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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晨曦带他去。

沿路张灯结彩，红红火火，喜庆又热闹，一路人遇到许多穿汉服的人 ，有厚重的明制冬装，也有唐宫薄装加羽绒服，仿佛穿梭在古代和现代。

此时已到下午，天色阴暗。

古桥人不少，情侣居多。

迟轩执牵她的手，来到上次站过的千年古桥尾巴，搂住她，石桥边上挂着冰，他就没将她抵过去。

熟悉的感觉袭来，苏晨曦这时才敢确定他上次在这抱住她的那份心机，她勾着软唇，故意问他。

“怎么又来这里？上次不是来过了？”

“上次来还不是真的恋人，现在是真的，再来一次。恋人拥抱，才能长久不分手。”

这么严谨。

他还真信啊。

苏晨曦笑问，“你想跟我长久不分手啊？”

“嗯。”

“你什么时候开始喜欢我的？”

迟轩执不答。

他抓住她的手，抬高，掏出手机，拍了一张照片。

照片的背景是冰晶苏市河畔，河面结起一层薄冰，冰下锦鲤嬉戏，古桥往下看的视角。

桥上，入镜的一双纤手细长白皙，被修长的手指扣紧，冷白的手腕上戴着碎钻皮筋。

构图完美，画面暧昧。

“拍这个做什么？”

“官宣。”

迟轩执已经单手打开朋友圈，添加了刚拍下的照片。

苏晨曦语气坚决，“不要。”

“又不要？”

“我刚义正言辞地拒绝迟夫人甩的一千万，形象好不容易高大了一次，转身你就官宣我被你追到手了，你想想，我还要不要面子了？”

迟轩执摁灭手机，沉着眸光，观察她脸上的表情，没有说话。

“而且，我稀里糊涂就成了你的女朋友，是不是太没有仪式感了？迟轩执，你到现在还没有说过喜欢我。”

苏晨曦藏得很小心，尽量让自己说得挺像那么回事的。

但迟轩执洞察力超强，还是捕捉到了她眼里快速闪过的狡黠，他勾唇，语气郑重又宠溺，“苏晨曦，我喜欢你。”

“哦。”

“你能做我的女朋友吗？”

“不能。”

“嗯？”

迟轩执摁了下手机，屏幕亮了起来，威胁的意味很明显，“再说一遍，能不能，嗯？”

“好吧好吧，既然你这么诚心诚意，我答应你好了，但是我有条件。”

“嗯。宝宝你说。”

“我俩在一起的事，你不能告诉别人。”

“嗯？”

“玩地下恋情，你不觉得很刺激吗？”

迟轩执凝着她，勾唇反问，“宝宝想玩？”

“想！！”

“好。”

“那说好了，对外，你不能说我们是男女朋友的关系。”

“嗯。如果外人猜出来？”

“那就猜出来，你不能承认。”

“嗯。我有前提。”

“什么前提？”

“宝宝遇到追求者，要拒绝要说有男朋友了不分手的男朋友。”

“哦，行。”

“那我们现在是男女朋友了？”

“啊？是。”

“那女朋友能做一件事吗？”

“什么？”

“亲男朋友。”

“刚不是亲过了？”

“宝宝亲我，宝宝主动亲我。”

苏晨曦微微眯起桃花眼，脸上的表情很克制了，但还是无法避免地显露出一丝半点的荡漾。

她前世是卑微的暗恋者，她比任何人都知道，主动和被动的区别。

迟轩执想让她主动亲他。

他清冷的俊脸上表情还是那样寡淡，眼神也不见得有多深情，最多就是眸色暗沉了些，声线还是那样的清冽，最多稍沉了些，但她戴上了他喜欢她的滤镜，就能从他眉宇间琢磨出点他的急切来。

他真的，喜欢她。

可能好喜欢好喜欢。

苏晨曦难以抑制地喜悦，连通前世今生的喜悦。

虽然稍稍有点苦涩，但心底得到了很大很大的满足，那卑微暗恋者的深坑，落下了踏踏实实的一块石头。

好像就这么玩着跟他谈个恋爱，也没什么好怕的。

他起的头，看她不玩死他！

苏晨曦勾起唇，笑着说，“才不要。”

“刚才真的被你亲得很疼，现在不能亲了。”

“怪你自己。”

“嗯。”

迟轩执没错过她脸上的表情，退而求其次，“那宝宝抱我。”

“可以。”

苏晨曦话刚出口，人就已经大大方方地抱了上去。

心里暗道，迟轩执你个冷切黑，你失去过我一次，这次我还是对你投怀送抱，你要是不珍惜我会跑的哦知不知道？

她抱过来。

几乎没有缓冲，就直接抱了过来。

迟轩执颀长高大的身躯有那么一瞬的僵硬，随后是细细密密的满足感从被她环抱住的腰腹和她靠着的胸膛传出，传遍他的四肢百骸，传入他的骨髓，传进他的脑部。

上头，上瘾。

就是这种感觉。

迟轩执立刻将苏晨曦拥紧，加深他们的拥抱。

他要的就是这种感觉。

他渴望她渴望得要死，他有800种或完美或龌龊的方法可以得到她。

但他想要她的主动，他喜欢她主动，喜欢她见到他就两眼发光，喜欢她满心满眼都是他，喜欢她将他填充进她的世界，喜欢她任由他占满她的全世界，唯独他才可以占有她的全世界。

这样，他才算是真正地拥有她。

只有这样，才能填下他心中因她而起的沟壑。

他从一开始就知道。

苏晨曦不是他的猎物，她自己就是优秀的猎手，他不介意给她捕猎的体验，而她也可以给他最好的体验。

超过所有凶兽玩弄猎物的体验。

千年古桥，满树冰霜。

她抱着他，他抱紧她。

两个人安安静静地抱着。

像桥上的很多恋人那样，又跟桥上的恋人不一样，他们抱得更久，石桥上走了一对又来了一对，只有他们还抱着。

许久才牵着手离开。

迟轩执当晚坐着私人飞机回京市。

两个人谈起了恋爱。

深夜里聊天肆无忌惮，白天发个消息却又偷偷摸摸。

才谈了三天。

吃饭时，苏老就笑着问，“跟小迟好上了？”

苏晨曦差点被米饭呛进气管，尴尬地咳了咳，缓下来才红着脸问，“外公你怎么知道的？”

“看你脸上的表情和笨手笨脚的躲藏动作就能看出来，很明显。”

“哦。”

苏晨曦有点忐忑地问，“外公你不反对？”

“反对什么？”

“我这么早就跟迟轩执谈恋爱。”

“在外公这里，小晨曦虽然还小，但实际上已经成年了，不是吗？你喜欢他，他也喜欢你，外公为什么要反对你们谈恋爱？”

“横竖你们谈起来，利大于弊，他不会影响你的学习，他只会帮助你学习。而小迟那边，我相信他是冷静自持的人，不至于被恋爱冲昏了头脑。”

苏晨曦点了点头，迟轩执确实是理智大于情感的冷静人，他前世就是那样的。

“外公真开明，换作别的大人，可能就不会这么想了。”

“小晨曦，外公是大夫，见过了生死。知道人生无常，除了生死以外，其他的事，其实算不得什么。何况你外婆走得早，影响了外公的很多心态。我和你外婆可以说得上是青梅竹马。”

“她开窍比我早，年轻的时候就想跟我谈恋爱，被我拒绝了，到后来，我算是功成名就才跟你外婆在一起，最后你外婆临走前说起这事说她挺遗憾的，没能陪我更长的时间，我又何尝不遗憾？”

“如果当初我早点跟她在一起，至少我们在一起的时间，总会多一些。所以啊，小晨曦，还能在一起的时候，就珍惜。”

苏晨曦表情伤感，“对不起外公，又让你想起外婆。”

“没事，我要是不想起她，怕是这世界上也没什么人想起她了。”

“外公，我有时也会想起外婆。”

“好，小晨曦最乖，不枉你外婆以前那么疼你。”

“嗯。”

两个人静静把饭吃完。

过了一会儿，苏老又板着脸说道，“你外婆不在，你妈妈也不在，有件事只能外公来提醒你。”

“啊？”

苏晨曦莫名其妙，外公为什么要这么说？有什么原本应该是外婆和她妈妈来说，不能外公直接说的嘛？需要拐这么弯？

“什么事啊外公？”

“谈恋爱归谈恋爱，你和小迟都还年轻，该保持的距离还是要保持好。”

“啊？”

苏老表情很严肃。

苏晨曦一开始没有反应过来，但是苏老没有接着说下去，她突然就反应过来了，啊啊啊，虽然外公是学医的，她也是学医的，理论上来说这种事情讲出口并不困难，但此时此刻，苏晨曦却觉得无比羞耻啊啊啊。

她强装着淡定，“外公，我知道了，我们不会。”

“嗯。小迟那孩子，进退有据清冷自持，应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