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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或许你们听不出来，但是在北齐人听来，属实有些别扭。」

　　「再者，这些谋士竟然大都有着真才实学，这更引起了我的怀疑。」

　　「有能力有才学又像是同一地方的人士，在同一时间如此巧合地出现在我身边，我想不怀疑都难。」

　　萧梵渊的答案让我都有些意外。

　　或许因为从小生长在姜府环境中，身边人大都是说着北齐官话的南疆人，我并没有发现有什么口音。

　　「只不过，你们想要利用我的身份，我也想要利用你们的势力。大家彼此利用，才能长久地合作下去。」

　　「我这一路走来，多亏了你们的出力，我才能顺利登上皇位。」

　　我神色复杂地注视着萧梵渊。

　　所以他一开始是不是就怀疑我是父亲安插在他身边的棋子？

　　怪不得他以往时常带一些稀奇古怪的玩意儿给我。

　　我一直以为是他心里惦记着我，其实那是南疆国的东西，带回来是为了试探我？

　　「哼！」

　　姜怀仁不屑地冷哼一声，「只可惜你还是棋差一着，以后的北齐皇帝只会是我们南疆的皇族血脉！」

　　「动手！」

　　随着他一声令下，守在门外的黑衣人都进入了大殿内。

　　萧允城从怀里掏出一份清君侧檄文：

　　「吾先祖皇帝，纯元皇后嫡子，国家至亲，惟知循分守法，今上嗣位，信任奸宄，手足相残，横起大祸。祖训云，朝无正臣，内有奸恶，必训兵讨之，以清君侧之恶，今祸迫於躬，实欲求生，不得已也，义与奸恶不共戴天，必奉行天讨，以安社稷，天地神明，昭鉴予心。」

　　读完，他从萧梵渊的怀里掏出玉玺，印了上去。

　　「四哥，你一路走好。」

　　他冲着萧梵渊笑了笑，退回到大殿中央。

　　紧接着，一队黑衣人将萧梵渊紧紧包围。

　　「你们啊，是不是自信过了头？」

　　萧梵渊低低笑：「所以忘了我城外的三十万承平军？」

　　「我早已飞鸽传书给宋将军，现在怕是已经入宫了吧。」

　　随着他的话音落下，一个身着铠甲的将军从殿外闯了进来，冲着他跪下：「皇上，微沉救驾来迟，还请皇上赎罪。」

　　「爱卿请起——」

　　大殿里同时响起了两道声音。

　　萧梵渊错愕地看向与他异口同声说出那句话的萧允城。

　　他施施然走到宋将军的面前，用双手将他扶起。

　　「宋将军有心了！」

　　宋将军顺势而起，站在了他的身后。

第35章 落幕

　　「宋青书！你——」

　　萧梵渊有些气急败坏。

　　他属实没想到自己最信任的承平军首领竟然也背叛了自己！

　　「皇上！识时务者为俊杰。臣也是做出了一个最合适的决定。」

　　宋将军嘴角噙着笑，内心很是得意。

　　「青书啊！做得好！」

　　姜怀仁拍了拍他的肩膀，眼中满是赞许。

　　「不愧是南疆第一暗探，潜伏这么多年都没有被发现，真是好！」

　　「相爷谬赞了。」

　　宋青书谦虚道。

　　「萧梵渊，你怕是千算万算也想不到宋青书也是我们的人吧！」

　　「哈哈哈哈！」

　　萧允城脸上的笑意遮掩不住。

　　「呵呵——我的确想不到，明明是我亲自招揽而来的人竟然会是南疆国的间谍！」

　　「亲眼看着自己最后的希望破灭，萧梵渊，我要让你尝尝这种亡国奴的滋味！」

　　姜怀仁眼中满是恨意。

　　「给我动手吧！」

　　「锵——」

　　兵刃出鞘，对准萧梵渊。

　　他低垂的头抬起，冲着姜怀仁微微一笑：

　　「动手吧。」

　　话音未落，原本冲着萧梵渊的刀剑齐齐调转方向，朝向了姜怀仁等人。

　　姜怀仁脸色剧变：「这是怎么回事？！」

　　「本就是想要钓鱼，没想到真上钩了不少。」

　　一名黑衣人替萧梵渊解开绳索。

　　他一边揉着自己僵硬的手腕，一边缓缓拾级而下。

　　姜怀仁有些慌了，连忙看向宋青书。

　　宋青书也没有料到这一幕，有些慌张地说道：

　　「萧梵渊，我劝你放我们离去，否则，我的三十万大军见我一炷香没有回去，定然会对皇宫发动攻击！」

　　他的话似乎给了几人一定的底气。

　　「呵，是吗？」

　　萧梵渊拍了拍手，门外又进来了一个人。

　　正是他身边的那名御前侍卫。

　　侍卫从怀里掏出一个虎符。

　　宋青书直接变了脸色。

　　「我的虎符，怎么会在你这儿？！」

　　「看来宋将军的希望破灭了啊——」

　　萧梵渊柔柔的声音在他们听来就像是索命的厉鬼，让人不寒而栗。

　　「你——你——」

　　姜怀仁吓得话都说不清楚了。

　　「若不是要把民间那些混杂南疆的起义队伍清理干净，你以为我会拖到现在才动手吗？！」

　　「南疆国的余孽，统统都该死！」

　　他不知何时已经搭上弓箭，一箭射中了萧允城的脖子。

　　他当场倒地，口中发出「嗬嗬」的嘶吼。

　　短短十余秒，就失去了呼吸。

　　萧允城的死状给了剩余几人极大的震撼，一个个都吓得不轻。

　　「梵渊，梵渊——」

　　姜云姝突然冲出来抱住他的腿，痛哭流涕：

　　「我是真的爱你的，让我留在你身边，行吗？」

　　萧梵渊毫不犹豫踹了一脚，踢得她口吐鲜血，神色冷漠：

　　「令人作呕。」

　　这场由南疆国皇族余孽发动的宫变行动潦草收场。

　　第二天，萧梵渊下旨将姜怀仁全府灭门。

　　并且承平军在各地抓获的不安分的南疆国人统统被押送到京城，等候问斩。

　　两日后，皇上下令将所有造反的南疆人处决。

　　南山刑场人头滚滚。

　　所有人都没想到曾经显赫一时的相府转眼落到了如此下场。

第36章 往事不可追

　　奇怪的是，自从处决了姜怀仁一家后，萧梵渊很少上朝了。

　　他不知从哪里找来了一个孩子，称是曾经八皇子萧允城的遗腹子，将他立为太子。

　　整个人每天躲在勤政殿内不知在做什么。

　　我也不知道萧梵渊在做什么。

　　他似乎真的疯了。

　　白天不修边幅地在一堆乱七八糟的书籍中翻越做笔记。

　　晚上同我的尸体躺在一起，丝毫不顾寒冰床的寒气侵袭。

　　终于他手底下的人看不过去，派了十二以诊疗为由查看他的情况。

　　「主子——」

　　十二看到他的第一眼简直不敢相信眼前这个头发凌乱、衣衫褴褛的人竟然会是萧梵渊。

　　「十二，你来得正好！」

　　萧梵渊眼神一亮：「你快看看这里，说是只要用上百童男童女的鲜血就可以启动招魂仪式！」

　　十二不敢置信地看着眼前的书籍：

　　「主子，这些都是南疆国的禁书，怎么会在你这里？」

　　「更何况这些书有违天理伦常，这才成为了禁书！」

　　「南疆国也正是因此灭国的！」

　　萧梵渊像是没有听到她的话一般，自言自语：

　　「可是记载中说，似乎从来没有成功过，是不是缺了什么东西呢？」

　　「主子！主子！」

　　十二一直唤着他的名字，可是萧梵渊都像是听不到。

　　不能再这么下去了！

　　十二眼神一凌，五指纷飞，唰唰几根金针刺入萧梵渊的体内。

　　下一秒，他昏了过去。

　　等到萧梵渊清醒过来，十二跪在他的床前负荆请罪。

　　「主子，我把那些禁书全部烧了！你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萧梵渊沉默了许久，最终摆摆手：

　　「你下去吧。」

　　没了禁书，他还是不愿去上朝。

　　如今更是不分昼夜地与我的尸体躺在一起。

　　我眼睁睁看着他一日一日地消瘦下去。

　　萧梵渊这是在自己找死！

　　正当我焦头烂额之际，他突然间睁开了双眼。

　　激动地从怀中取出了那张符咒，它在微微发烫。

　　他迅速命人替自己换上正装，马不停蹄地来到了普济寺之外。

　　可是出人意料的，普济寺方丈下令关闭寺门，无论是谁来都一律不招待。

　　萧梵渊在山脚站了许久，像是下定了决心。

　　三步一跪，五步一拜。

　　足足三千三百阶，他跪拜了三个时辰。

　　才来到了寺门外。

　　然后直挺挺地跪在门前，一言不发。

　　「吱呀。」

　　寺门开了，满头白发的方丈出现在他面前。

　　「施主，何必如此执着？」

　　萧梵渊眼中闪着光，想也不想猛磕了几个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