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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凑过去轻触他的唇,笑眯眯地讨好:“盖个章,这下不生气了吧。”
孟姿终于耐不住了,佯作嫌弃:“我们还一群活人,你们秀恩爱能不能顾及他人感受。”
邵京华扭头看她,话锋调转:“又没让你看。”
汪承安大声的“嘁”过,操起外套,拎着何妍的胳膊,一副吃了败仗的怂样:“哥们走了,下次吃饭,我提前准备点二甲双胍。”
刚迈出的步子,又撤了回来,嘱咐道:“郑大夫,签名就别要了,总不能一石激起千层浪不是!”
何妍忙拖着他往外走,两个人嬉笑着消失在房门外。
何妍开始实习,就着手准备毕业论文,论文的题目有点忆古思今,《商业谈判的起始——客居外乡的中国文物》。
有那么一段,何妍整日泡在图书室里翻阅资料,难得汪承安愿意陪她,在安静的图书馆里一坐。
手机里下了一个“百家乐”的桌牌游戏,带着耳机一玩就是一天。
何妍看着身侧的汪承安,有一种迷惘之感,仿佛这人从暗处乍然走到了阳光下,她从来无法把夜夜笙歌、纸醉金迷的汪承安同书海里静然处之的他联系在一起。
有一次他们走出图书馆大楼,忽然满眼阳光,远处是四九城的苍紫城墙,映着巍峨宫殿,汪承安轻笑着说:“妍妍,你要写到什么时候呀,翻来覆去都是借鉴别人的东西。”
何妍还在琢磨他话里的意思,结果,隔天就被汪承安拉着,一架私人飞机直接飞去了大不列颠。
那一次,汪承安带着何妍在大英博物馆逛了两天,最后还私拍了一件“缠枝薄胎玉瓶”,送给了何妍讨她欢心。
汪承安以前也不是没送过女孩子礼物,只是偏于形式化,SKP走一圈,名包手表钻石随便挑一挑,甚至有时候人都懒得动一动,直接让女孩子拍照片来,发给澳门的采买,直接邮寄回来。
他是很少花心思在这些花前月下的事上的,在他看来,能花心思的事,多半都能带点收益回来。
偏偏有些人,就是让你感觉有点与众不同。
11月下旬的时候,何妍和汪承安闹出点不愉快。
起因是何妍实习单位的一个年轻男领导,这人在北川还是有点身份的,家里是商务部的,人叫裴睿,仪表堂堂的斯文样子。
何妍开始以为只是同事间的普通接触,吃过两次饭,结果京圈就这么大,一传十,传到汪承安的耳朵里。
偏偏传话的是个夸张渲染的姑娘,汪承安当天就晃荡到何妍公司。
这个规模的外企一把手,看见汪承安去了也要有三分恭敬,即便汪父早年不在了,不谈家族势力,当今的汪总也是财富的象征。
汪承安翘着二郎腿在董事长办公室喝茶,却是让当家人忐忑不安,摸不清这尊佛此行目的,旁敲侧击地问汪总有什么指教,汪承安挑唇笑着说:“我来看看我女朋友在你这工作的舒坦吗。”
从此公司上下都知道何妍吊着富二代,何妍因此跟汪承安大吵一架。
汪承安冷着脸,挑衅问:“汪承安就这么拿不出手,你如此怕人知道。”
何妍生气,他连自己生气的点都摸不透。
两个人吵得驴唇不对马嘴。
汪承安憋屈,难得自己为了个小姑娘自降身价,看她兴师问罪的嘴脸,心里好大的没意思,转身就走了,就此两个人又断了联系。
何妍心想,断了就断了吧,反正他是个没心的主儿。
她还清晰记得,那天提起婚姻汪承安戏谑的语气。
何妍赌气想,这人整日吊儿郎当,看来是从没把自己真正的放心上,狠狠心把彼此的联系方式都删除了。
直到2014年放假前夕,一个同校学古文学的,无意间看见那件“缠枝薄胎玉瓶”,当时震惊的神色不亚于火星撞地球。他颤巍巍隔着手套摩挲这件跨越千年的文物,何妍才知道这件东西的价值,不是几千万的银行卡余额可以估算。
那天,她精心装扮过自己,像一个礼物,壮着胆子找去了汪承安的私人会所。
一跨进包厢,就看见他和一众人在打牌,还带着一个妖娆的姑娘。
何妍拘谨地站在缭绕的烟雾中,仿佛在白色的烟尘中看见紫霞,她强忍着,不肯示弱。
汪承安叼着烟,眼不见她,如常手里捻牌,身边的兄弟看他不在意的样子,也见惯了总有姑娘回来找他讨饶的场面,难免恶意的起哄:“妹子,你看汪哥不要你了,哥也挺有钱的,你不行跟我试试?”
何妍羞得面色惨白,抿紧唇,眼泪就要下来的时候,听见汪承安带的姑娘说:“哥哥,你答应人家赢了这把,给我买包的。”
一切都是惯常操作,汪承安从不忌讳自己玩够的女孩,另觅他处。
偏偏就是那日,他忽然把一手牌全扔了,纸牌砸了满台面,他猛地探出身,甩了对面淫言浪语的男人一记耳光,在场的所有公子哥都惊住了,吓得身边的妹子退了好几步。
只听见汪承安阴恻恻地笑,语气淡淡地,却满是威胁:“你有钱吗?我怎么不知道。”
第41章 你给我揍他!
那是第一次,汪承安因为个姑娘亲自动手,连身后的小兄弟都滞住了,在小兄弟还在盘算是不是今天自己反应慢了,只见自己老大转身拉着何妍,扔下满桌的京城子弟,回三楼套房去了。
套房厚重的实木雕花门在身后自动闭合,此刻房间里只有他们两个人。
汪承安把何妍甩进沙发里,撤掉暗纹的领带,余恨未消地猛掼在床上。
他一手插在裤兜里,挑眉讥嘲:“妍妍,你这是唱得哪出好戏!”
何妍刚受过一番侮辱,早已力竭,蜷着腿双臂抱肩,眼泪滚珠般流下来,嘴半开合,哽咽许久说:“你是不是不想管我了。”
一句话碎成了八瓣,汪承安不禁蹙眉。
他在房间里踱了一圈,仰靠在床头,望着她,脑海里浮现似曾相识的画面,只是上一次还是自己涎皮赖脸地求姑娘原谅,今天角色却是调了个儿。
可是这姑娘远没有自己的态度诚恳。
他冷冷地说:“你要我怎么管,你不是嫌我管得宽,要跟我分道扬镳吗。”
何妍听他翻旧账,从臂弯里抬眸望他,眼底泛红,噙满泪,嗓音低迷:“人总是会犯错的嘛,我以后改不就好了。”
汪承安都气乐了,小姑娘竟然把他的狡辩学了个全套。
何妍见他不出声,抽噎着盯着他,既不敢上前,也不肯撤退。
汪承安烦躁地从裤兜里掏出烟点燃了,火焰跳动,映在他眼里,仿佛让这个薄情的人也添了温暖。
只是他半根都没抽尽,却被烟气呛得直咳,何妍怯怯地说:“嗓子不好就别抽了。”
汪承安忽然把烟揿灭在玻璃台面上,欺身上来,扣住何妍的脖颈,凉唇吻上她湿润的唇,把微薄的烟火气渡给了何妍,就像恶作剧的孩子。
何妍被呛得轻咳,他反而不动了,托着她的后脑,用手指在她脸上,勾了几下残余的眼泪。
他叹息着说:“下次别人那么对你,你就揍他。”
何妍一怔,仰头望着他,那可怜的表情,令他更烦躁了,一脸嫌弃地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