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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的眸光落在安雪的身上，确认她仍旧没有清醒才松了一口气。

很快苦涩的味道在心尖蔓延，他什么时候竟然就连简单的几个字都没有勇气了。

江故里呼出一口浊气，可心底的烦闷却没有少一些。

他握住安雪的手，看着牵起的两只手，他微微勾唇笑了笑。

……

安雪从梦中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了。

她起身的时候才觉得她的腿被什么压住了，偏过头一看，却看见了睡的正香的江故里。

她神色微怔，怎么她都没想到他竟然会守着她一夜。

安雪准备缓缓起身的时候，仍然让他从浅浅的睡眠中醒来。

江故里醒来的时候，有一瞬间的睡眼惺忪。

他揉了揉干涩的眼睛，对上了安雪清澈的眼眸，他口中喃喃：“别闹，安雪，让我再睡会。”

说完他自然而然的牵起了安雪的手，这才沉沉睡去。

安雪看着江故里这样的一幕，忽然嘴角扬起了一个弧度。

第四十章 早些开口

安雪看着江故里的睡雪，不自觉的整个人散发着一抹喜意。

她缓缓抚摸着他有些凌乱的发丝，两人的距离前所未有的近。

她多么想让时间永远留在这一刻。

安雪深吸了一口气，看着窗外厚厚的云层，一抹淡淡的哀愁笼罩了她。

她明白自己早已经是没有明天的人，眼前的这抹欢喜始终是她借来的。

安雪明白以后他终究会和别人在一起的，虽然尽管她想到这一点，心中就异常难以接受。

她如今只想祈求，江故里从来没有喜欢过自己，这样在自己离开以后，他不会有丝毫的难过，她不想让他难过。

窗外的银杏树叶带着淡淡的香气渐渐飘落下来。

江故里醒过来的时候，就看见安雪坐在床头闭目养神。

他看着两人牵着的手，轻咳一声，忙松开了手，但却无法掩饰唇角的笑意。

安雪垂眸看着他的举动，不由得松了一口气。

她轻咳一声，冷声开口：“江故里，现在我的病情有沈医生，你就先回去吧。”

安雪知道自己的这番话是在赶通他走，可她却别无办法。

自己的身体她最清楚，自从手术以后，已经大不如前了。

江故里愣在了原地，唇角的笑也僵在了唇角。

他颤抖着声音，压低了声线问：“你在赶我走？”

安雪不置可否，什么也没有说。

江故里身形踉跄了几步才稳住了身体，他苦涩的笑了笑：“我不会回去的。”

他的语气里有着自己的笃定和一抹坚定。

安雪深深看着江故里的眼睛，他的一双眸子深沉而深邃。

眼底却氤氲着难以察觉的坚定。

安雪心中忽然有了一丝慌乱，她莫名有些害怕知道答案。

她垂下了眼睫，不发一言。

气氛忽然凝滞了起来。

安雪躺在病床上闭上了眼睛，不想去看江故里的眼睛。

江故里见她不想多说，苦涩的笑容在他的唇角蔓延。

什么时候开始，两人的感情走到了如今的地步。

安雪侧身而躺，眼角滴下了一滴泪。

江故里缓缓坐在了一旁，病房里只剩下仪器的“嘀嘀”声。

沈夜辰照例进来巡查的时候，一进门就感觉到了气氛的不对劲。

他抬眸看了一眼吊的水，将药水的速率调到了一个合适的位置，然后拿出笔在一旁的小薄上写着什么。

沈夜辰看着一侧闭目养神的江故里，轻咳一声。

江故里睁开了眼睛，看向身侧的沈夜辰，沉声说：“沈医生，可有什么事吗？”

沈夜辰却只是拍了拍江故里的肩膀，安慰道：“也没有什么事，只是想要劝你，有些事情还是早些开口的好，不然会是永远的遗憾。”

他不禁忽略心底隐隐传来的疼痛。

江故里看着沈夜辰渐行渐远的背影，眸光深沉。

早些开口么？

他垂眸看着病床上安雪的侧雪，如墨的长发散落在肩头，白瓷的脸有一丝病态的苍白。

她的口中呢喃着什么。

江故里凑近了一些，他听见了她的呢喃。

“快走……”

“快走啊，江故里……”

江故里深吸了一口气，轻声开口问：“你喜欢谁？”

第四十一章 有枝可依

睡梦中的安雪有一瞬间的愣神，她张了张唇瓣：“江故里……”

江故里心神一动，他看着她微张的唇，眸光微暗。

他的一颗心像是一块浮在海上的浮木一般，有枝可依。

江故里缓缓上前，低头吻住了安雪的唇。

唇舌交缠，暧昧的气息在两人之间弥漫。

他垂眸看着无意识的安雪，轻轻笑了。

江故里想起沈夜辰所说的话。

早些开口么？

窗外的夜幕沉沉，星空浩瀚。

医院楼下有人踩在落叶上发出沙沙的声音。

江故里凝视着安雪，他用修长的手指给她整理额间的碎发。

他紧紧握住她的手，沙哑的声音响起：“我们一直在一起好不好？”

回答他的只有窗外呼呼的风声，江故里勾唇轻笑。

……

翌日。

安雪醒来的时候，偏头看去，江故里果然在一旁沉沉睡去。

她摸了摸他的发丝，就在这个时候，一只瓷白的手握住了她的手腕。

安雪微微怔住片刻，她垂着眼睫却看见了一双上挑的眸子。

江故里眼带笑意的深深看了她一眼，他牵起了她的手。

她不知道为何，心口一窒。

安雪的心中不知为何荡漾起一抹淡淡的欢喜，可随之而来却是无尽的恐慌。

她惴惴不安的抽出了自己的手，面对江故里如星的眼睛，她下意识的想要逃避。

江故里却再度抓起了她的手，他把她的手贴在自己的胸膛，哑着声音说：“你不是想知道我喜欢谁吗？这就是答案。”

安雪眼中全都是他一个人的倒影，他一头利落的墨色短发，一双明亮幽深的眼睛深深看着她，他的薄唇挑起一个弧度，他笑着，像她记忆中的那个少年。

掌心传来灼热的温度，险些烫伤了她的心。

安雪抽出了自己的手，脸上染上了一丝薄红。

江故里哑着嗓音说：“我喜欢你，以前是，现在是，以后也是。”

她忙捂住了自己的耳朵，她凄声大叫：“不要再说了！”

安雪不想知道他的心意，就算知道了，又有何用呢？

自己时日无多，这样下去只是会让江故里伤心。

她会永远留在他的记忆里，也会成为他的回忆。

安雪不想要这样。

她从前多么喜欢他，可如今即使她想要珍惜，可自己是一个没有明天的人……

一切都太晚了。

江故里心神一震，他拽住了安雪的手腕，轻声说：“安雪。”

他从口袋里摸出了那个盒子。

安雪只一眼便看见了盒子里面泛着白光的东西。

她怔在了原地，江故里却忽然单膝跪地，他低沉沙哑的声音便钻入了耳朵：“嫁给我吧。”

他取出了戒指将它戴在了安雪的中指上，她勾唇笑了笑：“这是我欠你的求婚，还有一个婚礼，以后我会补上。”

安雪垂眸看着中指的戒指，她唇角荡漾着苦涩的笑容。

以后？

她还有以后吗？

安雪不知道，她看着他眼中的坚定，心中一痛。

如果以后她冰冷着身体，又该怎么抱着她爱了多年的少年。

安雪垂眸掩饰掉心中翻涌的情绪，她缓缓下床拉住了江故里的手：“起来吧。”

第四十二章 约定

江故里心间荡漾着欢喜，就连唇角都勾起了一抹弧度。

安雪却只是深吸了一口气：“我累了，要睡觉了。”

他只是点了点头，细心的为她掖好了被子。

她仰头看着他的动作，喉间微酸。

安雪测过了身子，就在这个时候，江故里熟悉的手机铃声响起。

她呼出一口气：“你先接电话。”

直到他的脚步声远去以后，她的肩膀不断的耸动着，小声的呜咽声蔓延在整个病房。

安雪多么希望，这一切不过只是自己的一个梦。

她将眼泪擦拭干净，可眼睛仍旧红了一圈。

她远远的看绿̶着窗外的天空，阳光洒满心间。

很快江故里回到了病房。

窗外的冷风气顺着窗户飘了进来，他忙上前想要关窗户，却听见安雪略微沙哑的声音：“不用了。”

江故里第一时间发现她的不对劲，他瞥见她红了的眼眶。

他忙上前扶着安雪坐了起来，柔声问：“怎么了？”

安雪看着他关切的话语和温柔的语气，才压下的泪意顷刻间浮了上来。

她深吸了一口气，哑声说：“没事。”

她捂住了口鼻，才勉力压住心中的情绪。

江故里握住了她纤细的手腕，温声开口：“和我好好说说。”

安雪呼出几口气，她主动的拥住了他。

江故里感觉到她纤细的手抱着自己的腿，他唇边荡漾着一个弧度。

这是她这么多年少有的几次主动，他低头温柔的用手环住了她瘦弱的身子。

安雪只是垂眸抱着他，掩饰掉心中纷飞的情绪。

她抬起左手，看着上面那只戒指，戒指在灯光的照耀下，闪耀着点点光芒。

她的眼眶酸胀的厉害，深吸了几口气，看着那个钻戒，心头掠过一抹复杂心绪。

江故里紧紧搂着她，语调轻快的说：“和我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