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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兰来了我们草原，这辈子都无缘和她父皇再重逢了。2

而她，这一生也再无法有自己的孩子了……

这些天，萧兰日日卧在床榻上。

她会吃一些中原菜，跟我讲一些中原的故事，还有她小时候的种种。

但四皇子每次来看她，她都冷冰冰的装睡，不愿和他说一句话。

四皇子知道她是故意如此，却也不发脾气，只是叮嘱我照顾好她。

直到战旗高挂，号角声响。

鲜卑和大汉，又要打仗了。

出征前夕。

四皇子来了毡帐，不顾在装睡的萧兰，直接脱了亵裤狠狠要了她。

萧兰挣扎得异常猛烈，在四皇子肩膀上留下一道道抓痕和咬痕。

“萧兰，打完这最后一仗，我带你回可汗大本营。”

四皇子驰骋在女人身上，床榻咯吱作响。

我没听到萧兰的回应，只能隐隐听见她的啜泣声。

半宿折腾，四皇子穿衣离开。

他连夜换上铠甲，翻身上铁骑，携着十五万大军朝中原策马而去。

我走到萧兰身侧伺候，发现她睁着空洞的眼麻木看着床幔，一动不动。

若不是胸脯还在起伏，我定会以为她死在了四皇子身下。

半月过去。

前线便传来捷报，四皇子带着耶律铁骑闯进京城，血洗皇宫。

大汉，亡了。

部落里的人欢呼雀跃，唯有萧兰脸色如死般平寂。

她沉默地在毡帐内站了许久，直到账内烛火摇曳，她换上了辛子兰生前的红衣。

随即转身看向我：“拉则，我好看吗？”

我轻轻点头。

萧兰本是羸弱的山茶花，然而穿了这身大红束身锦服后，像是添上了一抹铿锵玫瑰般的艳丽色彩。

“如今大汉国已灭，我这个和亲公主已毫无意义，留在这里，只有死路一条。”

萧兰朝我走来，轻轻握住了我的手。

“拉则，放我自由吧。”

我抬眼看着她那张苍白至极，不复往日明媚的脸。

心中有挣扎，亦有不忍。

萧兰最擅长蛊惑人心了。

从前我明明不喜欢她，但在日日的相处下，我发现她从未把我当奴隶看过。

亦不像部落里的其他主子，不高兴时便会随意抽打奴隶，甚至殴打至死。

萧兰，她更像是把我当成……姐妹。

一个与她同病相怜，不得自由的朋友。

我知道放她离开，是一件极有风险的事。

但还是点了头，回握住了她的手：“我要和你一起走。”

萧兰在鲜卑死了，我身为奴隶得给她陪葬。

而我跟她一起离开，说不定能在夹缝中求生。

萧兰的黑眸浓郁几分，给了我一个白色玉佩：“好。”

大雪纷飞，草地结起了冰霜。

趁着部落众人欢庆贺喜之际，我与萧兰偷偷去马棚牵了两匹白马，离开穹庐之地。

我们翻身上马，一前一后奔于草原上。

我看着萧兰在马背上驰骋的背影，和飞扬的黑发，只觉惊叹。

原来，弱不经风的山茶花也会骑马。

我们刚翻过一座山丘，一道冷箭便划破天际携着杀意从后方射来！

“萧妃，小心！”我连忙大喊。

嗖的一声，冷箭与我擦身而过，一箭穿透了萧兰的胸腔！

第10章

她坠落下马，直直栽倒在地上。

胸前的一箭泛着骇人的冷光，血水直直往外涌。

我紧紧握住缰绳，跳下马背飞奔过去：“萧兰！”

我慌忙的想为她止血，但却怎么都止不住。

箭上凸起一个“完”字纹路，让我浑身一僵。

这是四皇子的专用羽箭！

我心头一颤，四皇子凯旋归来，发现萧兰逃走，所以射出了这一箭吗！

我无法预想后果，此刻只想赶紧帮萧兰止住血。

“我带你回去，部落里有巫医，他能给你疗伤止血……”

萧兰摇了摇头，她一边吐血一边拽住我的手，虚弱的交代。

“拉则，我不想回去……求你……”

“只要再翻过两座山，我就能看到雁门关了……”

我抱着她，哭得不知所措。

萧兰漆黑的眸子带着哀恸，好像是在看着我，又好像视线已经涣散。

“我这短暂的一生，过的好快，又好长……”

“我熬过了所有的痛，所有的辱……但是，大汉却亡了……”

话落，她大口的呕血，呼吸急促起来。

我哭着帮她擦拭嘴边的血渍，手止不住颤抖。

萧兰看着我，艰难吐出一句话：“拉则，我想回家……”

我重重点头，眼泪簌簌直落。

萧兰欣慰一笑，掺着血和泪。

她的眼神温柔、眷恋的看着天上的星子，而后伸手去抓。

但她什么也没有抓到，手无力的垂下。

和亲的亡国公主，再也没能见到她家乡最后一面……

……

另一边。

凯旋归来的耶律完还骑在战马上，便看到一红衣女子骑着一匹白马飞奔离营。9

他冷冷射出一箭，看着那人摔下马背，这才收起弓箭。

不知为何，方才那一箭射出的时候，他心里竟然莫名有些不安，连带着手也抖了一下。

耶律完没有多想，只当自己征战多日，再加上连夜赶路回来，过于疲劳。

但他哪怕手抖，也必定是一剑穿心，能让人当场毙命！

旁边的将士望着远处草原上的两个身影，纳闷道：“咱们营地能骑马的大汉女子，只有已死的辛子兰，这两人是谁？”

耶律完心中压抑着一股躁动不安。

“去看便知。”

他本想亲自前往山坡上去查看，但又望向身后那一堆从大汉皇宫运来的金银珠宝首饰。

这些，他是累死三匹战马特意驮回来准备给萧兰那个女人的。

一番斟酌，耶律完调转马头：“你们去将人追回，本王先回营。”

说着，他扬起缰绳，策马奔驰。

刚回部落营地。

族人高呼圣歌，对着耶律完唱战歌行拜礼。

耶律完却没有心情听这些赞颂。

他只想着快点见到萧兰，告诉她，自己给她带回了大汉的珠宝。

她不是想家吗？他把那女人曾经住过的宫殿，里面她用过的东西，全都带了回来。

耶律完想要让萧兰知道，自己可以为她打造一个家。

可当他踏入萧兰的毡帐，却发现里面空无一人。

萧兰不见了，拉则也不见了。

耶律完心中一沉，眉眼染上烦躁。

“拉则！”

“萧兰！”

他的喊叫，无人回应。

耶律完心头一阵沉闷，那女人已无兄、无嫂、无国。

如今战争已止，她能跑去哪？

正在这时，战马嘶叫。

一个士兵匆匆赶来，跪在了门帐前。

“殿下，我们在边境抓到一个叫拉则的逃奴，已被我们押在原地了！”

闻言，耶律完心里的不安、沉闷倏然浓烈了起来。

拉则逃走，那个女人呢！

耶律完疾步走出去，翻身上马，一鞭子狠狠抽向马身。

草原被皑皑白雪覆盖。

士兵举着一长串火把沿路驻守，照得四周通明。

耶律完下马，一眼瞧见被士兵押着的拉则。

她浑身是血，唯有一双眼睛如火璀璨。

耶律完走过去，一把捏住拉则的下颌，捏得骨节咯咯作响。

“萧兰在哪？”

拉则竭力忍住痛，涩声道：“回殿下，萧兰回家了。”

耶律完神情骤冷：“大汉已亡，她哪来的家？”

拉则脸上的痛色带着绝望，不愿多说一句话。

耶律完的心越发闷沉，还有莫名的不安一并涌了上来。

他没了耐心，正要抽鞭子对拉则酷刑逼问。

不远处，一名士兵牵着一匹白马走来。

“殿下，我们找到了您刚才射死的逃犯！”

耶律完心猛地一沉，有些僵硬地转身看去。

马背上，趴着一个了无生息的红衣女子。

她身上插着一根墨色箭羽，血水潺潺而流，顺着雪白草丛流了一地。

红白相间，触目惊心。

白马愈近，耶律完的心越发慌乱。

他迈着僵硬的腿走去，亲手翻过马背上的尸体。

也赫然看清了那张惨白的脸——

正是萧兰！

第11章

天上还是一片清澄的蓝。

草原上的风，不断的拂过地面。

耶律完一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