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清裴宴枫(柳清裴宴枫)全文免费阅读无弹窗大结局_柳清裴宴枫全文免费阅读_笔趣阁(柳清裴宴枫)
他坐在我的旁边,将手掌中用枯草折的蚂蚱递给我。7
“哥不在你身边时,碰上欺负你的人,要记得躲。”
我心中一暖,将头靠在了他的肩上。
“听澜不怕,哥哥永远都会保护我,陪着我。”
闻言,盛辞笑了笑:“小妹,没有谁可以一直陪着谁。”
下一瞬,他的面容渐渐化为虚影。
“哥哥!”
梦骤然破碎,我猛的从床上坐起了来,浑身冰凉。
入目的床幔绣着金色的华丽花纹。
我怔住,这不是帝师府。
是做梦吗?
我没有嫁给裴宴枫,尚在宫中公主府。
哥哥还活着,姐姐也还活着……
一个嬷嬷走了进来,手中端着药碗。
“公主醒了?陛下下旨让您在宫中养病,驸马也会一同住进来。”
我愣了一瞬。
能与少年时期爱慕的郎君朝夕相处,我本该高兴的,只是心却像一滩死水般沉寂。
更像一个死人一般了无生气。
“谢陛下隆恩……”
外面风雪越下越大。
裴宴枫在公主府陪着我,看书写字,端茶送药。
只是做这一切,他都面无表情。
我知道,这并非他所愿。
但我,也没心思去顾及他的感受。
嬷嬷常来对我说其他宫的琐碎事。
“今年冬天太冷了,皇后娘娘也病倒了,她侄女这几日一直在坤宁宫陪着她。”
我恍惚了很久,抬头问一旁正端着药碗的裴宴枫:“皇后的侄女是谢雪枝吗?”
他一怔,攥紧了拿药勺的手:“是。”
我又问他:“谢雪枝来了宫里,你不去看她?”
裴宴枫眼神一沉,避开了我的话题:“陛下下旨,让臣照看公主。”
可是自此日起,他来看我的次数,也从一日一回,变成了两日一次,三日一次。
嬷嬷很是唏嘘,但也直言不讳。
“比起公主这幅模样,鲜活明艳的谢姑娘,自是更得人喜爱。”
我抿了抿苍白的唇,心底一片沉寂。
这日,裴宴枫又来了。
隔着床幔,我将头上的金簪取下递给他。
“此物,归还原主。”
裴宴枫没有接,而是一脸复杂地看着我:“臣既已给公主,便无需还。”
我的语气,是前所未有的平静。
“这是你崔家传家之物,还给你,我们自此两清。”
第10章
裴宴枫默了一刻,掀开帘子看向我。
“公主是何意?”
我将簪子往前递了几分:“和离之意,放你自由。”
裴宴枫眉眼翻涌着情绪,过了半响才收起簪子转身离去。
我望着他的背影,意识有些恍惚。
我想,现在我把东西还回去,那裴宴枫便不会用金簪刺死我了……
之后的日子,我几乎每日只有几个时辰是清醒的。
宫人说,我时常在梦中喊着哥哥和姐姐。
我扯嘴轻笑。
这几日的梦里,我常能见σwzλ到哥哥姐姐,与他们约好了在奈何桥边见面。
再一起去喝孟婆汤。
只是眼下,我拿着琉璃杯盏,却是没力气递到嘴边喝上一口水了。
力气越来越弱,手指骤然一松,杯盏应声落地。
“嘭!”
这时,那道天外之音又响起在耳畔。
【大家来看,这是一个半碎的的琉璃杯,考古学家推测是公主濒死前所用之物。】
【史册记载,公主去世后,驸马将公主生前所用之物,尽数随其陪葬。】
【有人说,驸马这样的举动,是因对公主有情。也有人说,驸马身为南楚帝师,在公主死后不久便续弦,这是嫌前人用过的东西晦气。】
看着地上的四分五裂的琉璃片,我只觉脑袋一阵沉甸发闷。
环顾四周,不见嬷嬷人影,只有清冷。
远处,有烟花璀璨,还有歌舞欢闹喧声。
我大抵忘了。
今夜,是除夕。
从前在冷宫守岁过年,阿兄阿姐会悄悄带着礼物去找我。
我们三兄妹会在母亲的坟前拜上一拜。
今夜,只余我一人守岁了。
我支撑着身子,扶着墙出了殿。
母妃死在冷宫,也葬在冷宫。
只因妖妃的污名,让她死后不得葬入皇陵,也不许立牌位。
冷宫角落的一片荒废之地,是她最后的安身处。3
冬风冽冽。
天上没有星月,好似被一块巨大的黑布笼盖。
宫道幽长漆黑,一眼望不到尽头。
我一步一步走着,没有像小时候一样怕黑。
母妃、哥哥、姐姐、都牵着我的手走过这条宫道。
我所抚摸到的红墙,他们曾经都触摸过。
冷宫后门的荒草地。
我来到母亲的坟前,费力地双膝跪地。
拂过那小小的山丘,我恍惚想起曾和母妃的过往。
幼时,母妃教我刺绣,我却怎么也学不好。
因为,我不喜欢。
方方圆圆的绣框,就像是冷宫一样,将我和母妃困在了里面。
我想带母妃出去,可父皇早已将我们遗忘在了这一片荒废之宫。
后来,母妃病重卧榻咳血,依旧无人问津。
年幼的我对宫人奴颜婢膝,甚至下跪磕头。
母妃训斥我:“你是公主,怎能去跪那些宫人?”
那时的我很倔:“他们说只要我跪,就请太医来给您治病。”
只要能让母妃好起来,我长跪不起也愿意。
那一天,母妃深深的看着我,眼眶一圈圈泛红。
我那时看不懂她的眼神,现在却有些明白了。
从前,我愿一跪救母。
尔后,阿兄阿姐也愿意为了维护我身为公主的体面,走了一条他们本不会走的道。
“母妃,盛乐把阿兄阿姐弄丢了……”
我跪坐下来,将头倚靠在土丘上,好似幼时依偎在母妃的怀中。
冰雪很厚,我却感觉不到冷。
“姐姐说她会在春暖花开之时回来看我,但冬天还没过完,匈奴人就把她的尸身送了回来,扔去了乱葬岗……”
“哥哥说他会赶跑边疆敌兵,大胜归来,但他却是躺在黑棺中被士兵运送去了皇陵……”
才说到一半,我的气息变得凌乱,重重的咳了起来。
我抬手挡住嘴,却还是有乌色的血水顺着指缝淌落在冰雪之上。
红白相间,晕染成烙梅一般。
我感觉自己眼皮越来越重,依偎在母妃坟堆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