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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言封澈的眉头不可觉察地皱了皱，随后便不动声色地功劳大部分归功在了皇上身上。

等到晚宴之时，到处都是热闹非凡。

而封澈独身一人坐在席上，一杯又一杯地喝着。

酒杯中的酒在灯光下显现出一众莹润的光泽，根本就不是寻常的酒可以比的。

封澈垂眸，微微摇晃着酒杯的，看着酒杯中荡漾开的清澈波澜，不知为何，脑中却突然回想起了五年前那一杯叶安羽递给他的那杯酒。

明明那酒比不上这杯中的分毫，甚至递酒给他的那人还目的不纯，可他仍旧觉得，那时的酒，比此时要香醇不知多少倍。

封澈只觉得心中烦躁不已。

此时天色已晚，众人也吃醉了不少，而就连高座之上的皇上，似乎都有了些醉意，正撑着头闭目歇息着。

而来敬封澈的酒之人，不是被他身上还未消散的血腥之气吓退，就是喝不过他而匆匆告退，慢慢地，封澈面前竟已然无人。

于是封澈起身，可刚走出一步，便被副将喊住：“将军你去哪儿？”

封澈脚步不停地往外走去，只一句“去外醒酒”的话语在空中飘荡。

副将将已经到了嘴边的话咽下，他看着封澈的背影，心中不由得升起淡淡的担忧来。

这五年来，封澈在外人眼中是风光无限的镇国将军吗，可只有他们这些亲信知道，封澈的一身荣耀，都是用他那浑身无数的伤口换来的。

也是他数次在生死边缘徘徊而得来的。

所有与封澈交过手的人，对封澈的评价除了勇猛、足智多谋外，还有一个更为浓重的标签被贴在了他的身上。

‘不要命的疯子。’

第十四章

在与人交手的时候，封澈总是冲在最前面的，他几乎总是用命来给他身后的士兵们杀出一条血路。

其实从前的封澈，是不像如今这样疯的，他也称得上是冷静理智，是喜欢以计谋取胜的将军。

可自从五年前被皇上派出镇守西北后，封澈就仿佛是变了一人般，虽然还是善用计谋，可在战场上时，他便会如同杀神一般，陷入一种宛如疯魔的状态。

甚至在一次战事结束后，士兵来向他汇报，还差点直接被他一刀给砍掉了脑袋。

别人只能暗暗谈论，封澈究竟是受了怎样的刺激，才会变成如今这个模样。

副将叹了口气，说来别人可能不信，那英勇神武的镇国将军，竟然还是个痴情之人。

因为自己心爱的女子死了，甚至还死不见尸，这才引得封澈在战场上变得极为疯癫。

他不敢去劝，也不愿去劝。

毕竟‘情’一字，是世间最难解之谜。

晚宴外。

与觥筹交错的晚宴不同，晚宴外极为冷清。

封澈带着微微的醉意，漫无目地走着。

不知不觉，他来到了一处栽满了花的花园中。

封澈一介武夫，一向都对花不感兴趣，刚准备抬脚离开，余光却突然看到了什么。

他骤然停下了脚步。

他扭头看去，就见一丛白花，在月光的照耀下，散发出莹润的光泽。

封澈心中猛地一动，他怔怔地看着那丛花，只觉得那花像极了一人。

这样想着，他步伐有些凌乱地走过去，随后在那花丛前停下，蹲下身来，仔细地看着那雪白的花朵。

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封澈的眸光骤然柔和了起来。

忽的，一阵风吹来，鼻尖突然窜上一抹清香。

在闻到这香的那一瞬，封澈瞳孔皱缩。

为何这花的香味，都与她身上的气味一模一样……？

正在他震惊之时，一道冷清的声音将他惊醒。

“你也喜欢这花吗？”

在听到这声音的一瞬，他便猛地抬头。

他几乎是迫不及待地闻声望去，而下一秒，他的心脏骤停。

一个女子正笑盈盈站在不远处。

月光洒下，将那天仙一样的女子衬得更是仿佛下一秒就要散去一般。

封澈被自己脑中的这个想法吓得一身冷汗都出来。

他冲上去，将面容与叶安羽一模一样的女子狠狠抱在怀中。

而一向遇神杀神遇佛杀佛，果决理智的封澈，嗅着那微微清香，竟然有些颤抖了起来。

他像是想要确认什么似的，连声喊道：“安羽，安羽你来找我了是不是？我就知道你没死！”

他发涩的声音在空中回荡着，可他怀中的女子却在愣了一瞬后，便狠狠挣扎了起来！

许是在挣扎间碰到了封澈还未完全愈合的伤口，封澈闷哼一声。

感受到怀中的挣扎，他有些茫然，可还是犹豫了半晌后，还是顺从地放开了怀中人。

“啪——！”

一声脆响。

第十五章

一个巴掌打到了封澈那张俊逸的脸上。

封澈眼都没有眨一下。

这点痛对于他来说，根本就算不了什么，可他只是有些懵然。

他怔愣地看着连连后退几步，正满脸警惕地看着他的女子，明明是跟叶安羽一模一样的面容，可她脸上的神情，却让他十分陌生。

他不禁喃喃道：“安羽……”

闻言，那女子骤然皱起了眉头：“公子，你是否是认错人了？我并不叫安羽，我名为夏婉仪。”

封澈瞳仁一颤。

夏婉仪……？不是叶安羽？

封澈死死地盯着那自称为‘夏婉仪’的女子，他想看出她与叶安羽之间的不同之处，可越看越心惊——

这女子与叶安羽简直就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除了她的肌肤比常年营养不良的叶安羽更加莹润，还有就是……

封澈的视线落到了她平淡的腹部，眼神倏然一暗。

可五年了，就算那孩子从那冰冷的河水中活下来了，那也是垂髫之年了，而叶安羽身上看不出生产的痕迹，也是可以解释的。

顿时，封澈心中更为笃定。

他断言道：“你就是叶安羽。”

封澈目光灼灼，像是什么饥渴的野兽看到了猎物般，不将猎物撕碎吞下，他是绝对不会善罢甘休的。

夏婉仪被他的目光盯得不由得后退了几步，她似乎有些被封澈的目光吓到了。

她警惕又慌忙道：“那就不打扰公子赏花的雅兴了，先行一步。”

说完，夏婉仪便快步离开。

封澈这次却没有再拦她，而是任她如同碰到了天敌的兔子般逃走了。

他眸色沉沉，微末的酒意已然在一波又一波的冲击下消散。

并不是他就真的这么轻易地放走了她，而是方才被夏婉仪的面容冲击到的理智又重回他的身体中。

封澈突然想起在京城中听到的传言，说是京城四大家之首的夏家的二姑娘幼时被人拐跑，而直到最近，才被夏家人寻回。

而夏家人，并不是那么好对付的。

封澈舔了舔自己的尖牙，告诉自己，一定要忍耐。

他曾在年少的时候捕猎过一头老虎，而过程极为艰辛，他在山间不吃不喝蹲守了足足三天，才将那畜生抓住。

所以，他从来都不缺乏耐心。

夏家……

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