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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棠！深呼吸！不要激动！”崔照喊道。在青修山也有过这种症状，当时大天师便是如此做的。

崔照现学现卖，江棠在指引下逐渐平复下心情。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崔照在江棠耳边喃喃道。

“崔照，你走吧，我不想再见到你。”江棠神志逐渐恢复过来，缓缓说道。

崔照看着江棠的侧脸，同意了。

他本想着这几天，悄悄离开的，江棠从此不会知道她身边出现过自己，不曾想，还是被发现了。

他好像带给她的，都是这般歇斯底里。

他不该如此自私下去了。

其实他早该放手了的，如今这些日子，都是他偷过来的。

临走之前，崔照将江棠的情况与大天师说了。

之后江棠的事情，便与崔照无关了。

大天师没说什么，只是给他塞了一封信。

从宫门出去的时候，崔照回头看了一眼红墙，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香囊，里面的桂花味道微不可闻。

从此以后，山高水远，便再不相见了。

凤仪殿。

皇后观察着江棠的表情，眉目紧蹙。

“你说静雅告诉你了崔照便是墨影？”皇后险些将杯盏中茶水洒出，强装镇定地问道。

江棠将皇后的动作看在眼底，点头。

“这件事情……其实你父皇母后也是知情的。”皇后看向江棠的眼神看清楚，不忍心再瞒下去。

“当初你饮下鸩酒，体内两种毒正好毒性相抵，两毒毒性虽抵消，但是毒素还是在血液之中残存着。整个皇宫之中都找不出一人可以帮你换血。世间唯有一人可以。”皇后与江棠说着当时事。

江棠从未了解过自己中毒之后的事件发展，此刻也认真听着。

“是大天师吗？”

“是。”皇后回忆，“你父皇派数万人找了几日，完全没有踪迹。便叫来崔照，给他喂下毒药，若他找不到，便叫陪葬。”

江棠表情微动，眉梢微微挑起，听得入了神。

“后来他真的如期找到了，我和你父皇便想着，你们这对从前怨偶，最好的结局便是老死不相往来。”皇后叹气道。

江棠默然不语。

“是他以自己找到大天师之功，要求留在你身边当你的暗卫，直到你痊愈。”皇后有些难以启齿。毕竟这件事情都是瞒着江棠私自做的决定。

对于江棠来说并不公平。

“母后知道，这件事情对你来说还是很难接受。按照计划，崔照明后便会消失，这世界上再不会出现一个叫做崔照的人。没想到……”

意外来的如此之快。

皇后有些烦闷，她看到江棠有些萎靡，心中有些细细的疼。

抬起头，试探地摸摸江棠的脑袋。

“父皇和母后，只想你以后快快乐乐的。若是你不愿要驸马，那咱们就不要。我们家棠儿，以后不要再不开心了。”

第38章

凤仪殿。

江棠看着皇后的面容，有些愣神地点点头。

“母后，我不知道……”江棠的脑袋乱乱的。

“不着急，我们有的是时间来陪你慢慢来。”皇后揽着江棠。安抚道。

江棠紧绷着的神经终于缓下来，在皇后怀里沉沉睡去。

皇后环抱着江棠，眼神中满是心疼。

将军府。

崔照打开大天师给自己的信件。

上面先是一张说明。

“这是江棠喝下鸩酒前写下的三封信。一封给皇后，一封给江府，一封留给你。现在将属于你的这封信还给你。”

崔照拿着说明，久久都没有反应。

屏气凝神，将那封信拿出来，展开。

“崔照，展信佳。当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我可能已经不在人世了。”

崔照顿了顿，继续往下看。

“我不想来世背负你的情债，若是我死了，请你这一世将我忘记。”

崔照的手有些发抖。似是不能接受般，不敢往下看。

敢上阵杀敌的少将军，竟在江棠面前失态得一塌糊涂。

崔照无意识间，摩挲着腰间的桂花香囊。

他现在已经养成了摩挲香囊，来让自己静下的习惯。

“崔照。”

“我死后你大约会觉得愧疚，但请不要这样。”

“我不怪你，现在这个结局已经是最好的结局。”

“从此以后，江棠只属于她自己。”

“属于东街的糖葫芦。”

“属于西街的的栗子糕。”

“属于北街的桂花酿。”

“属于南街的纸鸢。”

……

崔照无言，缓缓地长舒一口气。

半晌，没回过神来。

江棠，我放你自由了。

……

京城。郊外。

崔照带着桃花酥和一壶青梅酒，来到了郊外一处墓碑。

这是阿棋的坟地。

今日是她的忌日。

崔照展开江棠给自己的信件。

“最后，我不在了，请你在阿棋的忌日那天，给她送上一壶青梅酒，一盒桃花酥，那是她最爱的。自此，我们两个，君子协议。”

“我把你还给你。”

“你把我还给我。”

“若有来生，再不相逢。”

崔照将酒浇在阿棋的墓碑上，便离开了。

身后又有几个人影到访此处。

“公主，这是有谁来过吗？”

“一个过路人吧。”

……

一月后。长安大街上。

大街上人来人往，小贩叫卖声此起彼伏。京城从未如此热闹过。

一年一度的中秋佳节将要到来，长安街上到处张灯结彩。

“快来看一看！猜灯谜咯！少爷，我们这灯谜都是学士府博士所出，精妙绝伦。现在只需一两银子，猜灯谜，博好彩，猜中十个灯谜还有登月楼的限定精美月饼领回家！”

“好！试试看。”阔少爽快付钱。又收入一两银子，摊主笑得牙不见眼。

街上到处是父母带着小朋友。

小朋友梳着二丫髻，手中捧着可爱灯笼，走在路上，又吸引了无数的顾客。

摊位上限量发售的小月球小兔子灯笼全部被一抢而空。

“不对啊，之前中秋节，卖月饼都被挑挑拣拣，说太贵了要自己回去做。现在怎么掏钱这么爽快？”摊主叹为观止。

“我也不知道啊，我就是跟着这么卖的，竟然真的这么卖出去了。”

“别说，有个汴州人士，早就进了一大批货去了他老家卖，卖的红红火火呢！”

“真羡慕，明日我便回老家。”

“这到底是哪位老板想的法子，脑瓜子真好用啊。”

被众人吹捧的老板，此刻正坐在登月楼尝着新出品的菜色。

第39章

登月楼。

“长乐公主，一天的时间，灯笼全部清销了，工人还在加班加点的制作呢。”

“您参与制作的月饼已经供不应求了，原材料都买不到了。”

“大家都说这个中秋tຊ节是大家过得最开心的元宵节。”

江棠望着长安街的车水马路，眼神中神采奕奕。

“传我的话，中秋节那日，有花灯走街表演，在登月楼下，还有面向全城的中秋节表演。邀请大家一同来玩。”江棠笑道。

能够出一份力，让大家更开心，那便是极好的。

……

少将军府。

“少将军，边关传来消息，侦察军发现有大量嫌疑点，怀疑是否为邻国来兵。”

崔照虽然兵权被夺，但是少将军的职位还是将其保留。

手下的亲信也依旧发挥着作用。

崔照心中推导，现在这个时节，确实是邻国军队来犯较为频繁的时候，但偏偏今年不见有何动静。

静悄悄的才是最该忌惮的，水至深则无痕。

“朝中如何说？”崔照问道。

“左丞相等人并不相信前线探报。笃定去年大胜，今年便不会有敌军来犯。如今不过是草木皆兵，不值得引起注意。”

左丞相说大话的风采倒是不减当年。但他的势力在朝中盘根错节，任他如此自大，自有人官官相护保住他。

“皇上也主张按兵不动？”崔照问道。

“皇上与兵部尚书在进行商榷，结果可能是提高警惕，再探再报。”

手下有些难以启齿。从前兵权在手，无须考虑这么多。

边疆能够保持几年来相安无事，都是因为对于潜在危险信号的极度敏感。

一举一动都不能够轻易放过。

但是现在这个情形，上下意识不统一，朝廷里的人安稳享受得久了。

根本不在意这些危险信号。

中秋佳节，京城内外如同盛世，举国同庆。

可在这一派祥和之下，还隐藏着多少暗流涌动。

“将军，皇上传召。”门外管家传话。

凤仪殿。

皇后娘娘看着进殿的江棠，抬手将她召到跟前。

“棠儿，进来可累坏了吧？举办中秋活动据说热闹的很，你也真是，忙起来就不着家，母后真是许久未曾见过你了。”

皇后看见江棠便欢喜，今天江棠总算是没有别的安排，母女二人总算能说说话了。

“不累的，只是看着他们干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