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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般清瘦义诊长途跋涉，身资还有些健朗，一身靛蓝色素衫，青丝被简单的用木簪挽起，眉眼间淡雅而又青涩。

　　“因为这世间有许多像秦娘子一般见过这世间太多美好，想要活下去的人，而柳某不过是想让他们多看些美景，再多些时日看看这世间美好罢了。”

　　少女眼睫微颤，原本笑着的眸子，隐隐有泪水溢出，苍白的唇微张。

　　“柳大夫，你能带我去看看夕照吗？”

第83章 夕阳无限好

　　有了柳怀的保证，秦霜雪终于离开了那沉重布满了浓密的药味的房间。

　　那些时日，他每天都会阅遍青琅阁的医书，去找寻奇珍异草，珍贵药材，可是随着那一日又一日的夕照，少女的脸色愈发的苍白。

　　“柳大哥，夕照……真的很美。”

　　柳怀偏头看着那神色平淡眸光中被那霞色铺满的少女，心中酸涩。

　　他，好像也并不是那么厉害。

　　“柳大哥，我自小便十分自由洒脱，阿娘还有庄子里的人处处也都依着我，顺着我。”

　　说着少女偏头抬眼看着那清雅的医者，眼睫微颤。

　　哽咽的吞了吞口水，眉眼弯弯的看着那逐渐下垂的夕照。

　　“我之前只看日出的，柳大哥你知道吗，看着那东方自黑色渐渐转青，再泛起那鱼肚白，在照亮整个神州大地，就好像……什么都会过去，昨日的事，便会留在昨日。”

　　明明知道秦霜雪的病药石无医，可柳怀却因为这样一个少女，迟迟未回青琅阁，他想再等等，他也不知道自己在等什么，或许是想等秦霜雪安然的离开，又或许是在等自己对那夕照没有眷念。

　　“柳大哥，我死后，能不能叫我阿娘将我葬在娴竹山庄后面的那片竹林的尽头，那里，可以看到晨时的日出还有无限寂寥的夕照。”

　　那日，哪怕是夕照落下了，秦霜雪还是舍不得离开那竹林之上的山顶。

　　她虚弱的靠着柳怀。

　　喃喃道。

　　“柳大哥，你是一个好大夫。”

　　男子哽咽。

　　“我不是，我医不好你。”

　　少女轻笑。

　　“柳大哥，你早就医好了我，我不过，是换一种方式留在这世间，你让我知道，哪怕是充满无限遗憾的夕照，也有别样的美。”

　　秦霜雪抬眼，眼睫微动，眸色中带着意味不明的情绪看着柳怀。

　　“柳大哥，日后定会遇到一个十分美丽的姑娘，可以同你一起去游历四海各川，医治更多的人，见识这世间的美好。”

　　柳怀感受到了身旁少女炙热又遗憾的眼神，没有回头，只是淡淡一笑，也没有说话。

　　他给不了她承诺，她也等不了他的承诺，二人都心如明镜，点到为止。

　　“我走了以后，能不能请柳大哥回来京都的时候来娴竹山庄看看我阿娘，我不在了，她必定很难走出，有个人劝慰着她些，我放心。”

　　那句也回来看看我，在秦霜雪的眼里。

　　柳怀没有偏头去看，少年时的郎君终究是不大能完全控制住自己的情绪的。

　　秦霜雪走后，柳怀没有回到青琅阁，传去书信一封，给他师傅报了平安之后。

　　在京都城中开了一家药坊，名唤“怀霜”。

　　每年的三月三之后的那几天，“怀霜”都会闭店几日，娴竹山庄的竹林之后，总会多出一抹身影。

　　徐玉颜听着男子口中的故事，眼睫下隐隐泛着泪光。

　　霜雪姑娘，她早就喜欢上了柳大夫了，可是任何人都能够成为站在他身边之人，但是唯独她不能。

　　柳怀手中的青梅酒已空，淡淡扶手抹去嘴角的酒渍，轻笑一声。

　　“青梅酒，是她最喜欢的酒，但是因为病症庄主不让她多喝，每次上山看夕照之前，霜雪都会求我偷偷带上一壶。”

　　“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

　　柳怀淡淡一笑，看着徐玉颜道。

　　“徐娘子愿意听柳某讲这样一大段前事，多谢徐娘子了。”

　　早知徐玉颜如今已经成为了侯府的小侯夫人，可柳怀每次见她还是喜欢唤她“徐娘子”。

　　无论是在尚书府，还是如今的侯府，这个双眉弯弯，笑靥如花的女子，仍旧是那个细致秀丽的善解人意的小姑娘。

　　在这偌大的大楚，各个世家尔虞我诈的阶级家宅争斗之中，徐玉颜很幸运，两个男人，都把她保护的很好。

　　徐玉颜双唇微动，似是有话要说，可是见柳怀如今的神色，仿佛也只是在怀念一个故人，脸上云淡风轻，只是那个女子一直埋藏在了心底，无人触及之时，也不过如此，只是每每提到之时，便好似时光倒转，他又成了那个青涩的小大夫。

　　“本侯说是哪去了，竟是在这等晦气之地，会情郎，徐玉颜，你胆子还真是肥了，是本侯最近对你太过温柔不是？”

　　男子阴狠的声音在背后响起，女子心跳咯噔一声，眼睫微动，慌忙从那垫着包袱的地上起身，看着那竹林之中身姿挺拔，微眯着眸子，眸色森然。

　　男人大步转头离开，手里还提着一只活蹦乱跳的兔子，被他紧紧的揪着耳朵，疼得在他手里乱窜。

　　宁远舟居然真的打到兔子了！

　　徐玉颜看了眼那迈着长腿，大步离开的妖冶男人，转头满脸愧疚急忙道。

　　“柳大夫，逝者已矣，你也想开些，我还有事，便先一步离开了。”

　　说完提着裙摆朝那生气的男人追去，一个腿长一个腿短，他迈一步，徐玉颜得跑两步才能追上。

　　气喘吁吁的拽住男人的袖摆，低着头有些喘不过气，那颈上的长命锁在半空中轻晃。

　　抬眼桃花眸微动。

　　“我跟柳大夫不是你想的那样。”

　　“远舟哥哥不要生气了，这兔子是你打的吗？没有受伤耶。”

　　徐玉颜眸子清亮，很喜欢那白糯糯的兔子，那红色的兔瞳看到女子后，也不乱动了。

　　她伸手接过，抚着兔毛。

　　宁远舟居高临下的看着徐玉颜，想到她与那柳怀谈笑风生的样子，邪肆慵懒的脸上隐隐浮现出一抹愠色，冷哼一声。

　　“还不是怕某人偷偷的去给那受伤的稚兔上药，到时候被咬了，还不是要来找本侯哭鼻子。”

　　宁远舟手上得了空闲，自女子身上拿出方帕，自溪水中净过手后，扔掉了方帕。

　　跨步到女子身旁，离得极近，俯身拦腰一扯，一人一兔入怀。

　　徐玉颜耳珠泛红，抱着那兔子的手指颤了颤，那圆眼四顾，生怕被人看到。

　　男人视线落在女子眸上，嘴角轻扯，低头嘴唇在距离女子那柔软的唇不到一毫的距离停下，漫不经心道。

　　“娘子慌什么，你我夫妻名正言顺，便是在这草地上做些什么，别人看到了也不敢多说什么。”

　　徐玉颜轻轻蹙眉，红晕渲染着整个脸庞，抬眸有些微愠的看着男子。

　　“宁远舟！”

　　他怎么能，怎么能如此口无遮拦，长着这么一张祸国妖民的脸，就能如此狂傲吗？

　　这还是徐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