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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母看见她的瞬间，却是紧张地后缩了一下：“你是谁啊？”

赵尔笙一愣，心中涌出无尽的难过。

她只一秒，便又要流下眼泪来。

可想着赵母的病，又只能重复地介绍起自己来。

“妈，你可能现在忘记了，但我还是要告诉你，我是你的女儿。现在，我们该回家了。”

赵母愣了会，才高兴地说：“我的女儿？你是尔笙？”

赵尔笙见了这幕，简直都无法呼吸了。

她红着眼，不住地点头，哽咽道：“是啊，我是你的女儿，赵尔笙。”

赵母却陷入了自己的世界，干嚎起来。

“我对不起我的女儿啊，年纪轻轻就让她没了爸爸。我不好，我没照顾好她。”

她说着说着，便流下眼泪来。

“你说我的女儿会不会怨我呢？要是她不出生在我的肚子里，也许她会有一个完整的家庭。”

赵尔笙再也忍不住，直接抱住了赵母。

“妈！”她哽咽地喊出声。

怀中的人没有挣扎，就像是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一般。

赵尔笙缓了缓情绪，松开了手。

她牵着母亲的手，走出病房，背后却有人唏嘘了一句。

“这么好的人，怎么这么年轻，就得了这种病。唉，真是可惜了。”

赵尔笙低头看向赵母。

赵母听不见别人说话，只是低头拽着衣角。

赵尔笙深呼吸，又要继续走。

可护士却拦住了她，给她递来一封信。

护士的眼眶不知不觉也悄悄红了。

“这是我在清理床铺的时候发现的，我看见署名，就猜到也许是给你写的。”

赵尔笙愣愣地接过一看。

褐色的信封纸上正写着她再熟悉不过的字迹。

“给我最爱的人。”

赵尔笙手忽地不自觉地颤抖起来。

她看了看走廊等着她的赵母，又看了看这封也许是赵母清醒时写下的信。

一瞬间，她就止不住自己的眼泪，眼泪滴在信纸上，迅速晕开。

她缓慢地拆开了信封，露出了一张不长的文字。

“尔笙，妈妈总会老去，很抱歉这么早就成了你的负担。”

“就算有一天，妈妈真的连你也记不清了，你也一定要知道，妈妈这辈子最爱的人，只有你。”

第30章

赵尔笙猛地捂住自己的脸，止不住哽咽起来。

护士叹息一声，也自己走开了。

留出时间来，给这对母女。

赵尔笙站那眼泪不断地下坠，心中悲伤一阵阵地袭来。

突然，一只手轻轻地擦去了她眼角的泪。

赵尔笙愣愣地抬头，却是赵母站在自己面前。

她单纯地说：“别哭了，我看见你哭，心里也好难受啊。”

赵尔笙身体一僵，也立刻扬起笑容来。

“不哭了，我不哭了。”

她牵起赵母的手，坚定地没再放开。

“走，我们回家。”

赵尔笙带着赵母回了家。

赵母坐在沙发上，抱着玩偶，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她看着赵尔笙，却像是在看一个陌生人。

赵尔笙忍不住抚上赵母的脸庞，眼泪滴在她的手上。

她忍不住问出口：“妈妈，你还记得我是谁吗？”。

赵母抬起头，天真地看了看她。

她的眼中是困惑，是不解，更是迷茫。

她也抬起手，想要触破赵尔笙。

却在手指轻触到她的时候，又收回了手。

赵母轻轻地说：“我不记得你。”

赵尔笙的眼眶猛地红了。

可赵母眼睛直直地落在她泛红的眼眶上。

她说：“可是，当我看见你流眼泪时，我也忍不住想哭。”

说着，赵母便将赵尔笙拥入了怀中，手掌轻轻地拍着她的背。

“别哭啦，我不是还在这里吗？”

赵尔笙一愣，更加用力地抱紧了赵母。

她再也忍不住情绪，就这样在赵母的怀中，哭了出来。

赵母被抱得很紧，可听着赵尔笙绝望的哭声，又老实地坐在那不动。

赵尔笙心里满是心酸，直到赵母静静地待在她的怀里。

她才意识到，母亲的身躯不知不觉中已经变得如此瘦小。

记忆里那个无所不能的母亲，现如今也成为了需要她来照顾的小孩。

大概这就是轮回。

从这天以后，赵尔笙的生活突然变得更加忙碌了起来。

赵母的记忆断断续续的，也许今天还是十八岁的少女，明天就变成了七岁的孩童。

甚至偶尔还会清醒过来。

等她清醒时，就会忍不住躲在房间里哭。

赵尔笙抱住她的时候，她才会坦白说自己是不是给她带去麻烦了。

可赵尔笙并不觉得这是麻烦。

她只能一遍又一遍地重复：“妈妈，你当年一个人带我的时候，会觉得我是个累赘吗？”

赵母摇摇头，眼泪横流。

赵尔笙笑了笑，用力地抱紧她。

“所以我也不会觉得你对我来说是个累赘，我们只是反过来了而已。”

“现在轮到我当妈妈，你当小孩了。”

好在这种情况不多，否则，以赵母要强的性格，恐怕会情绪崩溃。

赵尔笙回家的次数多了起来，每天抱着电脑公司家里两头跑。

时间一长，她便迅速地消瘦下来。

徐临越实在放心不下，某天突然在她下班前拦住了她。

“你老这样也不是办法，有想过以后什么打算吗？”

赵尔笙知道他是好心，可她思绪疲惫，真的也没力气去思考以后的事情。

“我不知道，未来的事，谁都说不好。”

“走一步算一步吧。”

第31章

徐临越叹了口气，说道：“我给你找了个保姆，兴许这样，你能轻松点。”

赵尔笙有些迟疑：“保姆能照顾好老年痴呆吗？”

徐临越点头：“我给你找的保姆，有过照顾老年痴呆的经验，她比你更专业。”

赵尔笙听见此话，也是眼前一亮。

“那真的谢谢你了，我真的顾不上两边，再这样下去，我恐怕真的会崩溃掉。”

徐临越又叹息了一声，拍了拍她的肩膀。

“人老了，身体不可避免地都要出现毛病，你也不要太过于担心，只要能照顾恰当，就算是老年痴呆，也能寿终正寝。”

赵尔笙知道他是在安慰自己。

可不可避免的，听见这种话，她还是忍不住心中一暖，感叹道。

“徐临越，谢谢啊，你真是个好人！”

徐临越嘴角一抽，无可奈何地说：“你这话说的好像是在拒绝我一样。”

“啊？”

赵尔笙疑惑地看向他。

徐临越却打起了马虎眼，摆摆手：“别问了，你总有一天会知道我在说什么的。”

说罢，他便转身离开了。

就像一个做好事不留名的好汉一样。

赵尔笙隔日就在家中看见了那位保姆。

外表看起来挺老实的，眼底也没什么精明之色。

赵尔笙在家中装上了监控，观察了她一周，确实也没有什么别的心思之后。

她便彻底放下心来，将家中钥匙交给了她。

这么一来，她身上的担子便彻底轻松了。

而她手上的工作也陆续完成，将全部资料打包完成，一股脑发给助理后，得到了三天后进行初评的消息。

只有初评经过，这个案子才会送到江叙深的手里。

赵尔笙卯足了劲，想要一次性通过。

在这三天里，无数次修改完善，恨不得将脑子里所有想法全部加进去。

可真当她站在会议室里，面对一些高管时，心中还是忍不住露怯。

就在这时，会议室的门忽然开了。

赵尔笙下意识看去，竟是江叙深。

高管们站起，拥了过去。

“江总怎么会来啊，还只是初审，不必麻烦您来看的。”

江叙深眼神扫过赵尔笙，并没多说什么，只是走到不起眼的角落，坐了下来。

“无事，过来看看而已。”

赵尔笙紧张地咽了咽口水，连背都无意识挺得更直了。

高管们也逐渐坐下，审批正式开始。

赵尔笙深呼吸一口，沉着地开始介绍起自己的设计来。

介绍完毕后，高管们窃窃私语，一时间竟也没给出意见。

赵尔笙紧张地攥住手，心中不安四起。

江叙深却突然搭话：“你这个墙壁为什么要用碎玻璃镶嵌？”

赵尔笙对上他的眼睛，顿时明白了他的用意，连忙解释道：“因为碎玻璃可以反射场景，我打算在墙面上雕玫瑰，再算上玻璃里的反射玫瑰，能够达到一种真实与虚幻并存的画面。”

江叙深又紧接着问道：“那又为何采用玫瑰当主题？”

高管们听见这话，也跟着讨论起来。

“是啊，玫瑰这种烂大街的东西，真的用在艺术馆上，不会显得烂俗吗？”

“许多人打着爱情的幌子，用了玫瑰来做设计，好像最后的结果也不怎么成功吧。”

“没错，要是我们花了大价钱，最后做出一个廉价的东西，还不如不投资。”

高管们的质疑声扑面而来，竟无人站在她这边。

第32章

赵尔笙心缓缓稳住，慢条斯理地解释：“如今人们生活节奏加快，缺少的是精神方面的需求。玫瑰在某种程度上，可以满足绝大多数人的喜好。白色的主体加上红色的玫瑰，就会有很强的冲击力。”

“如果艺术馆的外景很适合拍照的话，我相信可以达到很强的吸引游客的程度。”

高管们的脸色在听见吸引游客这句话时，才终于好了起来。

有人问道：“我看不懂艺术，但你确定玫瑰这个主题能大火吗？我们是来赚钱的，不是来做慈善的。”

赵尔笙愣了一下，一时语塞。

她又不是先知，怎么可能确保玫瑰主题爆火。

江叙深却在这时站了起来。

他睨了一样那人，只说道：“玫瑰是国内市场花卉的前三，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