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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枫闻言蹙着眉，下颚角的线条绷紧了几分。

“我做不到。”

第六章对你不公

秦雨摇无视心底那一抹涩痛，轻轻倚靠在贺枫怀中。

“别说这种话，虽然我们对彼此都无爱慕之意，可毕竟一起过了这么多年，我希望最后几日能有一个完美的结束。”

贺枫思忖许久，眼底情绪暗涌，最终抬手回搂住她。

“好。”

一抹暖意涌上秦雨摇心头，她紧紧抱住他，渴望时光能永远这样停滞。

……

回府。

秦雨摇拉着开贺枫的手一直没有松开。

“我饿了，想要你亲手为我做一顿饭。”秦雨摇眸底闪着星星，“你可知我的喜好？”

贺枫顿了顿，稍作思考后沉声道：“桂花酥，八宝鸭，乌骨鸡汤。”

秦雨摇摇了摇头。

“都不是，这些都是你爱吃的，所以我才吩咐厨房每日都做。”

贺枫眼底闪过一抹惊讶。

“你肠胃不好，素来口味清淡。而我一直都喜欢重口之食，我迁就了你这么多年，今日你可要照顾我一回。”秦雨摇笑着说道。

贺枫看着她，眼中蕴藏温柔：“我现在就去给你做。”

膳房中，秦雨摇看着贺枫认真地问询厨子调料放多放少，再笨手笨脚切菜入锅，静静坐在一侧执笔作画。

她要将贺枫为她做过的每一件事，都记录在画笔之下。

“我和夫君正式在一起的第一天，他亲自给我做晚膳，这一刻我想我是这世上最幸福的女子……距离我们和离，还剩下三日。”

纵使心底落空，她却觉得心情比以往任何一刻都要轻松。

用过膳，贺枫将秦雨摇送至厢房，悉心地将她肩上的披风拉严实。

“好好休息，明日我也在家陪你。”

说完，他转身要走，秦雨摇却拉住了他衣袖。

“你我是夫妻，理应同塌而眠。”

贺枫神情涌上一丝波动：“这般……对你不公。”

秦雨摇摇头，拉着他进了里房。

“我现在是你真正的妻子，你不许说话不算数。”

贺枫怔怔看着她，深邃眸光一抹隐忍的情绪一闪即过。

这一夜，他们恍若回到了从前，默契到酣畅淋漓。

“阿枫。”秦雨摇轻唤道，似要将他的名字融进骨血之中。

贺枫低沉暗哑的嗓音自头顶传来：“我在。”

秦雨摇听着他怦然有力的心跳，眸底有太多不舍的羁绊。

“这样的我，你会永远记得吗？”

贺枫的心跳似乎沉闷了些许，沉默了片刻才淡淡‘嗯’了一声。

秦雨摇上扬嘴角，正要再说些什么，却忽然察觉鼻腔内一股热流涌出。

她抬手捂住口鼻，却依旧没能止住血沾染枕巾。

“怎么了？”贺枫神色一暗，连忙起身扶起秦雨摇，替她止血。

秦雨摇仰头靠在贺枫臂弯里，认真凝视着他清朗的面容。

他的眉眼，他的唇鼻，都是她爱的模样。

“我快死了。”一个情不自控，她脱口说道。

贺枫手臂一僵，看向秦雨摇的眼神变得有些错愕。

“不许说胡话。”他神态似有不悦之色。

秦雨摇艰难地点了点头，没再解释。

真假，早就不重要了。

止住鼻血后，秦雨摇虚弱而又疲倦地倚靠在贺枫怀中。

贺枫收拢手臂，将她抱的更紧，彼此无言。

突然，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将屋内的缄默打破。

第七章夫君

“侯爷，苏家派人过来了。”

金宝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秦雨摇心一滞，她不用想都知道那所谓的苏家人是谁。

压下心里的慌乱，她小心翼翼地抓紧了贺枫的手，用半开玩笑半认真的语气道。

“这三日里你都是我的，不许见任何人。不然我便将婚书藏起来，不与你和离。”

贺枫温和的眼眸中闪过一抹让人看不懂的情绪，转瞬即逝。

“好，不见。”

他让金宝退下，随即抱着秦雨摇睡下。

第二天。

秦雨摇起了个大早，拉着贺枫去了京城最为繁华的商业街。

二人逛了一个多时辰，秦雨摇却丝毫不累。

“先休息会儿。”贺枫伸手接过了秦雨摇新采购的物品，语气有些无奈。

秦雨摇笑了笑，眼眸顾盼生姿：“给你买东西怎会累？”

贺枫闻言一愣，低头看向手中的物品，云锦成衣，笔墨纸砚，皆是男子用品。

“为何给我买？”他不解道。

秦雨摇嘴角依旧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浅笑：“因为以后……我便不能再给你买了。”

贺枫脸上的神色骤然绷紧。

秦雨摇没有看他，依旧沉浸在自己的情绪中。

“你我六年夫妻情，虽有缘无分但也相敬如宾。我还给你准备了六件礼物，都存在这铺子里，往后每年守岁你便来取一个吧。”

秦雨摇说着，又往铺子里走。

她找掌柜的要了宣纸和毛笔，站立柜台前俯首静静写下她想对贺枫说的话。

第一封信：“侯爷，新年快乐。我离开第一年，现在的你应该过得很幸福，请原谅我的自私，用这种方式让你记住我。如若你不愿，后续的礼物你都可一并扔掉……”

第二封信：“此去离开第二年，侯爷应该和她已成神仙眷侣。这件礼物，就当是我送给你们的新婚贺礼吧……”

第三封信：“……”

秦雨摇一边写着，泪水无声淌落而下，晕染了笔墨。

一旁的掌柜走了过来：“夫人，您没事吧？”

秦雨摇吸了吸鼻子，笑着擦掉眼泪：“没事，喜极而泣而已。”

她匆匆写完，再一一塞进对应的锦盒中，让掌柜编号入库。

秦雨摇拿着编号牌走出来，郑重放到贺枫手中。

“记住，一年只能来取走一件礼物，这我对你的新年祝福。”

贺枫眼底尽是无奈，但还是微扬着嘴角答应了她。

出了商铺，秦雨摇正打算拉着贺枫再去逛逛。

却没曾想他们会和苏环儿迎面撞上。

看着苏环儿投来的视线，秦雨摇下意识的挽住贺枫的手臂，清晰唤了一声：“夫君。”

苏环儿愣住，她身边的好友也神色各异。

贺枫脸色不佳，牵着秦雨摇的手松了开来。

秦雨摇呼吸一滞，有些无力地攥紧了他的手，小声道：“你答应过我的，这是第二日。”

贺枫蹙着眉，最终什么也没说，牵着她离开。

苏环儿看着二人离去的背影，手中的帕子绞的有些变形。

旁边的朋友八卦问道：“你当真能嫁给贺枫吗？”

苏环儿眼底闪过一抹不甘，一字一顿道：“这世上，就没有我苏环儿得不到的。”

回府后。

贺枫径直走到秦雨摇的厢房，将他的衣物用品全都整理出来。

秦雨摇站在门口，静静看着他把屋子里属于他的气息清理干净。

莫大的无力感，让她手足无措。

“你一定要这样吗？”她卑微问道。

贺枫没有抬头，一丝不苟的将他的衣物叠放整齐。

“早清早离，对彼此都好。”

第八章生辰

秦雨摇强撑了几天的信念轰然坍塌，酸楚的泪水夺眶而出。

“我们明明说好的，为何你连短短三日都不愿成全我……”

这是她六年来第一次在贺枫面前情绪失控。

贺枫看见秦雨摇脸上的泪痕，微微一愣，随即大步走了过来。

“怎么哭了？”

他伸手想给她擦眼泪，眸中闪过一丝挣扎后停住动作，而是将手帕递给了她。

秦雨摇接过手帕，也顺势拉住了贺枫的手，带着几分小心谨慎的任性。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你答应过我的不许反悔。”

贺枫眉宇拧紧了几分，沉默了半响才低声道：“好，不反悔。”

往后半日，贺枫静心陪在秦雨摇左右。

她想吃什么，他便命人去买，她想要什么，他便差人寻来。

秦雨摇依靠在贺枫肩头，贪恋着这一刻的美好。

“再抱抱我……”她呢喃道。

贺枫没有拒绝，轻柔的抬臂将她紧紧搂住。

“怎么又瘦了？”大掌之下骨骼膈得慌，让贺枫神色一凝。

秦雨摇抬手描绘着他的五官，笑道。

“都说了我命不久矣，你又不信。”

贺枫瞳孔一缩，伸手捂住她的唇。

“那种话，我不想再听到。”他嗓音严肃，恍若变了一个人。

秦雨摇一根一根掰开他修长的手指，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