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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公公痛得倒抽一口凉气,也没敢再开腔,更不敢捂脑袋,弯着腰老老实实地退到了一边。
佛经停了没多会,便散成点点金光,与佛茶的热汽一起氤氲弥散在风中。
皇帝与皇后一起登上高台,各捧一盏佛茶敬告天地神灵,第三盏佛茶则由皇帝赏赐给了全场最长寿的老人。那老人家已有一百零六岁,捧着佛茶,热泪盈眶,连声高呼天佑大周,皇上万岁。
皇帝的脸上浮现出了满意的笑容,转过头看向恭敬地跪在一边的沈钺,朗声道:“宴王妃你很不错,赏无事牌一面。”
沈钺膝行上前,接过了太监捧来的玉牌,这才敢起身,跟着太监下了高台。
“宴王妃。”封珩站于高台的台阶前,看到她下来,立马迎上前去,打量她一番,拧眉问道:“你是何时回城的?”
“珩王何出此言?本妃一直在宴王别院里为敬献佛茶做准备,诵经食斋,不曾离开过京城半步。”沈钺轻声道。
“什么?”封珩愣住了。
沈钺朝他微微一笑,快步往祭台外走去。
她真的快累死了,刚刚沏茶时,差点手抖,毁了佛茶。也多亏那大半年的摸爬滚打,想到饿得要死的那段时日,如今这些苦都不算什么了。
封珩深深看她一眼,眉头渐渐皱紧。
沈钺刚出了大宴,海公公带着人来了,阴鸷的眼神在她身上来回扫了数遍,不阴不阳地笑了起来:“宴王妃好本事。”
“海公公有事吗?”沈钺轻抚着皇帝刚赐下的玉牌,在海公公能吃人的视线里,挂在了腰间。
第86章休想碰到她
海公公盯着那块玉牌,牙根痒得恨不得马上拿东西凿了。他咬了半天牙,从齿缝里迸出一句:“太后娘娘召见。”
“海公公带路。”沈钺轻轻点头,昂首挺胸往前走去。
海公公快步走到沈钺前面,手里的拂尘甩得刷刷响,“宴王妃姗姗来迟,太后那里还得小心哪。”
“海公公此言差矣,太后乃温和大度之人,在太后面前,吾等只需恭敬孝顺,勿需小心。”沈钺笑笑,突然话锋一转,问道:“海公公是做了什么坏事,需要在太后面前小心呢?”
海公公语塞,拂尘一甩,嘴巴闭紧了。
“海公公,能否扶本妃一把,本妃方才用力过度,腿有些软。”沈钺往海公公腰间扫了一眼,弱弱地出声。
海公公扭头看向她,见她脸色苍白,身形摇摇欲坠,于是冷笑道:“老奴就扶宴王妃一把,能让老奴侍候的,除了太后娘娘,皇上,皇后娘娘,就只有宴王妃您了。”
“本妃记下了。”沈钺的手又往前伸了伸。
海公公转回来,掩住满脸的不耐烦准备沈钺。就在他的手快碰到沈钺的时候,沈钺突然身子一歪,躲开了海公公的手。
“罢了,本妃还是自己走吧。”沈钺朝海公公笑笑,快步往前走去。
海公公抓出去的手落了空,牙根又是一阵痒。他以前就觊觎这丫头的美貌,恨不得抓来好好玩弄,可惜这丫头骨头硬得很,怎么都不肯屈服。他本是想让这丫头主动低头求到他面前来,没想到一个没看牢,竟让她攀上了宋轻晚。如今她水灵灵俏生生站在面前,成了主子,他竟是碰也碰不得了了。
“小贱货。”他小声骂了一句,沉着脸跟上了沈钺。
太后已经回到了殿内,正与众女眷谈天说地,众人说起刚刚金光佛经之事,都是啧啧称叹。沈钺埋首走进大殿的一刹那,议论声戛然而止,大家都好奇地看向了她。
沈钺未上妆,一脸素净,只戴金花冠,衣服也选的是淡青色,很素雅。
“今日大宴,为何如此素净哪。”太后端起茶盏抿了口茶,不冷不淡地开口。
“给太后请安,回太后话,”沈钺跪下,轻声道:“臣妾奉太后令敬献佛茶,在佛前臣妾不敢僭越。”
“起来说话。”太后点点头,把茶盏放到海公公高举的双手里。
沈钺叩完头,这才起身。
“宴王妃倒是长得水灵,难怪迷住了宴王。”有个四十来岁的贵妇人站起来,围着沈钺看了几圈,笑着说道:“倒是可惜了,心思不好。”
这突然发难,让沈钺心头一紧,立马又跪了下来。
“太后娘娘,臣妾知罪。”
“你有何罪啊?”太后冷冷地盯着她问道。
“臣妾未能及时来给太后请安,但臣妾是在进宫之时被人追堵,差点来不及进宫。”沈钺从袖中拿出一面令牌,双手高举着,脆声道:“这是围堵臣妾的贼人落下的。”
“呈上来。”太后朝海公公递眼色。
海公公一看那令牌,整个人都暴躁了,他伸手摸了一把腰间,顿时明白之前沈钺身子一歪的目的,就是要取他令牌。
沈钺没给海公公过来夺令牌的机会,她抢先一步,膝行上前,亲手把令牌捧到了太后面前。
太后一眼看到令牌上的字,脸色大变,她扭头盯着海公公看了一会,冷笑道:“这真是你在宫外捡到的?”
“臣妾这几日住在宴王别院,沐浴食斋,不敢与外人接触,唯恐沾上浊气。今日一早便赶来宫中,并请臣妾的姐夫,商子昂亲自护送臣妾。不想途中遇到一伙贼人,臣妾姐夫的马车都烧掉了,这才得以脱身。那巷子里的百姓皆可作证。”沈钺立马说道。
“你这几日住在别院?”太后死死盯着沈钺,质问道:“可有人作证?”
“有别院中下人作证。”沈钺轻声道:“另有隐情,请太后移步里室。”
太后看了她好一会,这才向她伸出手。
沈钺立刻上前去,扶住太后的手,慢步往大殿内室走去。
海公公急得浑身冒冷汗,却又无可奈何,只能眼睁睁看着沈钺和太后进了内室。
“说吧,到底怎么回事。”太后甩开沈钺的手,目光锐利地盯住了她。
“数日前,白诗婧哄臣妾出府,将臣妾迷晕带出城去,臣妾醒来时人已经在马车上,立刻跳下马车逃生。但当时天黑,臣妾一时不察,竟在山中迷路。绕行多日,才遇到了六王爷,这才得以回京。白诗婧的兄长是宴王麾下,臣妾不敢当众说出此事,还请太后作主。”沈钺红着眼眶,柔弱地擦起了眼泪。
太后呼吸渐急,她盯着沈钺看了许久,这才慢慢抬手拉住了沈钺,在她手背上轻轻抚挲片刻,小声道:“好孩子,没想到你是个顾大局识大体的,哀家没看错你。此事就此搁下,你不要再提。”
“是,臣妾只说给太后人一听。臣妾已经无父无母,宴王便是臣妾的天,是臣妾的地。宴王是太后一手抚养大,太后于宴王有恩,就是于臣妾有恩。臣妾万不敢忤逆太后。”沈钺轻轻啜泣,连声表着衷心。
“很好。”太后面上有了笑容,轻轻点头道:“你今日献茶有功,祥瑞加身,哀家很欣慰,哀家会好好赏你。以后,要好好服侍宴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