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清江年(阮清江年)小说免费阅读抖音-阮清江年精选热门小说阅读
可阮清只是看着他,眸光静静:“这七年,多谢你的关照。”
“但是,这条路我无法再陪你走下去了,对不起。”
说完,阮清毫不犹豫地摘下了头纱。
三天后。
阮清穿着一件宽松的T恤,黑色的运动短裤,将长发梳成了马尾,一身轻松。
她拿着剪刀和胶带,打包好了最后一箱、这个房子里的属于自己的东西。
四年前,怎么把东西搬进来,她就怎么搬走。
衣服首饰换了一波又一波,工作资料丢了一沓又一沓,但东西还是那些东西,人还是这个人。
两天前,她在婚礼上,亲口说出了自己不会嫁给江年。
当时这句话出口,她心中那些牵扯不清的情绪终于被连根拔起。
痛苦又快意。
她的眼泪都要流干净了,感觉这些事情做到最后,都只是给自己的七年一个交代。
婚礼之后的事情她没再管,说完那些她就走了。
像一个逃婚的人,在路边打了辆出租车,头也不回。
这三天,她白天在江年这里收拾东西,晚上去照顾阮母,没和江年碰上面。
只听说他处理好了婚礼后续的事情。
此时,玄关处传来声响,阮清抬起头。
没想到去了公司的江年去而复返。
男人身姿挺拔,面容依然俊朗,岁月给他的好像只有沉淀下去的东西,没有其他的蹉跎。
他的声音中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干涩:“你今天就要走了吗?”
“对。”阮清收回目光,表情如常。“东西已经收拾好了。”
“小清……”
江年在这时才恍然惊觉,自己在很久之前就是在连名带姓地喊她。
阮清对他的话没有反应,只是拨通了搬家公司的电话。
“您好,我是临江豪庭三栋1803的住户。
……
嗯,都准备好了,你们可以过来了。”
至于最后的一点时间。
阮清收拾好了最后一点小东西,倒了两杯水,放在茶几上。
她想,也许这是两个人最后一次坐在一块。
江年在她旁边坐下了。
面料柔软的沙发,是两个人之前一块去家具城时,阮清坚持要买的。
看着她,江年不可避免地想到以前。
当时的她笑眼弯弯,语气温柔甜蜜:“到时候你加班的时候,我在沙发上等你回来能舒服一点。”
铺在地上的灰色软毯,也是那时候的他知道阮清爱光脚下地,特意铺满了整个房子。
怎么就走到这一步了呢,江年有些恍惚了。
他目光有些空茫,不知道看到了多少年前的阮清。
捧着水杯、陷在沙发里的阮清,听见身旁的男人这么说:“小清,我们不能重新开始吗?”
可她的反应平淡,好像只是听见了一句再平常不过的话。
然后她笑了一下,目光落在一个不知名的点,又空又静。
阮清从心底发出一声嘲讽:“江年,你会后悔,才是最大的讽刺。”
“前段时间,我一想到我们的以后,我就觉得人空荡,因为从很久以前开始,我们就没有以后了。”
“你总以为我会无条件地让步,无论如何都不会离开你。可是你忘了,我付出爱不是让你挥霍的,我是希望你也能那样爱我,是你辜负了我们的七年。”
阮清以为自己能够平静地讲出这些。
但她还是高估了自己,一种细细密密的酸涩爬上了心头,眼泪像从全身漫上了眼眶一般,整个人都觉得潮湿。
阮清看向他,难得从他的眼里也看到了泪意。
“江年,原来你也会后悔。”
可你为什么现在才后悔。
这句话她没说,同自己的眼泪一块,咽了下去。
江年说不出一句话。
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什么感觉,好像他还没反应过来,阮清就在他的心上挖下了一块很重要的地方。
他到现在都没反应过来。
江年一向冷淡的脸上,如今却有几分呆滞的懵懂。
阮清说这些也不是要等他的回应。
从前的她,妄想用婚姻来解决两个人之间的问题。
但是她最近才发现,人心的问题,是没办法用婚姻的捆绑关系解决的。
她摩挲了下玻璃杯壁,喝完了里面的水。
然后站起身,把门钥匙摆在了茶几上。
阮清如释重负般叹了口气:“门上的指纹我已经删掉了,之后会有家政来打扫卫生。”
她没再看他。
“就到这里吧。”
手机的电话铃声恰时响起,江年清楚地听见她手机里的声音。
“阮小姐,我们到门口了。”
她没再看他,拿上了自己的包,走去开了门。
阮清已经把自己所有的纸箱都摆在了门口,几个搬家工人都不用进到房子里头,几趟就把东西搬完了。
江年感觉自己就像一朝失去生机的枯木,僵坐在沙发上。
门开。
他似有预感,站起身来,终于敢向那边看去。
“阮清!”
江年一脸泪水,朝她大喊。
她因这一声顿住,定定地站在门口。
可阮清没有回头。
她只说:“我父亲的事,我会查清楚的。”
门关。
声音不大,振聋发聩。
江年感觉自己心里的什么东西也跟着轰然倒塌。
他像骤然失去了什么宝贵的东西,却对阮清内心是如何走向荒芜的事一无所知。
……
阮清把东西搬到了阮母的住处。
阮家破产之后,只留下了在阮母名下的这处房产。
这些年,阮清和江年住在一块,又在忙工作,对阮母疏于问候和照顾。
而现在被停职,终于有了时间,母女之间的时间却所剩无几了。
阮清简单收拾了下东西,又往医院去了。
在路上,阮清接到了护士打来的电话。
女声焦急又气愤:“阮小姐,您快些来吧!你妈妈自己拔了针,闹着要回家。”
她把手机往一片混乱的阮母那边送了点,阮清清楚地听见自己妈妈吵着要回家的声音。
“您听,她闹成什么样子了!一个癌症病人,一点都不顾及自己的身体,还能这样大吵大闹!”
阮清也是又急又气:“麻烦您看顾好她,我已经在来的路上了。”
阮母一直不肯治病,说晚期了,反正没几天能活,还要去受化疗这份罪干什么。
这三天,母女俩因为这件事吵个没完,阮清和医生商量好的治疗全被阮母否决,拿她一点办法都没有。
阮清几步就冲进了病房。
“妈!能不能乖点,人护士都打电话到我这儿告状来了!”
还在闹的阮母看见阮清是有一瞬间的心虚的。
阮母虽然理亏,但在气势上不愿意输:“这病我就是不想治!你来了也没用!”
话是这么说,阮母好歹是在病床上安分躺下了。
护士窜进来把针头插上,拿医用胶带把它固定好了。
“您也别总闹,人小姑娘打个工不容易,你不体贴我,也体谅下人家吧。”
阮清洗了手,搬了个凳子在阮母床前坐下了。
阮母翻了个白眼:“阮清你什么意思,把你妈我当小孩儿呢?”
她心无旁骛地削起苹果,眼皮都没抬:“可不就是小孩儿吗?谁家老人这么闹腾。”
阮母哎哟一声,愁眉苦脸的:“我真的不想治,别把我放这儿浪费时间了。”
阮清不说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