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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娘娘，不好了……小殿下他……”

　　她像是预料到什么，可偏又不信。

　　她死死抓住宫女的肩膀，厉声问道：“快说，本宫的璜儿怎么了？！”

　　“淑妃的宫里遭了刺客，小殿下不幸殒命，芷苓姐姐也为了保护小殿下，一并去了……”

第10章

　　苏绛珠身形摇摇欲坠，扶着桌子才勉强站稳了。

　　她闭上眼，眼泪不断地落下，连呼吸都觉得都费力，满心疮痍。

　　为何她的孩子非死不可？

　　不，一定是有人害死了他。

　　苏绛珠的眼前浮现出了温语桃那张脸。

　　她心里翻起无尽的恨意，整个人都颤抖起来。

　　苏绛珠不假思索，直接拿下墙上的剑。

　　萧旭瑄登基之前，她也是随军队到战场上拼杀过的。

　　宫女见她如此，大惊失色：“娘娘，您干什么去！”

　　她面若冰霜，一言不发地往宫外走去。

　　从坤宁宫到温语桃所住的宫里，几条长街被她走得飞快。

　　“参见皇后娘娘，娘娘，我们家主子已经睡下了……”

　　宫门口的宫女还欲阻拦，又被苏绛珠脸上的肃杀之意吓到，轻易被她拂开。

　　她几步就闯进了殿内。

　　温语桃见了她，扬起抹得意的笑：“姐姐，深夜到访，所为何事啊？”

　　“温语桃！”

　　苏绛珠手中的剑直指温语桃，冷声说道：“我手中剑，斩敌无数，今日便将你这贱人一并除去，祭我的孩儿！”

　　温语桃终于慌了，起身往宫外跑去。

　　“来人啊！皇后疯了，她要杀本宫！”

　　宫里的宫女太监纷纷上前阻拦。

　　温语桃奔逃至殿外，看见了不远处皇上的轿辇。

　　她跑去，失声叫道：“陛下，姐姐她要杀我！”

　　苏绛珠追上前时，已经迟了，被萧旭瑄身边的禁军一下押住。

　　萧旭瑄暴怒非常，他下了轿，两巴掌直冲苏绛珠而来。

　　“皇后，你胆敢在朕面前亮兵器，意图谋害嫔妃！”3

　　他手下丝毫没留情，苏绛珠被打得摔倒在地。

　　朱钗落了，头发散乱，两颊也高高肿起。

　　可她毫不示弱，双眼通红地盯着相拥的两人。

　　“我要为我的璜儿报仇！”

　　萧旭瑄冷声喝道：“不过是死了个孩子！”

　　苏绛珠不可置信地看着他：“你说什么？”

　　这话真的像长剑一般，狠狠刺穿她的心脏，将她钉死在地上，她张着嘴却连半个字都说不出来，如同脱了水、濒死的鱼。

　　对着苏绛珠这双空洞的眼睛，萧旭瑄有一瞬的心虚。

　　一旁温语桃见缝插针道：“姐姐这是在怪陛下害死了大皇子吗？”

　　萧旭瑄瞬间回神，怒声说道：“皇后行为狂悖，已呈癫狂之态，将她压下去！幽闭于坤宁宫，没有朕的旨意，决不许她踏出坤宁宫一步！”

　　苏绛珠像犯人一样被押回了坤宁宫。

　　宫门上锁，遣散宫女，只余一人贴身伺候。

　　苏绛珠枯坐于宫中，一滴眼泪都流不出。

　　几日后，连送饭的宫人都不来了。

　　小宫女忍不住含泪劝道。

　　“娘娘，为什么我们不试试向太后求情？就算是皇上，也要顾及太后娘娘的……”

　　苏绛珠的神智好像终于被唤醒。

　　是了，太后。

　　这天底下，比皇帝更厉害的人，只有太后。

　　从一开始，她就错了！

　　她不该想要独善其身，因为从入了这个宫开始，她与温语桃注定不死不休，与萧旭瑄亦是如此。

　　权利……只有权利才能与萧旭瑄抗衡，才能复仇……

　　苏绛珠终于有了动作。

　　她坐到了梳妆镜前，看着镜子里神情憔悴的女人，强行扯起了嘴角。

　　“来，替本宫梳妆。”

　　夜晚，永和宫。

　　萧旭瑄与温语桃正一同品茗赏画。

　　一个太监来到了萧旭瑄跟前，他先是与温语桃交换了下眼色，又立马摆出了一副战战兢兢的样子。

　　“启禀陛下，皇后娘娘已开始绝食……”

　　萧旭瑄听了这话，就将手中的杯子往地下狠狠一砸。

　　温语桃和周围所有人都吓得一抖，大气不敢再出。

　　萧旭瑄冷笑一声：“还敢用绝食威胁朕？既然那罪妇不肯吃，往后也不必送了。”

　　他突然没了作乐的心情，起身走了。

　　等萧旭瑄彻底离去，一个宫女才上前奉承温语桃：“娘娘，这次定能将那苏绛珠从皇后的位置上拽下来！”

　　温语桃得意一笑：“这是自然，那蠢货不懂，我可懂得，在这后宫中啊，只有皇帝的宠爱才是一切。”

　　宫女下意识地望了眼殿外，说道：“只怕陛下……对她还有情意……”

　　温语桃的脸骤然阴沉下去，又很快扬起笑：“哼，没关系，那蠢货从小便自视甚高，是一定不会向陛下认错的。”

　　回宫路上，太液池旁。

　　萧旭瑄远远就能看见一抹暖黄的光。

　　走近看了，才发现是苏绛珠提着灯，一身水青素衣，黑发披散。

　　一张小脸素白，眸中泪光盈盈，好不可怜。

　　可她看到他，仍是笑了一下。

　　萧旭瑄有一瞬间的恍然，好像回到了两人初见时。

　　他心中火气已然散了大半，却仍然板着脸，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皇后，你特来此处等候朕，所为何事？”

　　这一刻，所有不甘、悲愤、仇恨涌上心头，又溶在夜色里。

　　苏绛珠抬眸，盈盈含泪叩拜于萧旭瑄的身下。

　　“臣妾知错，特在此脱簪待罪，望皇上念在多年情分，宽宥臣妾。”

第11章

　　萧旭瑄被苏绛珠这话说得心情大好。

　　他俯下身，捏住了她的下巴。

　　“只要你听话，朕许诺你，你永远都会是朕的皇后，在这宫里，永远都是你与朕并肩。”

　　苏绛珠顺着他的力道抬起脸来，泪光盈盈的眼看着他，简直要将他的魂魄勾去。

　　她轻声细语，散发的样子柔顺又乖巧。

　　“是，陛下，天下女人皆是以夫为天，臣妾这些天在宫里静思，发现自己真是错得离谱，妄想以蚍蜉撼树，质疑陛下的决定……”

　　“陛下是天子，做什么都有陛下的道理。”

　　她以身做饵，甘愿做回他手里的玩意儿。

　　萧旭瑄满意勾唇，扶起苏绛珠，将她揽入怀中。

　　“你既已诚心悔过，朕自然会待你如初。”

　　苏绛珠靠在男人怀中，眸中晦暗一闪而过。

　　不管是为妻还是为后，都不过是权利制衡的工具，那她不如当好这个支点。

　　无论如何做，萧旭瑄是皇帝，心里的权力黑洞是填不满的，她何不在其中搅弄，搏得一线生机呢？

　　但她仍柔声说道：“陛下对臣妾情深，臣妾自不敢辜负陛下。”

　　两人一同上轿，回了养心殿。

　　这消息自然传到了阖宫各处。0

　　“贱人！贱人！”

　　得了消息的温语桃怒气甚重，将案上的东西一扫而空。

　　“那蠢货还真能放下身段哄得陛下高兴！就这一晚上，她就重获恩宠了？！”

　　一旁的宫女小桃连忙跪下：“娘娘慎言，那人已是今时不同往日了，小心隔墙有耳啊！”

　　“谁敢？！本宫是皇上亲抬的妃！”

　　永和宫里，动静闹得不小。

　　而养心殿内，春浓帐暖。

　　苏绛珠沐浴完，躺在被子里。

　　她一双眼就静静地看着她，嫩白的脸，顺直的黑发，显得素净又乖巧。

　　今晚的苏绛珠让萧旭瑄感觉格外乖顺。

　　萧旭瑄上了床，将赤条条的她拢到自己怀里。

　　“难道是小别胜新婚，皇后今日怎么……格外讨朕欢喜。”

　　他手下动作不断，苏绛珠身体绵软，但人清醒。

　　她的手揽上萧旭瑄的脖子，将话说得讨喜：“与陛下相别数日，臣妾也想陛下……”

　　苏绛珠就在他身下，心口上那道疤格外触目惊心。

　　她注意到萧旭瑄的视线，连忙捂住自己胸口，嫩白的肉却溢出来。

　　直教人眼眶发热。

　　她又羞又急，目光还有些戚戚。

　　“陛下莫看，这伤丑得很。”

　　“不会。”他挪开她的手，轻轻抚上她心口的疤。

　　苏绛珠瑟缩了一下。

　　他抬头看她，似是在紧张：“小柠，是疼吗？”

　　称谓都变了，从干巴巴的皇后，成了她的闺名。

　　她心下暗嘲，又觉酸涩，却垂眸乖巧回道：“现在不疼了，陛下。”

　　“怎么，先前还疼过？”

　　“嗯。”她低低应了一声，“在陛下头一次为了淑妃妹妹责罚臣妾的时候，那夜臣妾的心，当真好痛。”

　　这话出口，是苏绛珠往日里不曾有过的千娇百媚。

　　像把小钩子似的，在萧旭瑄的心上挠了一下。

　　他拢着手下软肉，又吻在她心口的疤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