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击全文阅读

　　示好碰了一鼻子灰。

　　顾霆北有些尴尬，转而给安安夹了一块排骨。

　　饭吃了一半，电话铃声响起。

　　顾霆北接通，面色一变。

　　匆匆留下一句，“云舒，依依摔伤了，我去看看。”

　　清脆的关门声撞在我心上。

　　安安停了筷子，失落地看向我：“妈妈……”

　　我牵出一个微笑，夹了一筷子青菜放进她碗里。

　　“没事，不用管爸爸。安安乖乖吃饭才能健康长大。”

　　既然顾霆北不肯离婚，那就动一动他在意的人吧。

　　第二天上午，我早早等在文工团门口。

　　远远看见秦依依和同事有说有笑。

　　走路深一脚浅一脚，看着确实像摔伤了腿。

　　“云舒姐，你来文工团有事吗？”

　　看见我，秦依依有些讶异。

　　我上下打量着她。

　　不得不说秦依依确实有让顾霆北对她牵肠挂肚的资本。

　　身量苗条、体格风骚。

　　人畜无害的小白花气质中和了婀娜身材的攻击性。

　　显得清纯又魅惑。

　　我不说话。

　　秦依依被我看得发毛，不自然地理了理鬓边碎发。

　　“云舒姐，你到底有什么事？我上班要迟到了。”

　　昨天才给顾霆北上眼药博关注，今天就可以当作无事发生。

　　心理素质真好。

　　我扫了眼她缠着绷带的脚踝，语气不善。

　　“你的脚受伤了，不留在家里休息还跑来上班，秦依依同志真是爱岗敬业呢。”

　　秦依依有些不好意思，不轻不重地反击。

　　“顾大哥太紧张了，这点小伤不算什么。团里最近在排练新节目准备慰问演出，我不想拖大家后腿。”

　　我暗自撇嘴，觉得没意思极了。

　　为了让顾霆北同意离婚跑来和秦依依虚以委蛇。

　　简直是浪费生命。

　　我上前一步，握住她的肩膀声嘶力竭地质问。

　　“你高风亮节热爱工作，那你受伤为什么不去看医生反而给顾霆北打电话？昨天是我的生日，我们一家三口好不容易一起吃顿饭，你一通电话打来，顾霆北就抛下我和女儿走了！”

　　“秦依依同志，你丈夫周长青对我家霆北有救命之恩，我也不是忘恩负义的白眼狼。所以我可以忍受顾霆北天天往你家跑，对你们母子俩关怀备至。也可以忍受顾霆北把周阳视如己出，对他比对我们的女儿更好。”

　　“但请你记住，我和顾霆北才是名正言顺的夫妻，请你以后和我的丈夫保持距离。”

　　密集的数落打得秦依依措手不及。

　　我放开她，不给她解释的机会，宽宏大度道。

　　“大家都作个见证，我言尽于此。要是秦依依同志死性不改，就别怪我不留情面了。”

　　出了口恶气，我拍拍手走人。

　　独留秦依依面对围观者的质疑、轻蔑、唾弃……

　　这年头娱乐项目少得可怜。

　　突然出了个“营长老婆警告插足小三”的新鲜事儿。

　　很快口口相传成了人尽皆知的大新闻。

15

　　饭后，我正陪着安安玩七巧板。

　　顾霆北气势汹汹地推门进来，不由分说地把我从椅上拽起来。

　　他面带愠色，怒目圆睁。

　　“看你做的好事！没事跑去文工团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说三道四，败坏依依的名声，你让她以后怎么面对别人的眼光！”

　　安安缩在我身后，小手紧紧攥着我的衣角，十分不安。

　　顾霆北手劲儿很大，我挣脱不了，又急又怒。

　　“放开我！安安还在这，难道我们要在女儿面前吵架吗？”

　　顾霆北怒极反笑。

　　“现在顾及安安了？你去找依依麻烦的时候怎么不想想她？沈云舒，我真是看错你了，原来你就是个气量狭小、心肠歹毒的女人！”

　　我连忙用空着的那只手捂住安安的耳朵，抬头和顾霆北对峙。

　　“呵，你凭什么说我？吃盆望锅的是你，不知分寸地关照秦依依母子的是你，为了所谓的救命之恩放弃亲生女儿的也是你！你为夫不忠，为父不慈，哪来的脸对我指手画脚！”

　　“顾霆北，谁都可以说我，就你最没资格！”

　　顾霆北危险地眯了眯眼睛，转而松手掐住我的下巴。

　　“你这么伶牙俐齿，难怪依依会被你害得毫无还手之力，只能躲在家里寻短见。要不是我去得及时，她早就没命了！她现在这个样子都是你害的，你必须跟我去道歉！”

　　我被顾霆北拉着往外走，匆匆嘱咐安安让她好好待在卧室。

　　到了客厅，我不顾手腕的疼痛甩开顾霆北的钳制。

　　唇边勾起一道赤裸裸的讽刺。6

　　“的确是我戳穿了你们的丑事，但逼我走到这一步的罪魁祸首是你们！”

　　“秦依依明知道你有家室却借着救命之恩和你亲如一家，你明知朋友妻不可欺却打着报恩的旗号接近心上人！你们不是无知孩童，明知道对方的心思却默契地不戳穿，怎么？难道是这种若即若离的状态特别刺激，让你们爽到上瘾了？”

　　“沈云舒！

　　顾霆北恼羞成怒，我悠悠然在沙发上坐下。

　　“我知道我的名字，你不用特意强调。道歉是不可能道歉的，这才哪到哪？你放心，秦依依还没得到想要的东西，肯定舍不得英年早逝。”

　　顾霆北把拳头捏得咯吱咯吱响，我淡然处之。

　　“很生气吧？如果你不肯离婚，接下来你会更生气。嫂子们的生活太枯燥了，我想她们很乐意听听顾营长和秦依依不得不说的二三事。”

　　男人锐利的目光落在我身上。

　　“你威胁我？”

　　我无奈摊手。

　　“你为了前途不肯离婚，偏偏要做些事来恶心我，我只能出此下策。就看你更在意前程还是秦依依咯？”

　　顾霆北顶了顶腮帮子，终于咬牙切齿地下定决心。

　　“如你所愿，我立马就去写离婚申请！”

　　“当初要不是两家有婚约在，爷爷又严辞相逼，你以为我愿意和你结婚？沈云舒，你不要太高看自己了！”

　　结婚六年，我早就知道了顾霆北和我结婚的原因。

　　一是出于沈、顾两家的婚约。

　　但更重要的是秦依依当时选择了看起来更有前途的周长青。

　　顾霆北还没来得及表白的爱意胎死腹中，成为永远不能明说的禁忌。

　　正好遇到顾爷爷催婚。

　　娶不到心上人，娶谁不是娶？

　　娶我还能让长辈满意。

　　我怀着期待，顾霆北满是应付。

　　我们就这样走入婚姻，现在惨淡收场。

　　顾霆北回了卧室，重重甩上门。

　　争吵散去、平静回归。

　　我坐在客厅。

　　没有想象中的欣喜若狂。

　　巨大的空虚和荒诞席卷了我。

　　世界上最难的事就是祈求心有所属的人的爱意。

　　比滴水穿石还难。

　　可惜我现在才明白这个道理，白白浪费了六年光阴。

　　好在还不晚，我马上就能和安安开启新生活。

16

　　顾霆北动作很快，第二天就把离婚申请书交上去了。

　　这个年代讲究“床头打架床尾和”，只要不涉及生死大事，轻易不离婚。

　　加上顾霆北大小也是个营长，部队里公认的前途无量。

　　突然收到顾霆北的离婚申请，领导们大为震惊。

　　为此还把我叫去询问原由。

　　面对领导，我只说和顾霆北感情破裂，无法继续一起生活。

　　领导苦口婆心地劝我再想想。

　　但我坚持要离婚。

　　劝说无果，领导让我回家等消息，部队里会认真考虑。

　　顺路去楼下王嫂家接安安，牵着她一起回家。

　　在家门口碰到等候多时的秦依依。

　　我和顾霆北要离婚的消息传遍了大院，她知道也不奇怪。

　　今天大约是来试探虚实。

　　我都要佩服秦依依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品质了。

　　在我手里吃了两次亏，今天还敢送上门来。

　　看来顾霆北对她的诱惑确实很大。

　　我掏出钥匙开门，让安安回房间玩玩具。

　　转身出来时，她已经端坐在沙发上了。

　　此刻正东张西望地打量屋里的陈设，眼里有一闪而过的贪婪。

　　我也到沙发上坐下，侧身看她。

　　“你还敢来找我，不怕我对你做什么吗？”

　　秦依依满不在乎，笑得有恃无恐。

　　“云舒姐总不能亲手杀了我泄愤吧？想得到就要先付出，只要结果是好的，一切牺牲和委屈都值得。”

　　突然她话锋一转，好奇问道。

　　“云舒姐，我听说你和顾大哥要离婚，是真的吗？”

　　我放下水杯，笑着看她。

　　“当然是真的，顾霆北都写离婚申请了。”

　　秦依依得到了肯定的答案，嘴角难以抑制地扬起，又被她努力压下。

　　“唉，你们夫妻六年又有安安这个女儿，怎么就走到离婚这一步了呢？”

　　看似劝和，其实巴不得我马上离婚给她腾位置。

　　我懒得和她拉扯。

　　“我和顾霆北离婚，最高兴的不是你吗？以顾霆北对你的心思，再婚肯定先考虑你啊！”

　　秦依依故作娇羞，涨红了脸。

　　“你误会了，长青和顾大哥是好兄弟，顾大哥这些年对我和阳阳照应有加都是看在长青的面子上。”

　　呵，这话傻子都不信。

　　“周长青不知道他的好兄弟接替了他丈夫和父亲的身份吧？”

　　“你生完孩子，顾霆北天天给你送补汤，给孩子泡奶粉、洗尿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