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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男孩儿,”她肯定地说,“当初生下了一个,知道是个男孩,三夫人高兴坏了,直说这是颜家的嫡长子,屋里所有人都得了赏钱。后来腹中又开始疼了,这才知道竟还有一个。”
我的心里一阵冰凉:“可颜家的第一个孩子,分明是个女孩。”
“是三夫人决定的,”稳婆说道,“知道第二个是女孩之后,她就改了主意,让外头的人都说女孩是姐姐。”
“可为什么……”其实不必问,我心中也有了答案。
“三夫人说,左右只差了一刻钟而已,谁先出生又有什么区别?叫女孩儿当姐姐,往后能多照顾着弟弟些。”
稳婆眯着昏黄的老眼看着我:“这位姑娘看着倒是有几分眼熟,莫非也是颜家人?是了,若不是颜家人,怎么会问那么久远的事。”
屋里分明点着炭盆,但我却如坠冰窟。
那稳婆还在追问我是谁,我却觉得一阵阵眩晕,踉跄着离开了。
我……是谁?
我是颜如玉,我是颜家的嫡长女,我是……长姐。
番外 贤妃篇02
回到府里我就病了。
我在床上昏昏沉沉地躺了三日,每天一闭眼,就好像又回到了那个漆黑不见五指的佛堂。
弟媳来看我,坐在床边仔细地给我喂药。那药苦得厉害,我一口气喝完,还没来得及皱起眉头,她就塞了一颗蜜饯在我嘴里。
“阿玉儿真乖。”她温柔地说,还顺手摸了摸我的头发。
这种感觉陌生而又熟悉,我怔了好一会儿,才恍然想起,这不就是我平日里哄着弟妹们吃药时的语气么?
“你也有弟弟么?”我脱口问道。
她的笑容一顿,轻轻点了点头。
“我有两个妹妹一个弟弟,”许是因为没有旁人在,她比平日里自在些,“我娘身子不好,一直都是我在照顾他们。”
“你……不觉得委屈吗?”我问。
她的目光闪烁了一下,摇了摇头:“都是一家人,说什么委屈不委屈的。我是长姐,自然要多照应着他们些。”
“可是……”我想说可是你从前不也一样是个孩子么?但看着她的眼睛,我却又什么都说不出口。
其实她都明白的。
那些不能说出口的委屈,她都明白。
很快我的病便好了,本就只是因为一时间接受不了,所以才病倒的,后来想清楚了,又觉得其实也没有什么。
只不过是爹娘并没有那么爱我而已。
我与亦歌变得亲密了起来。
亦歌是弟媳的名字,她一直说自己比我大,所以不想叫我长姐。
“我叫你阿玉儿,你叫我亦歌,好不好?”她扑闪着一双大眼睛看着我。
我根本拒绝不了她。
她待人热情而真诚,府里所有人都喜欢她,除了大弟弟。
成亲之后大弟弟收敛了几日,后来又固态萌发,经常不回府过夜。
我怕亦歌难过,就常去陪她,但每次我去了,她都是高高兴兴的。
大弟弟不在家,我们两个便会睡在一张床上,她给我讲她小时候的事,经常说到子时还不睡。
“再过两个月,我弟弟也要成亲了,是宁泰伯家的女儿。”
说这话的时候,我们两个一起躺在床上,一到了冬天,我的手脚就会变得冰凉,她丝毫不嫌弃,将我的手塞到她的怀里帮我暖着。
“宁泰伯……”我在脑海里回忆了一下,想起了这人是谁,“挺好的,宁泰伯夫人的弟弟是吏部侍郎,与他家结亲,以后你弟弟的仕途也能走得更顺利些。”
亦歌苦笑着摇了摇头。
“是宁泰伯的庶女,”她说,“况且我弟弟不学无术,指望着他能有出息,只怕是不容易。”
我有些尴尬:“宁泰伯夫人宽厚仁爱,对府上的孩子都是一视同仁的。”
“其实能与宁泰伯府结亲,就已经是我弟弟高攀了。”亦歌淡淡地说道,“若不是我嫁进了颜府,宁泰伯是看不上我娘家的。我能嫁进颜府,其实也是高攀。”
她说的是实话,但落在我耳中,却刺耳得很。
“才不是呢!”我去捂她的嘴,“你这么好,是大弟弟他高攀了你!”
我恨不得想要将大弟弟这些年的所作所为全都说给她听,可又想起娘的交代。
“你大弟弟从前确实糊涂了些,”娘对我说,“但他已经成了亲,往后会变好的。”
她的语气里带着威胁:“以前他做的那些混账事如今都过去了,阿玉儿,你管着些府里那些下人,别让他们说漏了嘴,平白坏了他们夫妻俩的情分。”
亦歌对我笑:“你不用宽慰我啦,夫君不待见我,我是知道的。”
她的声音轻飘飘的:“其实当初我是不想嫁的,娘家的门楣太低,我嫁过来,若是出了什么事,连个能帮我撑腰的人都没有。我不求什么荣华富贵,只想找个门当户对的人家,好好过完这一辈子。”
“我帮你撑腰!”我脱口而出。
亦歌摸了摸我的脸,动作一如既往地温柔。
“但是现在我觉得也挺好的,”她说道,“婆母待我很和气,弟弟妹妹们也都愿意与我亲近,还有你,阿玉儿,我现在又认识了你。”
我的鼻子有些酸:“可大弟弟他……”
“那些都是无妨的,”她说,“在成亲之前,我就只见过他一面而已,于我而言,他同一个陌生人没有什么区别。”
“你会期待一个陌生人疼你爱你吗?”她笑着问我。
我怔了怔,也笑了起来。
是啊,就如同我要进宫一样,我会期待皇上疼我爱我么?
若真是怀揣着这种心思,不知道要死多少次。
“我只求夫君能善待我,敬我重我,给我该有的体面。至于爱不爱的,又有什么关系呢?”她说。
亦歌嫁进来的第二个月就过年了。
守夜的时候,大弟弟说困乏,早早便去睡了,娘便拉着她一起守夜。
我怕亦歌无聊,就也跟在她们身边。
四叔父的小女儿也闹着要守夜,我习惯性地张开胳膊抱着她,她窝在我怀里闹着要吃糖。
娘与亦歌说着闲话,明里暗里催她快些怀上孩子。
“辰儿孩子心性,哪怕是成了亲,一时间也转变不过来。”这种时候她仍不忘为了大弟弟开脱,“他朋友多,交际也广,所以常宿在外头,如今已经成了亲,怕是也没能习惯。”
亦歌淡淡地笑:“交际广是好事,人在外难免碰到难处,到时候多个朋友,说不定就能多个人帮一把。”
见她懂事,娘欣慰地笑了,旋即话锋一转,又说道:“男人在外头那些,咱们女人家是不懂的,但你们现在既然已经成了亲,你平日里就应当多规劝他几句,叫他别将谁都当成朋友。”
“辰儿性子单纯,外面的坏人多,他难免被人骗。”娘叹了一句。
我在娘看不到的地方翻了个白眼,逗得怀里的十六妹咯咯直笑。
亦歌并不反驳,随口应了下来。
娘看了我们这边一眼,小声问道:“他这个月在你房里宿了几日?”
亦歌一噎,显然没想到娘会问得这般直白。
她的脸微微有些发红,也小声说道:“三日。”
娘的眉头拧成了一个疙瘩:“你们才成亲,他为何对你这般冷淡?男人是需要哄的,等他下回再去你那里,你多迎合他一些,腰肢儿软一点,声音也娇一点……”
亦歌连耳朵都红透了,我简直没脸再听,捂着十六妹的耳朵躲到了一边。
十六妹抓着我的袖子,一派天真无邪:“长tຊ姐,大哥已经那么大年纪了竟还要人哄,真不知羞!”
我瞥了一眼娘,后悔将十六妹抱走了。
这话应当让娘听听,真不知羞!
不过就在大年初三,亦歌便被郎中诊出怀了身子。
娘高兴坏了,我过去的时候,她正拉着亦歌的手絮絮叨叨地叮嘱着她。
“头三个月是最紧要的,这些日子,你就在院子里好好养着,不要到处乱走。外头天寒地冻的,万一不小心滑倒可就坏了。”
交代完亦歌,她又转过头对大弟弟眨了眨眼:“辰儿你出来,娘有话要交代你。”
大弟弟仍旧是满脸不耐烦,不过还是跟着娘出去了。
我坐到亦歌身边,握住她的手。
“感觉怎么样,有没有什么地方不舒服?”我问道,“你前些日子说想喝桂花酒,我才让人买了,原想着十五的时候便叫你过去,咱们坐在树下烹雪煮酒,如今看来你倒是没有口福了。”
亦歌做了个鬼脸:“你别忘了给我留一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