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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簌簌不敢麻烦，“都可以。”

　　“来坐。”

　　郁妈妈拉着林簌簌坐下，软软的沙发，她拘谨的坐姿端正。

　　“喜欢这个学校吗？”

　　林簌簌点头。

　　借读是郁妈妈帮的忙，她不喜欢也得说喜欢，虽然在这里会给她带来一些不好的声音。

　　但黑夜并不会因为光明的到来就消失，黑暗存在世界各个角落。

　　不管她走到哪里都会有各种不友好的声音。

　　九中并不是特例。

　　“那就好，在学习方面有什么不适应吗？”

　　郁妈妈马上自我否决这句话，“瞧我这话说的，你都第一了还有什么不习惯的。”

　　林簌簌战略性微笑。

　　“都还好。”

　　“好，好。”

　　郁妈妈忽然开始惆怅起来，拉过林簌簌的手，她的手很嫩，精心呵护的贵妇手。

　　叹了口气，感慨万千。

　　“不瞒你说，当初我帮你在肃州借读，是因为我创办的公益组织。”

　　林簌簌眼睛微亮，她从未听说过，她一直以为郁妈妈帮她，只是因为热心而已。

　　“这些年来，我腾出一半的工作时间，投身公益，支教山村，资助贫困地区的学生，见过太多你这样大的女孩。”

　　郁妈妈停下来，又特别认真的上下打量着林簌簌，眼底满是欣慰。

　　一扫先前的热情，眼底忧郁，“我说点难听的且现实的话，你很漂亮，像你这样漂亮的女孩，在你的家乡，如果学习不好，应该已经辍学去大城市的工厂流水线上班，再过两年，家里就张罗着找一户人家结婚生子。”

　　郁妈妈拍拍她的手，“这样的已经算不错了，有些重男轻女的家庭只把女儿当工具，连学都不给上，十五六岁就定下亲事，收了彩礼早早嫁人，一辈子草草了事。

　　“所以当初我无意听到小郑打电话商量送你回老家上学的时候，我便主动提出，可以帮你解决在肃州借读的问题。

　　“我这样说，并不是想让你觉得自卑或者感激我什么。

　　“而是，我很欣慰，我当初的决定是对的。你现在有这样好的成绩，继续保持下去，你很快就会走出来了。”

　　走出那吃人的大山。

　　能救一个是一个。

　　“从而证明，我走的这条路是对的。

　　“我没有选错路。”

　　林簌簌感到震撼，虽然此时此刻，她还不明白郁妈妈所做的一切有多么崇洁。

　　难怪甫一见面，便觉郁妈妈身上有一种常人难以企及的高度，心怀怜悯，用她的善良去帮助别人。

　　两世经历，别人她不敢笃定。

　　她自己就很好的证明了这一点，如果不是郁妈妈的善良，让她留在肃州上学，而是初中一毕业就回了渝山，那她也摆脱不了那座大山。

　　以前她学习不好，天赋也很普通。

　　刚入九中时，她在全年级几百人里，只排中等水平。

　　是老师们的特殊关照才让她的学习慢慢好起来，尤其是老王，她还没拔尖的时候，就几乎每节课都要抽她起来回答问题。

　　她害怕答不出来丢脸，也为了给外地人争口气，每晚回了家就拼命的学习，才有了第一的位置。

　　见她学习有起色，开始在考试中崭露头角，老王才停止在课堂上的关照，转为课下。

　　可以说在肃州上学的那几年，尤其是高中，对她至关重要。

　　若是当年她早早的回了渝山，去了一所平平常常的乡村高中，简陋的教资条件，以她的天资，最终只能上一所普通的大学。

　　然后留在家乡，做一份普通简单的工作，找一个门当户对的男生结婚生子。

　　完成平淡又无味的一生。

第18章 梦不落：枣树下的姑娘

　　郁妈妈一直拉着林簌簌在客厅聊天，正在讲一个去山区支教的趣事时。

　　别墅顶层的阁楼房间里，阳光从窗户倾泻而来，落在窗前的支起的画架。

　　郁晚寒还穿着睡衣，真丝的面料柔软，在阳光下折射光芒。

　　他手里拿着画笔，正在勾勒一个小女孩的发丝，女孩及肩的短发通过灰色的铅笔线条呈现，也能看出柔顺光亮的质感。

　　小女孩搬了板凳坐在一棵大树底下，风吹过，小小的花儿便纷纷扬扬落下，粘在女孩的发丝、肩头和衣服上。

　　女孩儿穿一件花布背心短裙，白白嫩嫩的小腿悬在空中。

　　她喜欢坐在枣树下，漫天花雨飘落，就像电视里的女主角出场的场景，美丽动人。

　　她双手撑在板凳上，下巴微扬，天真烂漫的笑着。

　　小小的鼻子皱成一团，苹果肌饱满圆润，一双笑眼弯弯，眼头圆钝。尤其是她的睫毛，虽然不是卷翘纤长的，可浓密漆黑堆砌着，眼尾部分睫毛又微微卷曲，就像自带眼线一般，眼尾上扬。

　　郁晚寒终于停笔，这幅画，前前后后，他提笔又放，犹犹豫豫，不敢轻易下笔。

　　担心画的不够满意。

　　尤其是这双眼睛，他留到最后才落笔。

　　昨天林簌簌跟江惟见“双宿双飞”，他一开始没什么特别的感受，该干嘛干嘛。

　　可是昨晚一个梦，把他打回原形。

　　梦里，在九中教学楼门口，清晨大雾弥漫，能见度很低。

　　人潮涌动中，呼出一口气都能成雾。

　　他双手插兜，步调懒洋洋的，眼梢下垂。

　　他身后有一个人在喊他前面的人。

　　他本无意。

　　可那名字实在如雷贯耳。

　　他斜睨着眼看去右前方。

　　她回头的动作幅度带动及肩短发，在空中扬出一道弧线，露出左耳。

　　耳垂上那颗小痣若隐若现，藏在发丝中。

　　纯媚的眼，镶嵌着一颗漆黑的星星。

　　他与她擦肩而过。

　　仅此一眼，便收回视线。

　　他并未放在心中。

　　可是昨晚，他又梦到了这幕早已被他遗忘在记忆深处的画面。

　　所以，他一大早就起来把这幅画补齐了。

　　郁妈妈拉着林簌簌讲述她在山区支教的趣事，林簌簌偶尔会做出礼貌的回应。

　　阿丽从厨房端出一杯奶茶，白色马克杯，香气馥郁。

　　阿丽把奶茶放在林簌簌面前的茶几上，林簌簌刚要说谢谢，一只修长的手拿走了奶茶。

　　郁晚寒喝了一口奶茶，拧眉，“丽姨，你没放糖吗？”

　　丽姨在一边无奈。

　　郁妈妈先开口，“这是给客人的，你怎么不问就喝了，没礼貌。”

　　阿丽在一边补充解释，“小郑说她女儿不爱喝甜的，我就少放了些，正想告诉你，你已经喝了。”

　　郁晚寒挑眉，无味的奶茶又放了tຊ回去，坐在旁边的沙发上，支着脑袋朝林簌簌看去。

　　阿丽拿起奶茶去厨房加糖，顺便给林簌簌再做一杯。

　　郁晚寒特别奇怪，“你怎么来这儿了？”

　　林簌簌不敢看他的眼睛，但郁妈妈在旁边，她回答的时候还是强撑着对上他的眼。

　　“送东西。”

　　盒子被阿丽拿走，不知放在哪里。

　　郁妈妈说：“是我给你买的生日礼物，昨天小郑阿姨回家的时候顺便去取，忘在家里，这才让簌簌送过来。

　　“你们不是同学吗，我让她留下来一起给你庆生。同班同学，要多了解，互相照顾。”

　　郁晚寒抬眉，点头。

　　“妈，你今年送我什么礼物？”

　　郁妈妈一听到这个，即刻展开笑容，眉开眼笑的。

　　“待会儿你自己打开看看不就知道了？”

　　郁晚寒兴致缺缺，还卖关子。

　　她妈妈每年都送那么几种礼物，除了手表就是宝石，能有什么新意，他一点儿期待都没有。

　　一见郁晚寒的表情，郁妈妈就知道他在想什么，开始介绍起自己的礼物。

　　“今年的礼物不一样，给你和你未来的女朋友的，是一对。”

　　郁晚寒睁了睁眼睛。

　　特不理解，“妈，你认真的吗？我现在才高二，送那么早干嘛？以后你亲自送不就是了。”

　　郁妈妈神色凝固，只一瞬，很快闪过去。

　　郁晚寒没察觉。

　　嘁了声，呢喃道：“搞神秘。”

　　而一边的林簌簌垂眸不语。

　　郁妈妈还坐在她身边。

　　为什么送这么早？

　　林簌簌猜测，郁妈妈是怕自己活不到郁晚寒谈恋爱。

　　很快到了吃饭的时候，郁爸爸忙成空中飞人，腾不出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