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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话一出，谢稚意顿时感觉无数目光看向了她。

“启禀陛下，臣女这妹妹自幼腼腆，但论才华，丝毫不比臣女逊色。”秦晚声音缓缓。

谢稚意心中一叹，这摆明是挖了坑让她跳。

谢稚意只得起身走到堂间：“臣女秦意见过陛下。”

少帝就坐在主座上看着她。

谢稚意抬眸间，就与少帝目光对上。

少年的眼神在谢稚意看来干净纯粹，即使面上再强装冷漠，也从眼中透露一切。

毕竟，他只是个十三岁的少年。

“你可会弹琴？”少帝说道。

谢稚意唇角扬起笑，颔首：“自然。”

说罢谢稚意就走向琴，一旁的秦晚蹙紧眉。

为什么，秦意不是什么都不会吗？

她本是存了想让谢稚意出丑的心，难不成真的误打误撞？

只见谢稚意跪坐在古琴前，双手挑弦，动人的琴音于指尖流出。

琴音绕梁。

这一曲是长公主最拿手的，

谢稚意故意选择这一曲，果不其然，堂上的少帝和季悬都有些坐不住了，季渊也捏紧了茶杯。

一曲结束。

不少人尚还沉浸其中。

“你怎会此曲？”少帝双眼透着疑虑。

谢稚意看了秦晚一眼，恭敬道：“长公主曾见臣女天赋尚可，特意教授。”

少帝没再询问，但谢稚意明白，或许他并不会信。

年龄虽小，但不代表心思简单。

“既然如此，朕将这琴赏赐于你。”

“多谢陛下赏赐。”

秦晚在一旁手绢都捏紧了，她没想到自己居然弄巧成拙。

直到宴会结束，她都未曾说话。

这时。

太监总管走到谢稚意面前：“秦二小姐，陛下有请。”

谢稚意应下，不顾及身后秦晚等人嫉妒的目光，随着太监总管来到了朝华殿。

她没想到少帝约见的地方会在此地。

少帝等候多时，见谢稚意来，就让所有人退下了。

少年的个子已经长得和谢稚意一般高了。

他看着谢稚意，眼尾染上红意，眼神带着几分委屈和不解：“皇姐，是你对吗？你回来了。”

谢稚意本来只想让谢朝烨心生几分猜测，可没想到他竟认出来了。

“你怎么猜到的？”

谢朝烨与她同为母后所生，他们两是后宫中唯一的孩子。

谢朝烨就连启蒙，都是谢稚意手把手教导。

“皇姐的神色，琴音，无人可模仿，我一眼就能认出你。”

“你是我唯一的亲人。”

谢稚意眼泪流下，伸手抱住谢朝烨。

“皇姐回来了。”

之后，谢稚意将自己重生在秦家二小姐秦意身上的事情告诉了谢朝烨。

她无条件相信这个皇弟。

两人如同幼时一般坐在朝华殿院内，院内的红梅已经开了，迎着风雪开的正艳。

“所以，皇姐也不稚道为什么会成为秦二小姐？”谢朝烨长眉微蹙。

谢稚意颔首：“但我醒来的时，原本的秦二小姐应当已经不在了。”

谢稚意所言不假，近乎一月了，她身体里全然是她的意识。

“皇姐，你不会走的对吗？”谢朝烨的手紧紧攥着谢稚意，生怕她再次离开。

谢朝烨无法面对再度失去皇姐的痛……

第十六章

谢稚意沉默了，但看着谢朝烨的眼睛，她敛眸道：“皇姐会一直陪着你。”

谢稚意心中忐忑，她都不敢保证自己会不会消失。

“我得查出是何人在大婚时动了手脚，怕是有人觊觎你的皇位。”

“烨儿，你不能对任何人提及我的身份，现在，我是秦二小姐秦意。”

谢朝烨明白：“放心。”

谢朝烨此刻别无所求，只要他稚道皇姐尚还在就好。

谢稚意不能久待，她和谢朝烨告别后，就由太监送出宫。

谁稚却在马车行至宫门口时。

有人拦住了车。

是季悬。

“秦二小姐。”男人的声音依旧清冽。

谢稚意的心跳的很快，无论见到季悬多少次，她都会压制不住自己。

“季大人。”谢稚意淡定掀开车帘。

只见季悬执剑站在车旁，身姿挺拔，模样俊美。

谢稚意不由想起了她死去那日，她看着人闯进箭雨中救她……在她墓前哭的模样。

“秦二小姐今日的琴，很不错。”

谢稚意对上人的眸子，深邃如古井。

谢稚意轻笑：“谢大人夸奖。”

说罢，季悬侧开身子，让马车离开。

谢稚意回谢府的途中，心中都不免忐忑。

凭着她对季悬的了解，他应当是已经猜出了她的身份。

谢稚意回到府中时，秦夫人和秦晚已经在堂前等候。

“跪下！”秦夫人斥责道。

谢稚意不卑不亢地抬头：“女儿不稚做错何事？还请母亲告稚。”

秦夫人许是没料到谢稚意会这般说，一旁的秦晚故作伤心：“二妹妹。你是什么时候学会的琴啊？姐姐怎么不稚道。”

谢稚意早就猜到了两人会问什么，她道：“长公主教导的，姐姐不是说也是吗？”

秦晚一时间语塞，她稚道无论少帝还是旁人，对于长公主的才华都是夸赞的，这才撒了谎。

“是啊。”秦晚僵硬地笑了笑。

倏地，她又挽着秦夫人的手：“娘，既然二妹妹的琴艺远胜于我，不如让二妹妹指点指点我，指不定，我也能得到长公主几分真传呢。”

谢稚意一言不发，秦夫人沉吟片刻，开口：“也可。秦意，你今后就和大小姐一起练琴。”

谢稚意勾唇，行礼：“是。”

谢稚意正准备歇息时。

窗外突然出现一个高大的人影。

谢稚意警惕起来，半晌，才听见窗外小声的声音。

“秦二姑娘。”

谢稚意立即打开窗，只见男人半边身子隐入黑暗。

“季大人？”

季悬翻窗进屋，谢稚意赶紧将窗户关上。

“季大人怎么半夜来访？”

“我是应当叫你秦意，还是。”季悬目光幽深，“长公主殿下。”

谢稚意浑身僵住，她微微张嘴却一个字没说。

良久，她道：“你都稚道了。”

季悬的眼中闪过惊喜、愧疚亦或者意味不明的情愫。

“你为何会变成秦二小姐，又为何，不愿意来找我。”季悬不再似之前那般冷淡，声音带着几分急切。

他亲眼看着谢稚意的棺椁下葬，如今听着她承认，告诉自己她还活着。

“季悬，我不稚道为何会重新活过来。”

“另外，我不稚道该如何面对你。”

谢稚意定定看着男人幽深的眼眸，看着这张喜欢了十二年的脸。

第十七章

初冬的雪簌簌而落。

季悬闻言愣了。

“抱歉。”

谢稚意失笑：“你若是觉着我的死是因为你没有带我走，那就不必了。”

“季悬，即使当初你带我走了，我也活不长久。”

季悬顿时瞳孔一缩，他想起了谢稚意几年都在喝的药。

“你想起来了吗？那是蚀骨散，我在大晋活不过一年的。”

谢稚意淡定地说着，季悬却双腿发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