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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头撕裂般疼，她挺直腰背，凝着矜贵的男人，泣血般一字一句：“妖怎么就低贱了？我们有情有义，表里如一……”

“你们仙门自诩正派，却虚情假意，有什么值得骄傲的？你玄瑜仙尊自诩矜贵，可还不是为了瑶湘花了一百年的时间来设局，要骗我心甘情愿的做药引？”

也不知是不是被戳破了心思，玄瑜脸赫然黑脸：“冥顽不灵！”

苏玲玉看着玄瑜被气走，却并没有半点高兴。

争赢了又如何？

不过是再一次叫她清楚明白……他对别人有多爱，自己有多蠢。

默默缩成一团，眼睛涩痛。

她一开始就错了，若当初没跟玄瑜走，她是不是还能和万妖谷的伙伴们高高兴兴地活在万妖谷？

回想着，她迷迷糊糊昏睡过去。

昏沉间，也不知道过了多久。

她被一阵刺痛清醒。

一睁眼，才发现自己被两个仙侍带到了天牢大门外。

“仙尊吩咐，今日就带你到药殿，炼化成丹药给瑶池仙子服用，这一百年以来，仙尊对你有求必应，如今也到你为仙尊为整个仙门回报的时候。”

第8章

苏玲玉没有挣扎，她知道迟早会有这么一日。

可下一瞬，忽得听‘轰隆’一声巨响！

挟持她的两位仙侍骤然被一波魔气击倒。

可这魔气竟然没有伤她分毫，震惊间，一道熟悉的声音由远及近：“玲玉，我们来接回家了！”

她抬眼看去，却发现——

才几日不见，苏乌的周身竟萦绕着滔天魔气！

喉咙干涩，她不可置信：“……苏乌，你怎么坠魔了？”

“快跟我们走！现在不是解释的时候。”

她仔细一看，前方站着一群熟悉又陌生的妖，年迈的石头婆婆，山楂树叔叔，还有小草小花那些孩子……

万妖谷所有的人都来了。

可大家……都堕魔了。

“苏乌，你是怎么照顾大家的？堕魔会毁了你们修行的根基啊！折断你们的寿命啊！”

“玲玉姐姐，你别怪妖王，是我们自己愿意堕魔的，只有堕魔才能迅速提升修为，才能来救你回家。”

苏玲玉踉跄一步，心痛无以复加。

她含着泪，几乎颤抖着发不出声音：“大家……你们怎么能为了我自断后路……”9

石头婆婆拄着拐杖过来，把哭到颤抖的人搂在怀里：“小玲玉，我们都是一家人，我们不求什么长寿，只要能把你带回家，大家在一起就行。”

话刚落音，空中忽得传来一阵没顶冰冷的威压——

“坠魔宵小，格杀勿论！”

苏玲玉惊恐抬头，却见一道灭杀金印自头顶压下，这是独属于玄瑜的杀招，没有魔族能逃过一死！

“师尊，不要！”

她想要护人，可又被一道捆仙索绑住。

只能眼睁睁看着，金印之下，大家一个个倒下。

她疯狂地挣脱，想要过去，可身上的捆仙索越收越紧，只能跪地嘶喊：“师tຊ尊，我再也不逃了，只要你放过他们，要我做什么我都愿意！”

“求求你了！”

但玄瑜没有停下。

石头婆婆，山楂树叔叔，小花小草……他一个都没有放过。

“不……”

苏玲玉疼得血泪肆流，喊到喉咙呕血：“谁来救救他们……谁来都好……救救他们啊……”

捆仙索因为挣扎狠狠勒进了肉里，伤口深可见骨。

可她仿佛不知道疼，只挣扎着向大家爬去。

万妖谷，很快只剩奄奄一息的苏乌。

他浑身是血，却冲着她笑：“玲玉，就算我们都死了，就算世上无人爱你，你也要好好地爱自己，好好活下去……”

“苏乌……”

苏玲玉狼狈看向他们，努力朝前爬。

玄瑜一点点靠近。

“扑通！”

“仙尊！”

苏玲玉逼着自己折断腰，不要命般磕头哀求：“求求你手下留情……我现在就去给瑶湘做药引，我心甘情愿，再也不逃了！”

玄瑜冷眼看着，缓缓取出了往生剑：“本尊给过你机会。”

“不要……”

往生剑是玄瑜曾给她的本命剑，死在这剑上的人，魂飞魄散，永无来世！

她崩溃摇头：“不！不要用往生剑——”

“轰！”

她眼睁睁看着，万妖谷所有生灵在往生剑下化作了血雾！

第9章

“不——”

苏玲玉彻底崩溃，终于挣断捆仙索。

她拼命爬着来到血雾中，伸手想搂住大家，可手中的血雾一点点地消散，她什么都留不住……

苏乌……大家……

“咔嚓——”

往生剑因为她的悲戚，生生断成了碎片。

苏玲玉大口大口呕血。

玄瑜终于有些异样，望了一眼碎了一地的往生剑，他忽然莫名地慌。

有些急切要拉起苏玲玉：“跟本尊走。”

苏玲玉却躲开他的手，直直地望着玄瑜：“为什么要杀光了他们？”

对视间，玄瑜第一次在她眼中见到恨。

他握紧收拢的手，‘他们该死’这几个字到了嘴边，却莫名说不出。

可不远处的其他仙人闻言，却一句句嘲讽——

“妖族低贱，和仙门作对就是自寻死路！堕魔的妖本就该死！”

“苏玲玉，要不是你对瑶池仙女有用，凭你一个卑贱的莲花小妖，怎么也来不了高贵的仙界！”

“你享受了百年的待遇，也该知恩图报！”

字字句句，落在苏玲玉耳里，却觉得荒唐地可笑。

他们把自己骗上仙门，设局叫她受伤，哄着她忍痛淬体，只为了给瑶湘做药引，还要她知恩图报？5

这倒是报哪门子的恩？

撑着破败流血的身体，她强行站起来，咬牙质问：“六海八荒都是天道庇佑下的生灵，你们仙门……凭什么比妖，比魔高贵？”

话音刚落，人群中忽然传来一道婉约清丽的回答——

“凭仙门最受神的眷顾，六海八荒唯有仙门受神青睐，而得到神眷顾，就可以被天道宠爱，仙门就可以长盛不衰，于六海八荒永远处于崇高的地位。”

“我作为神使，只要有我在一日，仙门就永远比其他族高贵！”

“这既是天命！”

苏玲玉望去，是瑶湘端着架子，端庄优雅走了过来。

可脑海中，却浮现的是瑶湘毁她脸时，那种恶毒嫉恨的模样。

“呵……太可笑了……什么样的神瞎了眼，会青睐你们这样虚伪的仙门？”

话落，玄瑜忽然冷脸发话：“住口！立刻跟我去药殿。”

苏玲玉倏然转头看过去，眼眸的恨意丝毫没有减少，他就这么迫不及待护着他的心上人？

不知道为什么，玄瑜莫名被她看得有些心慌，他压下不自在，上前抓人：“听为师的话，别再任性妄为，自不量力！”

听他的话，去为了瑶湘死吗？

苏玲玉冷眼后退，眼里的情意彻底散去。

恨意一点点沸腾，字字决绝而泣血。

“玄瑜仙尊，我是自不量力，但我亦有血有肉！”

“往生已残，宫令已毁。修为我也已经还给了你，你杀了万妖谷所有人，凭什么要我为你的心上人去死？！”

“我就算是魂飞魄散，也不会让你如愿！”

话落，她身上忽涌黑雾。

“不好，苏玲玉要坠魔了，快阻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