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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围满是掌声和夸赞的声音。

　　鲜花送上奖台的那一刻，我与季宴礼那双深情眸子四目相对。

　　这一刻，我们都笑了。

　　表彰大会结束的时候，季宴礼朝我走来。

　　我也起身走去。

　　却率先一步被孟越堂拦住：“给我两分钟，我就说几句话。”

　　我看着他深邃的眸子，情绪复杂地看了眼身后的季宴礼。

　　季宴礼冲着我点头。

　　我才对着孟越堂点头：“说吧。”

　　孟越堂声音有些重音：“很喜欢他吗？”

　　这句话问的没头没尾的，但我飞快点了头：“嗯，很喜欢，他心里有我。”

　　他没把我当工具人。

　　也没把我当做一个有需要才想起来的人。

　　季宴礼，是真正把我放在心上的。

　　最重要的是：季宴礼他相信我。

　　我的这一生，前半生过的安稳。

　　走到中间的时候，走错了路，把爱我的人全都抛弃掉，只为奔向一个不对自己负责任的未来。

　　我早就悔过了。

　　我的后半生，绝不会如此。

　　“心澄，对不起。”

　　简简单单的五个字，我的内心却是一颤。

　　这一次，他似乎是真心的。

　　“林师长，我们之间的情谊早已没有了。”

　　我不会原谅孟越堂。

　　也没资格替过去的我原谅。

　　“今后，我会好好的做一个通信工程师，替部队，替国家研究新的东西出来！”

　　出了工作上的任务，我一点儿也不打算再和孟越堂有交集了。

　　孟越堂还有好多话噎在喉咙里。

　　“过去，是我误解了我你，这总归是要道歉的。”

　　“但我完成组织任务，误会你，我即使不对，可若是再来一次，我亦会如此。”

　　这句话孟越堂说的简单。

　　我抬眸看着他，淡淡的：“你这样，倒像个军人了。”

　　“你是对的。”

　　国家安危大于一切，没有国家就没有我。

　　这个道理我早已知晓。

　　“心澄，我过去做过很多错事，让你不理解让你失望让你难受让你绝望。”

　　“即使不是遵从本意，但我还是做了。”

　　“人错了也有改正的机会，这是你教给我的，我不求你把我当朋友，但求你不要把我当做陌生人。”孟越堂一股脑把心里话全都说了出来。

　　即使他知道说完这句话会得到一个什么样的答案。

　　他也不后悔。

　　这辈子，他也没有打算过再娶。

　　我愣了愣。

　　倒是有些对孟越堂刮目相看了。

　　仔细深究，他过去只是不喜欢我而已，算什么大错呢？

　　“你放心，我有工作的时候还是要找你汇报的。”

　　“林师长，不说了，老季还在等我。”

　　我冲着孟越堂微微一笑。

　　绕过他的肩膀朝着季宴礼疾步而去。

　　算什么大错呢？

　　只是这一次，我有了自己深爱的东西。

　　所以其它的东西都不配再让我放在心上。

　　宽人自解，才能舒心。

第44章

　　老季……

　　孟越堂侧身看着他们二人轻轻握紧的双手，情绪濒临在临界点。

　　她从未这么亲密的叫过自己。

　　过去的自己，真是太不像话了。

　　回到军区大院。

　　孟越堂破天荒地冲着林父林母道歉。

　　震惊的林父手里的花洒都不稳了。

　　林母擦着眼泪，复杂地看着他：“知错就好，知错能改，善莫大焉。”

　　“还娶妻吗？”

　　快三十岁了。

　　这是每一个母亲的心结。

　　孟越堂摇头：“前半生被周蕙蕙困住，后半生我弄丢了最好的人。”

　　“我不应该再娶一个人来耽误自己。”

　　“爸，妈，我想领养一个孩子。”

　　这一次，他绝不会把他教成自己这副模样。

　　林母愣了愣，哭出声来：“好，你知道就好。”

　　林父没说话，这是声音有些哽咽：“既然如此，便记得要负责任。”

　　……

　　知道孟越堂在孤儿院领养一对双胞胎女孩的时候，已经是三个月之后了。

　　彼时，我正在通信部解决完一大难题要去向孟越堂汇报。

　　还没进屋，就听见了屋子里的欢声笑语。

　　“爸爸，这个是谁？”

　　我一愣，孟越堂有孩子了？

　　“这是穆阿姨，就是司令员季叔叔的夫人。”孟越堂的声音很轻很淡，再也没了往日的深沉。

　　我这会儿才记起来昨天老季跟我说过的事情。

　　我有些犹豫的敲响了办公室的门。

　　“请进。”

　　我缓缓推开门，脚下站了个齐膝的小姑娘，扎着马尾辫，唇红齿白的。

　　远处孟越堂的膝盖上还有个一模一样的。

　　粉雕玉琢的。

　　我记得老季说领回来的时候收下的不行，乌黑乌黑的，是被人抛弃的。

　　现在看来，孟越堂倒是把她们养的很好。

　　“你来了。”

　　“爸爸，是穆阿姨！”

　　我以为孟越堂桌上有我的照片，后面才发现是那次行动之后组织给我们四个人拍的光荣合照。

　　我冲着孟越堂淡淡一笑：“我来交资料。”

　　我们二人相视一笑。

　　这一刻，像是彻底释怀了。

　　我陪着两个小姑娘玩了十分钟。

　　她们依旧很警惕，可能是怕被人抛弃，也才三岁多一点。

　　可怜的很。

　　但小孩子嘛，混混就熟了。

　　我要走的时候，竟然不让我走。

　　这一刻，我居然觉得有个小孩子缠着，多好玩啊。

　　晚上，我把这事儿说给季宴礼听。

　　季宴礼揽住我的肩膀，亲上我的眉眼：“怎么？你也想生一个？”

　　我摇摇头：“要不，我们也去领养一个吧？”

　　季宴礼一愣。

　　忽的，我被人压住：“心澄，这事儿我倒是不同意。”

　　“我又不是不能生，去领养一个，让所有人都笑话我吗？”

　　我被他的话逗笑：“那万一是我不能生呢？你怎么就这么肯定是自己不能生呢？”

　　季宴礼一边解我的衣服扣子一边开口：“不管是谁不能生，都是我不能生。”

　　“不过，不试试怎么我能不能生呢？”

　　季宴礼的话，我很感动。

　　所以，生孩子这事儿，心甘情愿。

　　倒是没想到，刚说生他就来了。

　　只不过，这一次，倒是多了一份别样的情感。

　　因为，第二天下班。

　　我在门口瞧见了要和我断绝关系的父母。

　　他们苍老了十多岁，头发花白。

　　旁边站着我当兵回来的哥哥。

　　其实我和哥哥一直有联系，但终于我是父母不喜的人，所以回来这么久，从未回去见过他们。

　　我有些复杂，他们来这里，又是要和我断绝关系的吗？

　　“囡囡……”

第45章

　　母亲苍老的声音响起。

　　我瞬间泪目了。

　　我知道她在叫我。

　　我忍不住上前：“王老师……”

　　哥哥倒是很高兴：“心澄，别叫什么老师了，爸妈从没有登报断绝关系。”

　　我一愣，母亲抱住了我：“囡囡，你受苦了。”

　　“爸妈这么多年来，都想对你说声抱歉。”

　　后来，我才知道，爸妈与我断绝关系，也只是得到了上面的命令，让周蕙蕙更加相信我就是那个间谍。

　　至于不原谅我。

　　大概还是因为他们不相信我会做出改变。

　　周老师已经去世了。

　　去世前给我留了我封信。

　　可惜我现在才看见。

　　信里她写满了对我的骄傲，也写了句：“心澄，你是我最优秀的学生，我又怎么舍得讨厌你呢？”

　　后来，我才知道，我之所以能够顺利的进入哥大。

　　是因为老师写过推荐信。

　　这一天，我情绪崩溃昏迷进了医院。

　　季宴礼匆匆赶来。

　　病房里我爸妈紧紧抓住我的手，久违的亲情让我眼睛一直肿的厉害。

　　季宴礼瞧见这幕，有些复杂。

　　倒是我哥哥缓和了气氛：“心澄，这就是妹夫吧？”

　　我哥哥年纪比季宴礼小了些。

　　我笑着点头：“老季，这是爸妈。”

　　我从未怪过父母，他们这么大的年纪还来给我认错，我一个做女儿的，更没有恨的资格。

　　人到了这个年纪，就应该多点儿宽容。

　　季宴礼这会儿更是尴尬。

　　“爸，妈，我是季宴礼，现在在京市军区当司令。”

　　他像是汇报任务一样。

　　说的词儿震惊了二老。

　　“好，好！”

　　我爸激动地喊了两个字。

　　是因为他们知道，并且确定：季宴礼是我可以托付的未来。

　　“没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