”
陆南承要结婚了,他已经彻底成为了我的过去式。
或许我的余生不是后悔,而是思念。
妈没有再说话,她笑着拍了下我的脸颊。
去海城的机票已经订好,还有五天就要走了。
昨天唐辉的话像是魔咒一样不断的在我耳边响起。
陆南承此刻就像是个谜,是我十多年都不曾解开的谜。
与他共同生活了十年,我可能从没有真正的了解过他。
“妈。”我放下筷子,只觉得饭菜索然无味,“我,我想……”
妈抬头看了我一眼,勾起嘴角:“妈知道你想什么,妈不拦你。”
我身形一怔:“您,不怪我吗?”
“怎么会呢?”她笑道,“只要你记得去看妈就行了,或者等你处理好了这边的事再走。”
因为妈的开明和大度,我就不由地想到陆南承的妈:杨慧。
同样是母亲,为什么杨慧能那么冷血无情。
她每次看陆南承,眼底的厌恶毫不隐藏,一点都没有母亲的慈爱。
我决定留下来,妈的机票也改签到了第三天。
卢佳琪对我的决定差点炸了毛:“岁岁,你别告诉我你还惦记那个臭男人!”
我蹙了下眉,有点不太愿意她这么称呼陆南承:“有些事我想弄清楚。”
卢佳琪还想劝我,楚萧扯住她,摇摇头:“他们的事让他们自己解决吧。”
直到把方月杏送进机场,看着她过了安检,我才掏出手机给陈奕霖打了个电话。
“喂,陈医生。”
“姜小姐,有什么事吗?”
我斟酌了下字句,道:“抱歉,我想请您帮我个忙。”
“你说。”陈奕霖回答地很爽快。
“您能帮我查一下医院一位叫陆南承的人吗,他大概两个多月前住的院,我想知道他怎么了。”我手不觉紧握了几分。
陈奕霖沉默了几秒,而后回道:“好,我去帮你问问。”
“谢谢您了。”我松了口气,虽然知道这个请求有点麻烦,但在医院我只能找陈奕霖帮忙。
我回到宾馆收拾了行李,重新找个了简单的房子租住下来。
直到第二天,陈奕霖才回了我电话。
“姜小姐,那位叫陆南承的人的病历是做保密处理的,所以没有办法查到他具体的情况。”
闻言,我眼中的眸光渐渐暗了下来:“是吗,麻烦您了……”
“不过他的主治医师是神经内科的主任,可能他的病与头部有关。”
我眼睫一颤:“头部?”
第二十一章 岁寞
陈奕霖停顿了一会儿,又说:“昨天我问了一下主任,他的病应该是遗传,我暂时也就知道这么多了。”
“谢,谢谢……”我努力的从一片空白的脑中找回意识,木然地挂了电话。
我这个从鬼门关转了一圈回来的人听到“病”字依旧会背脊一凉。
与陆南承婚后的十年,我从来没有发现他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更没有听说他有什么遗传病。
他父亲在他八岁那年溺亡了,只剩下他和杨慧,而杨慧看起来也没有什么问题,难道是陆南承的父亲吗?
我立刻站起身,一边给唐辉打电话一边往屋子外走。
谁知道我打了五个电话,唐辉都没有接,好像故意逃避我一样。
天下着小雨,我去了墓园。
我的墓碑前放着一束白菊,而白菊中有一枝鲜红的玫瑰。
除了陆南承,我想不到还会有谁会来。
花的颜色很鲜艳,陆南承今天应该来过,或者才走不久。
我打着伞,像是一个游荡的流浪者走在路上。
从听完陈奕霖的话再看到我墓前的花,我整个心已经不能用乱来形容了。
但我知道,我很想见陆南承,就算是再也不相见,我也想弄明白他这些年到底瞒着我什么。
我拿出手机,按出将近半年都不曾拨出去的号码。
拇指似是不受我控制的僵在半空中,我心一横,用力按了下去。
“嘟——嘟——嘟……”
每响一声,我的心跳都随之加快。
他还没有换号码。
又响了两声,手机内传来那我无比熟悉的声音。
“喂?”
突然间,我的眼泪流了下来,我捂住嘴,身体不住的颤抖。
陆南承的一个字就能让我情绪失控。
“喂?你好?”他有些沙哑的声音依旧是那么温柔。
我竭力忍住抽噎的声音,深吸了一口气:“你还好吗?”
电话那头传来玻璃破碎的声音。
整整过了十秒,他才颤抖着又开了口:“姜岁岁?”
“嗯。”我温声应道,“是我。”
“你,你没死?”陆南承声音起伏如同海浪,刚在的温柔全变成了不可置信。
“我……”
“你在哪儿?你现在在哪儿”他语速突然变快,恨不得现在就出现在我面前。
我转头看向身后的大雕塑:“我在,城西广场的雕塑下。”
“你不要挂掉电话,你等我,我马上就去,你一定要等我!”
那边传来一阵慌乱中的撞击声后是便是关车门的声音。
我没有出声,却已泪流满面。
我不确定他爱不爱我,但他的确是在乎我的。
雨渐渐变大,整个广场只有撑着伞的我,然而我的手机却因为没有电关机了。
我紧皱着眉,将手机塞进口袋中,不知道陆南承什么时候才到。
此刻的心情有点像我第一次和他约会,忐忑中带着些许期待。
可是过去了一个多小时,陆南承都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