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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邵京华瞄了她一眼，开始满嘴跑火车：“养好了，我们去登记，下次你再这么冒险，我当个鳏夫也挺好。”

　　楠伊被他训得颇为受用，比划着左手，邵京华抓住她的手，问：“你要什么？”

　　小丫头闪着眼眸，调皮地说：“是你呀，邵京华，为了你我也会好好活着，才不会让你当鳏夫呢。”

　　这番不着边际的调侃，却浸润了邵京华冷峻的眉眼。

第45章 我的爱足够你消磨一生

　　邵京华直到踏进家门，才恍然大悟楠伊执意让自己回家的目的。

　　穿过玄关，是缀满金色灯线的人间星河，温暖的茶色光点顺着二楼挑空的电动窗帘，铺洒下来，像银河的水，湍湍流过人间。

　　小巧的地烛不规则地形成一条甬路，宝石蓝色的气球，洁白的鲜花，如同映在瀚海上的皑皑白云，路的尽头是关机模式的投影仪。

　　邵京华趟过星星闪闪的灯海，坐到沙发前，默默点开投影仪，室内的灯光变得柔和，衬得星海更亮了。

　　大屏幕上，是一份剪辑手法一般的短片，但胜在内容。

　　故宫的朱墙橙瓦，金色的银杏落了一层又一层。

　　白色牌型拱门，百年古朴建筑，是水木湛清华。

　　豫王府的玉兰花未开，协和的碧瓦灰墙，正门口的两蹲石狮子，却是跨越上百年的凝视。

　　影片里滚动过的面孔从陌生到熟悉，有不同年龄，不同职业，却说着相似的话：“邵董，生日快乐。”

　　“邵先生，生日快乐。”

　　陆辰生温暖儒雅的样子：“华子，生日快乐。”

　　汪承安不配合的样子：“哥们，生日快乐。”

　　陈青华浪荡浮夸的样子：“华子，新生快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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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终，镜头转向楠伊，是她穿着白大褂，站在神外办公室里，镜头里还有赵婧的声音。

　　楠伊在镜头前有点局促，试探着问：“开始了吗？”

　　邵京华沉沉地笑，心底有茶叶青涩后的回甘。

　　屏幕后有几个女生在齐声说：“开始吧。”

　　然后楠伊在屏幕里俏皮地笑，郑重地说：“邵京华，这三年里我救治了很多病人，虽然这是我的本职工作，但是我相信，每一次治病救人都是在积攒福报，现在我把我的福报都送给你，从我上手术台开始，除了手术顺利，我还多了一个心愿，就是希望我最爱的人，能够一生平安，一生顺遂，你要活到长命百岁，这样我才能陪着你更久一些。”

　　“邵京华，生日快乐，我想告诉你，我很爱你，是足够你余生如何消磨都会在的那种爱。”

　　邵京华身上阵阵麻冷，这丫头，竟是要拿自己的命兑现承诺。

　　视频的末尾，竟然是英雄联盟里洛和霞的告白，邵京华忽然醒悟，为什么那天她打到某个节点，忽然就不玩了，她为了让自己的名字置顶，熬日夜地打到国服第一。

　　名字上“邵京华生日快乐”，在服务器里长久地飘红。

　　游戏里洛和霞相拥在一起，橙色和绛紫的翅膀在身后招摇。

　　洛问：“今天你愿意嫁给我吗？”

　　霞说：“你明天再问吧。”

　　洛问：“为什么我每天都问，你却从来不说你愿意。”

　　霞说：“因为那样我就听不到你再问了。”

　　洛问：“你有多喜欢我。”

　　霞说：“比明天少一点，比昨天多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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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切又归于死一般的沉寂，邵京华深深吸气，却怎么也平息不掉胸腔里的那团躁动，他垂着头，想去摸烟盒，却发现早就空了。

　　他还记得有一次，楠伊信誓旦旦跟自己说：“我总有法子站到你身边去，让所有人都觉得我们就是般配的。”

　　他想到小姑娘苦读十几年，深耕在自己的领域里，骄傲地要跟自己并肩，然而这一切可能就要前功尽弃，他的心脏就会抑制不住的狂跳，血脉上涌的窒息感，令他红了眼眶，他把手里的烟盒捻成一团，无数弑杀的念头，魔鬼般掠夺他的理智。

　　他霍然起身，后背上冷汗涔涔，早已湿透了衬衫，他匆匆换了衣服，重新赶回医院。

　　无数的星光被熄灭，如同生命里的某种光。

　　邵京华在车里打了很长时间的电话，才重新回到住院部楼上。

　　推开病房门的时候，医院的心电仪器规律地滴答响着，白色被子里的小人蹙着眉，安静地睡着。

　　他反而松弛下来，嘈杂的情绪翻腾了一天，头疼的厉害，人直接瘫在沙发里。

　　楠伊伤后的第一晚是最难熬的，一点声音就会醒，她睁开眼看见邵京华。

　　他看见她醒了，松下紧蹙的眉心，声音暗哑：“怎么醒了，是不是伤口疼？”

　　楠伊右侧肩开始肿胀，感觉浑身都疼。

　　看见邵京华，她的嘴角泛起涟漪般的笑：“生日礼物还满意吗？”

　　他看着白的刺眼的纱布，眼里呈着更深的歉仄，索性脱了外套，钻进了被窝里，轻轻错过她受伤的位置，搂过她，她咯咯笑：“这床这么短，你怎么躺呀，何况你不是最讨厌医院，嫌弃不干净。”

　　楠伊的身上很温暖，甚至是异于平日的，邵京华的心终于沉了下来，落了地，他白皙的脸上浮着笑：“视频我看了，现在满科室都知道你有男朋友了吧。”

　　楠伊笑道：“邵董是怕被人知道呢。”

　　邵京华在她耳边呢喃：“知道挺好，避免了男师哥、男演员一类的，想入非非。”

　　楠伊更乐了：“你什么时候这么没有自信了。”

　　邵京华吻过她的额头，沉声说：“我们一一太好了。”

　　楠伊窃笑，心里甜滋滋的。

　　邵京华阖眼，调侃她：“拼命三娘下次能不能把功劳让给领工资的人。”

　　楠伊蹭蹭他的下颌，轻微的胡茬，刮得人酥酥麻麻的，她推推他：“你不会真要在这睡吧，八点钟骨科的老李来查房，我可是要出了名了。”

　　她仰起头，带动伤口阵阵的痛感，看见邵京华唇边一抹惯有的轻薄笑意：“名正言顺的，怕什么。”

　　说完把她那侧的被子拉拉，两个人挤在一张小床上，仿佛又回到了汶川地震的简易棚里。

　　雨后的北川，清晨的空气清冷，日光炽盛。

　　然而早上先到病房不是查房大夫，而是四合院的张妈。

　　老太太装着熬了很久的鸡汤，跨进门竟然看见自家少爷蜷着腿，跟病号挤在一张床上。

　　张妈在会客厅放下保温盒，象征性地敲敲门：“冬冬啊，你怎么欺负一一，那多挤啊，你回家住多好。”

　　只听见邵京华在睡梦中含糊着说：“张妈，关门。”

　　老太太笑而不语，把门轻轻闭合。

第46章 他也有低头求人的时候

　　随后的五个工作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