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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桑尽量不去想周围的审视目光,从容地跟周夫人说话。
周夫人看出她不自在,拉了她的手,讨论她今晚的妆容,反而把一旁的梁子期给晾起来了。
宾客越来越多,会场里慢慢热闹起来。
林悦珊挽着靳明杰到场,一直到沉默无话。
这场仗,他们还没参与就输了。
靳明杰很淡定,他原本就没抱多大希望。
不过……
他看了眼身边死死盯着靳宴的林悦珊,嘴角扯起讥嘲,淡淡笑道:“看样子,你找错对手了。”
林悦珊秀眉收拢,看了他一眼。
靳明杰说:“这位时小姐可比梁子期有本事多了。”
林悦珊咬死了一口牙。
什么本事,狐狸精本事!
真不知道周家人脑子里想什么,竟然因为一件衣服,因为一个本来就要死的老太太,就草率决定了合作!
靳明杰话说够了,便说:“我姨父到了,过去说两句话?”
林悦珊没那个心情,她随口道:“你先过去,我补个妆就到。”
靳明杰没多说,迈步离开。
他刚走,雷超就端着酒杯凑了上来。
林悦珊对这种莽夫无感,登时脸色就更差。
陈桑在人群中站了许久,脚有些不舒服,她跟靳宴说了声,往洗手间去。
顶级的酒店,到处都是安保,安全有保障,靳宴让她独自去了。
到了无人处,她才大大松了口气。
她盯着镜子发呆,回想好几次靳宴看她的眼神。
很深,很直白,似乎他眼里只有她一个人。
她心跳得厉害,低头,用凉水冲凉。
忽然,外面传来骂骂咧咧的声音。
“他么的,靳宴有什么了不起!臭娘们儿,眼睛就知道盯在靳宴身上!”
陈桑皱眉。
她快速抽了纸巾,还没擦干净脸上的水。
抬头时,已经看清了镜子里的人。
她认得对方,是靳明杰手下的人,恒丰的雷总,叫雷超。
男人喝得不少,脸上都红了。
陈桑感觉对方有些危险,没有犹豫,拿起手袋就走。
不料,经过雷超身边时,对方竟然忽然拉住了她,一把将她按在了墙上,手不干不净地摸上了她。
“吗的,老子还就碰上靳宴的女人了!”
陈桑大惊,一把将人推开。
雷超喝了酒,力道不行,不仅被她推开了,还撞在了后面的洗漱台上。
哗啦啦的,地上掉了一堆东西。
雷超酒精上脑,反应过来,直起身就要往陈桑身上踹。
陈桑躲闪不及!
忽然,外面走进来一人,拦住了雷超。
“你做什么!”
◇ 第297章
靳明杰把雷超拦住了,雷超还在骂骂咧咧。
没法子,靳明杰直接把人按在了冷水里,雷超才安静了。
陈桑靠在一旁,惊魂未定。
靳明杰弄了一身水,转身抱歉地看她,“时小姐,对不住,我手下人喝多了。”
陈桑回过神,既恼且怒。
她也想骂人!
喝点酒就出来发疯,当世界是他家的了吗?!
她冷脸以对,没理会靳明杰,半蹲下来,快速收拾手袋里摔出去的东西。
靳明杰按着腰带,还想跟她道歉。
她起了身,冷漠道:“靳总还是管好手下人吧,否则,害人害己。”
靳明杰语塞。
身后,雷超又开始发酒疯。
眼看着陈桑怒而出门,靳明杰骂了句脏话,转身就一拳打在了雷超鼻梁上。
坏事的蠢货!
雷超被打懵了。
陈桑跑出了洗手间,站在无人的走廊上,大口大口地喘气,这才开始发抖。
不是怕,是气的。
今天这种场合,她刚才要是喊出来,闹大了,对谁都没好处。
雷家在扬城好歹有点权势,当场闹开,靳宴为她出头,多少要得罪人,不为她出头,那就得丢人。
她除了打落牙齿活血吞,没别的路。
“混蛋……”
她咬牙喃喃一句,闭了闭眼睛,用力地吸了口气。
正好,远处有人过来。
她赶紧直起身,恢复如常,跟一众贵太太问好。
靳宴喝了不少酒,神智却很清醒,等着陈桑回来。
终于,隔着人海,和她对视。
她朝他微微一笑,避开了人群,走了过来。
俩人这才有空到无人处,说一两句私密话。
靳宴敏锐地注意到陈桑的眼睛红了一拳,他眉心收拢,“哭了?”
陈桑“啊”了一声,摇摇头,“没有。”
“你眼睛红了。”
陈桑笑了声,举起酒杯。
“刚才喝酒呛着了。”
靳宴看着她,分辨她话的真假。
陈桑不想多生枝节,挤出一个完美的笑容,碰了下他的酒杯。
“我还没恭喜靳总,又为长丰下一城。”
靳宴淡淡一笑。
这点小事,早不值得他开心。
不过,他看着陈桑真诚的表情,还是回碰了她的酒杯。
“这一城,你算首功。”
陈桑笑了,和他同时仰头,喝尽了杯中酒。
液体淌过喉咙,她长长地舒了口气。
靳宴看着她透着粉色的脸,忍不住抬手,轻轻捏了下她的脸蛋。
陈桑避开,瞥了眼四周,“有人……”
靳宴这才收了手。
算了,回去再说。
有两个局长到,他怎么也得给面子,过去寒暄两句。
陈桑觉得有点晕,留在了原地。
晚宴客人比想象中多,扬城但凡算得上号的,都来凑了热闹。
靳宴喝的酒自然也多,酒过三巡,他避开人,在阳台处吹了会儿风。
视线所及,陈桑就在不远处。
忽然,有咒骂声从楼下花园传来,充斥着恶臭。
“靳宴的女人又怎么样!老子摸就摸了!有机会,老子还得上她呢!”
晚风吹来。
靳宴一身酒气忽然就散了。
他转脸,看向楼下,镜片后,满目寒沉。
◇ 第298章
陈桑一直看着靳宴,低头缓神的功夫,靳宴却消失在了她的视野里。
她找了片刻没找到,正要给陈朝打电话,却见陈朝脚步略显匆忙地走过长廊,后面跟着两个副总。
陈桑认得,那两位都是靳宴的亲信。
出什么事了?
她不放心,跟了过去。
刚下楼梯,就见梁子期往上走,一见到她,梁子期眼神冷得吓人。
陈桑疑惑。
忽然,外面似有嘈杂声。
她心中更加不安,快步下楼,经过梁子期身边时,梁子期说:“像你这样空有皮囊,跟坐台女没区别的女人,除了给男人惹这种麻烦,应该也没别的本事了。”
陈桑没想惯着她,本想出口反击。
陈朝忽然出现,叫了她一声。
“时小姐。”
陈桑心思撇开,问陈朝:“怎么了?”
陈朝见梁子期在,眼神示意她下楼。
梁子期轻哼。
陈桑直觉靳宴有事,不再理会她,跟着陈朝去了无人处。
陈朝领着她去地库,边走边说情况。
陈桑听完,心头大惊。
“靳宴打了人?”
“是。”陈朝也很无奈,“恒丰的那位雷总,靳总下手可不轻,人已经被送去医院了。”
陈桑听着玄幻。
靳宴那样光风霁月的人,他就算真跟谁结仇,恐怕最低劣的手段,也是找人去处理对方,绝不会自降身份,亲自动手。
“你,你没弄错吗?”
陈朝脚步顿了下,表情麻木地看着陈桑。
陈桑抬手扶额,点点头,“好,那他人呢?”
“靳宴在车上休息。”
“他,他打了人,回车里休息了?”陈桑不敢置信。
陈朝表情一言难尽,“靳总平时不动手,可他有动手的本钱啊。”
陈桑默然。
她心里突突的,加快脚步。
地库里很安静,黑色宾利的后窗开着。
陈桑弯腰往里看,视线所及,先看到了靳宴半边侧脸,还有他微微滚动的喉结。
她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