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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我此时却想起了锦鸡族中，将我养大的奶奶所说的话。

“涅槃为凤者，皆心怀大爱，方能安受百鸟朝拜。若只为沽名钓誉，就算有凤凰之身，也难得凤凰之心。”

凤凰之心……

我踉跄着从地上爬起来，看向月羽芷的眼神皆是空洞：“那便祝妹妹，真能浴火重生。”

月羽芷眼神中有些意外，似乎没想到我会这般说话。

我不再看她，而是望向大殿之上，满身冷意的戎翎。

“帝君，西王母娘娘想必不愿意见到外人一直待在太一殿。”

东皇帝君虽是天地孕育的神祇，却是由西王母抚养长大。

青鸟一族皆是西王母的信使。

人间更有诗句歌颂“蓬山此去无多路，青鸟殷勤为探看”。

她兼爱天下，不喜青鸟王后抛弃亲女的做法，所以不待见被溺爱的月羽芷。

戎翎闻言，这才摆手让月羽芷离去。

等月羽芷走后，偌大的太一殿只剩下我和戎翎两人。

戎翎起身。

一步步走到我面前：“你威胁本君？”

我只觉喉咙发苦。

“帝君，在你心中，我……就这般不堪么？”

戎翎睨向我：“天道赐婚本君与你的妹妹，你却冒充她嫁入太一殿，是否不堪，还需要本君多说么？”

听到这话，我面色惨白。

“帝君，我已经解释过无数遍，此事并非如此！是母后和月羽芷怕会遭遇不测，才……”

戎翎冷笑着打断了我：“芷儿连涅槃都不怕，岂会怕这些谣言？”

听到这话，我无力地叹了一口气。

我知道，戎翎是不会信我的。

如今也不是强求这些的时候了。

时日无多，我现在只想安排好后事，让奶奶放心。

“帝君，涅槃之日将近，你可以答应我一个遗愿吗？”

听到“遗愿”二字，戎翎一愣。

“什么？”

“陪我去锦鸡族，与我假扮恩爱，同奶奶告别。”

我的奶奶年纪大了，如今已经是四万多年高寿，锦鸡一族的寿命最长也不过五万年。

我只想让奶奶看到夫君对我很好，让奶奶不必再担心我。

可是听闻此话，戎翎不由冷声拒绝。

“假扮恩爱？你真是痴心妄想！”

我见状，迎上他的目光。

“帝君，西王母娘娘一向疼爱我，若是娘娘不允，只怕妹妹无福入主太一殿……”

话音未落，戎翎便一把掐住我的脖子。

“你找死？”

第3章

戎翎手中力道不小。

我眼尾泛红，倔强地望着他。

“帝君，我不明白，你究竟是爱她，还是恨我‘瞒天过海’嫁给了你？”

戎翎一把将我甩开：“本君厌恶妖，更厌恶你这个妖养大的女子。”

我如坠冰窖。

却抬头看向戎翎冷冽的眉眼：“妖地位虽低，却也有好人。”

继而我苦涩一笑：“罢了，连我的亲生父母都厌恶我，何况你是高高在上的帝君呢。”

戎翎听到我的话，眉宇微微一簇，拂袖准备离开。

我却扯住了他的衣袂。

“今日是月圆之夜。”

每到月圆之夜，昆仑天宫灵力充沛，是我们同房双修的日子。

戎翎听罢，眼底都是嘲讽。

“不愧是妖养大的，你真是让本君恶心！”

戎翎将我扔在桌案之上，刹那间，我的衣衫消失殆尽。

这里可是在大殿！

我大惊失色：“帝君……”

“你自己求欢，本君便成全你！”

戎翎将我压在身下，狠狠发泄。

不知过了多久。

戎翎才毫不留情地抽身离去。

只剩我无力地伏在案桌之上，身上披着戎翎的外衫，内心却寒凉无比。

回到内殿，我一夜未眠。

直到阳光透过窗户洒在身上，我才惊觉已然过了一日。

戎翎不愿陪我，我只能独自前往锦鸡族，探望年迈的奶奶。

奶奶虽然是妖，却是我在这世间唯一的温暖。

锦鸡一族，栖息在南隅山脚下。

半日后，我才来到了南隅山角最南处，一处破旧的草屋前。

“奶奶！”

我柔声喊道。

往日这个时候，奶奶该在院子中侍弄花草。

可今日奶奶却不在，我的内心莫名不安，靠近草屋就闻到一股血腥味。

我推开门，走进屋内，就看到奶奶佝偻的身子躺在血泊中，再无一点声息。

“奶奶！！”我将奶奶抱在自己怀中，急忙将自己的仙力渡给她，可却没有一点用。

但我还是一遍又一遍继续渡着仙力。

就连，草屋门口走进一道仪态万千的身影我都没发现。

“这个老东西，找你竟然找到了青鸟一族，月丝挽，身为你的妹妹真的很丢人！”月羽芷冷冽的嗓音在我耳畔响起。

我这才回过神，抬头看向她，不敢置信：“是你杀了我的奶奶？”

我们可是一母同胞的亲姐妹，她怎么能伤害我的亲人？

月羽芷眼中皆是轻蔑。

“不过是替姐姐解决了一个累赘罢了，姐姐不必言谢。”

我再也控制不住自己，以空气化作利剑，朝着月羽芷刺了过去。

“我要你给我奶奶陪葬！”

就算拼着一条命不要，我也要为奶奶报仇！

刹那间，我的青鸟之力爆发，竟然将面前的月羽芷击得吐了一口血。

月羽芷眼底都是震惊，她可能是觉得，她青鸟一族的天才。

我如今仙元已失，怎么伤得了她？

月羽芷眼底划过一抹冷意，连忙一挥手，便将我掀飞。

“非我族所养，其心必异！你这个丑八怪，今天就是你的死期！”

她手心一旋，一柄紫光萦绕的焚影剑出现在她的手中。

“月丝挽，本公主这便送你下去与你的奶奶团圆！”

焚影剑是戎翎用来向青鸟一族下聘的神剑，被其所伤之人，必将飞灰湮灭！

我躲闪不及，焚影剑径直地刺进我的心脏！

第4章

尖锐的痛感席卷我的全身。

与此同时，一道红光出现，将月羽芷和焚影剑狠狠地弹开。

一袭烈烈红衣，挡在了我的面前，护住了我的心脉。

月羽芷眼底皆是愤怒：“来者何人，敢坏本公主好事？”

“妖王，无支祁！”

是无支祁！

曾以一柄天银枪搅得六界不得安宁，天帝多次以“神猴大将军”之名收服无果。

他最终成为妖王！

但月羽芷唇角勾起一抹嘲讽。

“不过是一只野猴子，也敢在本公主面前自报名讳！无支祁，你与本宫作对便是与青鸟仙族作对，你可想好了？”

月羽芷自持正统仙族身份，看不上无支祁这等妖族。

无支祁闻言，冷笑一声。

“哪里来的野鸟在我面前叽叽喳喳，与你作对，你也配？”

说着，他抬手间便是一道巨石朝月羽芷袭去。

月羽芷瞳孔微缩，飞身躲过。

以她的能耐，根本无法与无支祁过上一招。

六界之中，无支祁一直风头鼎盛，唯有东皇帝君的法力稍高无支祁一筹。

月羽芷只得化作青鸟逃走。

她走后，无支祁为我疗伤：“你没死吧？”

我脸色惨白，无力地摇了摇头：“没想到你会来救我。”

无支祁冷笑一声，不说话。

八百年前，无支祁还只是一只小猴子。

他来偷奶奶家的桃子，被我逮住了，我见他饿得可怜，便将桃子给了他。

再见之时，他却已经是尊贵的妖王。

我努力扯出一个笑容：“可惜，奶奶已经不在了……”

无支祁脸色一沉，他嗅到了空气中的血腥气。

“我去灭了青鸟一族！”

我拉住他：“她一人之过，何苦赔上全族，何况东皇帝君不会放过你的。”

无支祁皱眉：“你伤势不妙，我带你回妖王行宫。”

恰时，我却听见戎翎的传音。

“你去哪儿了？速回昆仑天宫！娘娘召见！”

我犹豫片刻，只能对无支祁道：“无支祁，谢谢你，可我不能跟你走。”

我必须将月羽芷的恶行昭告众人。

东皇帝君虽然不爱我，也不喜欢妖，可是他掌管三界众生，从未有过偏颇，定不会容忍月羽芷逍遥法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