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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何况要是他去找黎婉如出具谅解书，她只会更恨自己。

就算是他自己，也不会原谅自己。

想到这，季萧寒心中异常清醒，也做出了抉择。

眼见黎婉如的身影消失在法庭门口，他用力将胳膊抽出来，追着黎婉如而去。

黎婉如走到法院门口，就听到身后传来季萧寒的呼喊：“黎婉如。”

平时沉稳平静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泄露了他此刻的情绪。

黎婉如脚步一顿，缓缓转过身。

隔着一条长长的走廊，季萧寒站在走廊的起点，身后巨大的窗户，光线倾泄而下。

而黎婉如已经来到了走廊的尽头。

两人就这样，隔着长长的走廊互相对视。

只见季萧寒一步步向她走来，停到她面前。

黎婉如冷冷开口：“你是来替叶疏桐要谅解书的？”

还不等季萧寒说话，就直接给了答案：“我是不可能给的。”

季萧寒看着她这样，心中刺痛。

从什么起，黎婉如对他说话只剩下防备。

他仿佛回到了当初和黎婉如第一次在孤儿见面时。

那时候黎婉如小小一个，刚为了护食，和别人打完架，最后打输了，只能一个人独自缩回角落舔舐伤口。

季萧寒抿唇，舌苔发苦：“我知道。”

“我不是来拿谅解书的，唐宥安害了嘉虞，他……该死，是我信错了人。”

黎婉如一愣，他还以为季萧寒死也不会悔改。

就算知道叶疏桐母子做的事情也会包庇。

可现在好像不是这样。

季萧寒心中像被针扎了一样疼，她也不知该怎么面对她和嘉虞：“嘉虞呢？我能……见见她

吗？”

黎婉如目光很淡，脸上似乎带着寒冰一般的冷漠：“你没资格见她。”

“当初女儿险些跳楼，就是因为你对她的怀疑。”

季萧寒心中抽痛，面上顿时血色尽失。

他没资格见嘉虞。

他帮唐宥安辩护，和助纣为虐有什么区别。

这时，一道清透又干净的女声传来，如同山间清泉，沁人心脾：“爸爸……”

第36章

季萧寒不敢置信转头，就看到一个亭亭玉立，与黎婉如有几分相似的少女站在一旁，穿着低调的黑衣黑裤。

他第一眼就认出了，这是他的女儿。

可眉宇间，却全是陌生。

他恍惚间想起，自己记忆中那个明媚的小女孩已经不见了。

他的女儿喜欢漂亮裙子，可眼前的嘉虞，早已不见了当初的活力。

季萧寒几乎呼吸不过来，不知道该恨唐宥安，还是该恨自己。

“嘉虞，你怎么来了？”黎婉如看到季嘉虞出现在这里，有些诧异。

季嘉虞收回在季萧寒身上的视线，看向黎婉如：“我知道今天判决，所以想亲眼来看看，但是您说不要我回来，所以我没告诉您。”

黎婉如立马安慰：“没事，你回来就回来，我刚给你打电话，你关机，我还以为你出事，真是吓死我了。”

“下次不可以这样了。”

“好！”

季嘉虞乖巧应道。

她知道，自从上次出事以后母亲一直自责没有保护好她，所以会过度看护自己。

但是同时又给予她空间。

季萧寒看着母女两的互动，想要靠近，却又无法靠近。

酸楚从胸膛里蔓延开来。

从前，嘉虞最喜欢他了。

黎婉如不想再和季萧寒纠缠，摸了摸女儿的脸，柔声说：“嘉虞，我们走。”

季萧寒第一次败诉，一下就被广大媒体渲染。

方逸成了最大的受益人。

兴安岭酒店。

自季嘉虞回来后，黎婉如和她就一起住在酒店。

季嘉虞翻看着手机上最新的新闻：“妈妈，新闻上说，爸爸最近被调查了。”

黎婉如说：“他得罪的人多，这次肯定有同行想要趁着他败诉搞垮他。”

她和季嘉虞从来不避讳这些事情，母女两无话不谈。

季嘉虞眼底闪过一抹难过。

黎婉如转过身，捕捉到她眼底的难过：“怎么了？”

“那爸爸会有事吗？”

“你觉得呢？”黎婉如反问。

只要季萧寒没做违法的事情，就不会有事，季嘉虞也清楚，所以黎婉如问的话言下之意是看女儿相不相信季萧寒的人品。

季嘉虞犹豫片刻说：“妈妈，我想见爸爸。”

“好。”黎婉如没问为什么，直接同意。

晚上，黎婉如送季嘉虞去见季萧寒，她没下车，在车上等着。

季萧寒依旧住在空中花园壹号别墅。

季嘉虞进屋的时候，就看到季萧寒颓废的坐在沙发上。

“爸爸。”

季萧寒似乎没想到季嘉虞会来，缓缓抬头，就看到她：“嘉虞？你会原谅我吗？”

谁知，季嘉虞却斩钉截铁说：“我不原谅，我也无法原谅。”

“当初如果不是妈妈，我就跳楼了。”

季萧寒心像是被针刺了一样。

可季嘉虞却又说：“但你依旧是我父亲，给了我生命，曾经你给我的宠爱，也是真情实感的。”

季萧寒攥紧手，懊悔的扶额，眼眶一点点泛红：“你妈呢？”

“她不想进来。”

一句话，又戳中了季萧寒的心脏，他望着窗外，隐约看到一辆车。

她不肯见他。

季嘉虞站在那，安慰：“您最好是振作起来。”

女儿的安慰是有用的，季萧寒心中得到一丝宽慰：“谢谢你。”

这么好的女儿，当初他却没能保护好她，也没能在她最需要的时候，给她支持。

……

第二天，黎婉如和聂绪风等人聚会，谁知季萧寒来了。

当着众人的面，送给她一个戒指，深情款款：“你说过，你喜欢这对戒指，送给你。”

“我们一家人，能不能回到和从前一样？”

第37章

聚会的饭店包房里，寂静无声。

众人都看着季萧寒。

好奇的目光在聂绪风，季萧寒，黎婉如三人身上小心逡巡。

不等黎婉如说话，聂绪风上前：“季萧寒，你脸皮怎么那么厚，滚！”

季萧寒冷冷看着他：“我们一家人，就应该在一起，你一个外人，有什么资格插嘴。”

说完，赤红的目光落在季嘉虞身上：“嘉虞，我们一家人回到从前那样，好吗？”

黎婉如见他找女儿，女儿是她的底线，冷冷看着他……手里的戒指：“我想要这对戒指，什么说的？”

她记得这对戒指，那个时候季萧寒的兄弟刚死，她还不知道季萧寒照顾的是叶疏桐母子。

季萧寒对她也没有那么冷淡。

偶然和季萧寒逛街时，看到了这对精美的戒指，就想要买，一人一个。

季萧寒眼神一闪，薄唇轻颤，才说出一个时间：“五年前。”

黎婉如嘲讽一笑：“我五年前想要的东西，你现在才买来向我示好，不觉得晚了吗？”

她的话虽轻，却掷地有声。

季萧寒自觉有愧，眼帘下垂：“我知道晚了……”

能言善辩的律师，此刻，却愧疚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黎婉如也不给他机会：“季萧寒，你是忘记你自己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