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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是，我入宫以来，已经许久不曾听他这般唤我了。

　　他把所有的温柔都从我这里收回，给了姜云姝。

　　「景柔，是我啊，我是阿渊。」

　　他动作轻柔地抬起我的脸，用拇指擦去我唇角的鲜血。

　　「你怎么会死呢？普济寺的方丈明明说，有了那个符咒就能让你的灵魂好好地呆在躯体里，一直陪着我。」

　　他用力抱住我的躯体，注意到我胸口莫明凸起了一块。

　　夏竹从我的怀中取出了一个荷包。

　　正是与萧梵渊一对的那一个。

　　「当时，景柔专门为我绣了这个荷包，我把两张符咒分别藏在里面。」

　　随着他的话，夏竹解开了荷包。

　　「主子。」

　　她沉默了一会儿说道：「娘娘的那个符咒，被她烧了。」

　　「荷包里只有一堆灰烬。」

　　萧梵渊愣住了，像是被人用力在后脑重击了一拳。

　　他回忆起自己当初为了做戏是如何作践我的。

　　他用颤抖的双手捧起我的脸，语气慌张：

　　「景柔，我不是故意的，当时我不过是为了做戏给你身边那个细作夏竹看的！」

　　「是我的错！」

　　萧梵渊突然一掌掌地猛扇自己巴掌。

　　「是我没有保护好你！是我的错！」

　　「我该死！我该死！我该死！」

　　漂浮在一旁的我，看着他像是疯了一般自残，心头涌上一股不忍。

　　「主子！」

　　夏竹跪在了他的面前，努力想要制止他。

　　「这不怪你，只怪那个细作藏得太深了！若不是碧莲潜伏在姜云姝身边，没人知道她是南疆国的人！」

　　「我们的动作已经很快了！在碧莲上报的第一时间，我就代替那个细作夏竹呆在了娘娘身边。」

　　「可是，我万万没有想到，她们竟然一早就在娘娘身上下了碎心粉！」

　　我的心神全被夏竹说的那句话吸引过去。

　　碧莲！

　　是了，碧莲是萧梵渊的人！

　　「不——」

　　萧梵渊喃喃自语：

　　「是我的错，我早该想到她身边会有南疆国细作的！」

　　「我早该想到的！」

　　许是情绪过于激动，他猛地吐了一口鲜血，整个人昏了过去。

第29章 信

　　伪装成夏竹的十二连忙打开自己随身携带的包裹，在萧梵渊的脑袋上插了几根金针。

　　在见到金针的一瞬间，我瞳孔瞬间放大。

　　原来她是那天晚上救我的那个黑影！

　　也就是说，从那晚开始，她就取代了夏竹待在了我的身边。

　　原来，她是萧梵渊的人。

　　怪不得，她丝毫没有要伤害我的举动。

　　半个时辰后，萧梵渊悠悠地醒了过来。

　　「主子，你感觉怎么样？」

　　十二追问道。

　　「我无事。」

　　他抬了抬手。

　　「这是娘娘留给你的。」

　　十二将从我荷包里发现的另一样东西递了过去。

　　是一封折叠好的信。

　　封面写着萧梵渊的名字。

　　他接过信，缓缓摩挲着我写下的那几个字。

　　然后展开信纸。

　　【同穴窅冥何所望，他生缘会更难期。】

　　是元稹的《遗悲怀三首其三》。

　　【愿为西南风，长逝入君怀。】

　　是曹植的《七哀诗》。

　　一滴水滴落在信纸上洇开。

　　我连忙抬起双手想要擦去脸上的泪。

　　却忽然发现，那不是我的泪。

　　是萧梵渊的。

　　我从没有见到过他流泪。

　　夺嫡的时候，他身中数刀，还能挤出笑脸宽慰我。

　　在我看来，他是那么坚强的一个人。

　　这是如今，他...在为我流泪吗？

　　看到泪水在墨水间晕开，他慌忙抬手去擦，却越描越黑。

　　十二背对着他，只能听到身后传来闷闷的呜咽声。

　　【阿渊，很抱歉我要食言了。

　　没办法陪你到老，我很抱歉。

　　你一定不知道，我有多喜欢你。

　　你一定以为大婚当天，是我们的第一次见面。

　　其实不是，我在你十四岁的时候就见过你了，在普济寺。

　　你那个时候跟个小乞丐一样，但是眼睛是我见过最明亮的一个。】

　　萧梵渊一个劲地点头，说：「我知道。」

　　我有些意外，这件事我从来没跟他说过。

　　一直当成我心底最深处的秘密。

　　他是怎么知道的？

　　【我嫁给你的时候一直不知道你心里有人，还是我嫡姐。

　　跟了你五年，才从你手下的谋士那里知道，原来你一直喜欢着姜云姝。

　　可是我还是抱有侥幸心理，直到你甘冒大不韪将她纳入后宫。

　　我开始怀疑你是不是把我当作了她的替身呢？

　　我怕冷你是知道的，可是你还是把玉给了姜云姝。

　　看来你是真的不喜欢我。

　　不过没关系，有这五年的回忆对我来说也足够了。】

　　萧梵渊泣不成声，指甲都嵌进掌心肉里。

　　「不是的，景柔，我从来爱的人只有你！」

　　「只有你！」

　　【姜云姝和柳夫人对你另有图谋，我猜不出来。

　　但是我想应该与南疆国有关，我听夏竹叫过姜云姝圣女。

　　等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我怕是已经死了。

　　所以你不用担心我耍什么阴谋诡计，我只单纯地想让你过得好。

　　她们背后或许有我爹的影子，你一定要提高警惕。

　　说起来还是我太没用了，没办法帮到你。

　　你一定一定要小心他们！

　　当皇帝是你的梦想，我会全力支持你。

　　只是，我也希望，你可以做一个好皇帝，善待百姓。】

　　萧梵渊已经说不出话来了，只是一个劲地点头。

　　【最后，是我一点微不足道的请求，希望你能答应我。

　　我不喜欢皇宫，这是一个吃人的地方。

　　我在这儿，吃不好睡不好，我不希望我死后还过得不舒坦。

　　我希望你能把我葬在闲王府的那片竹林底下。

　　那是我最喜欢的地方。

　　姜景柔。】

第30章 追查到底

　　萧梵渊将薄薄的几张信纸紧紧地贴着胸口，似乎在感受我写下的余温。

　　「给我查！查清楚这砒霜到底是哪儿来的！」

　　他抱起我的尸体，像是抱着什么稀世珍宝一般小心翼翼。

　　一路上，避开了所有人的视线，将我的尸身带到了勤政殿。

　　他在书架上转动了一个花瓶，一扇做得像是墙壁的门骤然打开。

　　这里面竟然还有个密室！

　　我跟着萧梵渊走进去，里面的布置打扮跟他闲王府的书房一模一样。

　　他将我的尸身放在千年寒玉床上，在我额间落下温柔一吻。

　　「景柔，暖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