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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文纤纤的身形随风而散,众人才仿佛大梦初醒。
黎雪蚕也睁开了眼睛。
此时谭康年瑟缩在角落里又恨又痛,谭嫣然倒在一旁面无血色。
她看了看李纾慈,又看了看谭怀玉,疑惑问道,“这是怎么了,他们是谁?”
李谭二人皆是一怔。
黎雪蚕眼中痛苦不再,也似乎真的不记得谭康年和谭嫣然了。
冷瓷为她们解了惑,“黎夫人脑中忘忧蛊没有全部灭绝,有一些还活着,只是在沉睡中。
文纤纤在给黎夫人种供生蛊时激发了血气,那些沉睡的忘忧蛊转醒了。
忘忧蛊对人体无害,只是有些事,有些人,她想不起来了。”
冷瓷默了一瞬,还是将心中猜测说了出来,“忘忧蛊所种部位不同,手法不同,效用便会有所不同。
谭康年当年所种的忘忧蛊直让黎夫人失去了全部记忆。
可现下黎夫人却记得你们,只单纯忘记令她痛苦的人和事,或许是文纤纤的手笔。”
文纤纤改了蛊虫的位置。
她或许觉得对李夫人的惩罚已经足够。
又或许她觉得自己已是胜利者,给予失败者一点施舍也没什么。
亦或是因黎夫人让她魂飞魄散时免去一些痛苦,她给了回报。
现在人已消弭于天地之间,原因到底为何已不得而知。
不过总归,这对于黎夫人来说是件好事。
事情已然解决,李纾慈有雷霆手段,自然能将府中之石料理完美。
在千恩万谢的感激声中,冷瓷出了院门。
周遭的气运变化十分明显,让她想忽略都不能。
——她的气运又清明了不少。
这倒是意料之外的。
这次她无非是救了黎夫人,气运变化也定然与此有关。只是不知为何这次气运变化多了些,以后还需要慢慢观察摸索才行。
更意想不到的是,她走出院子便见到一人。
来人一身月色布衣,墨发用布带束起。他面白似玉,眸色清纯,自带一种闲逸洁净的气质,举手投足之间又似带着一股书卷香。
“——你怎么到这儿来了?这是你该来的地方吗?”李纾慈皱眉,明显对他这个人和他的做法不喜分毫。
“夫人恕罪!”来人慌忙赔礼道歉,又解释原因,“在下方才喝多了水,本想去更衣。结果便见这里天有异相,心驰神往间就走到这里了。”
第83章 姓顾的
李纾慈脸色没有丝毫缓和,审视着他,“天有异象同你何干?你就是这样做客人的?你家中有没有规矩!”
来人也知自己不该在别人府上乱走,急忙再次连连道歉,态度诚恳,“在下喜好作画,方才在下只想着要是能走近些,多个角度观察,细细揣摩,定能将异象绘于纸上……在下爱画成痴,方才实在忘了身在何处,还请夫人见谅!”
谭怀玉听得云里雾里,但隐隐也有些猜测,“你到底是谁?”
……该不会是父亲相中的那位倒霉女婿吧?
来人又行一礼,礼貌道,“在下顾子引,受庆安伯之邀来府中做客。”
不仅谭怀玉,就连李纾慈听到这个名字也微微一愣。
顾子引,正是京城最近炙手可热的画家,擅画山水鬼神。一开始是关丞相对他的画作推崇备至,甚至还赋诗夸赞。
众人闻名观画,无不叹服,顾子引也渐渐出名。
李纾慈一开始只知道他是谭康年相定的女婿,听说出身不是很好,便以为他是个慕财虚伪的穷酸书生。
现下听说了这个名字后,先不论品行,起码他说的话倒似有几分可信。
喜好画鬼神的人看到刚才的异象的确会忍不住前来一观,这姑且算个理由。
李纾慈神色稍霁,不再追究,只警告道,“无论你刚刚看到了什么,都不准画下来。现下府中忽然有要事急需处理,恕无法继续招待贵客了。”
说完,便差人来送客。
冷瓷没太关注旁的事情,一直细细看着顾子引。
方才梵殷说,顾子引就是她会感兴趣的人。
可直到人被带着离开,她也没看出什么特别的。
她会因为什么而对一个陌生人感兴趣?
蓦然,冷瓷神色一顿。
顾。
这个人姓顾。
记得秦奶奶的儿子来寻亲时,也说自己姓顾。
除此之外,她实在想象不到这个人身上还有什么可以让她感兴趣的点。
抬头看了一眼梵殷,她知道,他不是一个喜欢说废话做无用事的人。
涉及到秦奶奶,冷瓷久违地出现了紧张的情绪。许久没敢算的事情在这一刻忽然按不住,她甚至一息也等不及了。
秦奶奶的生辰八字她是知道的,由此查探秦奶奶如今身在何方准确有效。
指尖燃掉一枚符纸,冷瓷念诀,三息便出结果——
所问之人已不在人世。
竟是未得善终。
冷瓷的心跳重重的响了一下,接着脑中嗡鸣声爆起。
一个控制不住血气上涌,冷瓷吐出一口鲜血,栽倒在地。
……
再恢复些意识时,是在马车上。
冷瓷耳朵依旧嗡鸣着,别人的话听不真切,似乎是在关心她。
冷瓷目光发直,很难给出回应。
秦奶奶本就年事已高,又受了半生的苦,她不是不能接受天人永隔。
可未得善终是怎么回事?!
秦奶奶凭什么不能得到善终?!
冷瓷死死攥着佛珠,却很难从外物上得到一点力量。
一个咬牙的工夫,她的泪水便控制不住掉了出来。也顾不得什么人前人后,管不了什么柔软坚强。
她不明白。
她想问苍天是否真的有道!
她想问一句凭什么!
第84章 太后有请
谭怀玉看着冷瓷的样子便是一阵心疼。
到底发生什么了?怎么忽然情绪失控了?
冷瓷晕倒之后她们马上请大夫为其整治,得到的结果是气血亏损,急火攻心。
气血亏损他们猜测该是方才使用术法导致的,可急火攻心的原因她们实在不知。
昏迷期间冷瓷说了不少胡话,因为声音微弱,她们只能捕捉到“没有家”,“回家”之类的片段词语,还不保证自己有没有听错。
——镇北侯府又没倾倒获罪,她怎么可能没有家了?
虽然他们听不明白,不过冷瓷想回家,他们却可以帮忙做到。
他们现在就是在送她回家,算算时间,也该到了。
谭怀玉一掀车帘,便见李孤尘早已下了马,正和冷府的小厮说些什么。
“到了。”谭怀玉轻声对冷瓷说道。接着她翻身下车,亲自将人背了起来。
然而还没等走到近前就察觉到了不对。
谭怀玉皱了皱眉,再多走两步便听见了小厮的话。
“小人也是按吩咐办事,您为难小人也是无用呀。”
李孤尘也懒得跟他客气,“那就叫冷山滚出来给本道爷回话!”
小厮干笑了两声。
哦,原来是个道士。
瞧着这人衣着不俗,本以为是谁们家的贵人少爷。
结果就是个道士啊!
一个道士还敢直呼他们冷家四少爷的大名?还说话还不干不净的!
小厮斜眼睨了睨他,说话也不夹尾巴了,“话我都已经传达完了,听不听随你。”
说完,竟然转身进府,还把大门关了。
谭怀玉身形微顿,看着闭上的府门气得四肢发凉,“怎么回事?”
李孤尘也是一脸晦气,“冷山那狗东西让这只狗传话给师父,说既然已经断了关系,没事就不要总往镇北侯府跑,显得她贱骨头一样。”
谭怀玉眼睛一瞪,“那你不抽他?!”
“你以为我不想吗?他敢这么说我师父!”李孤尘窝着一肚子火,却犹豫道,“可这不到底还是师父家的狗吗,师傅又念叨着要回家,我怕一冲动惹乱子。”
“呵。”谭怀玉嗤笑一声,“他就算是冷瓷家的狗,那他也没拿冷瓷当主子,你跟他客气什么?!
早知道你这么窝囊,我不如派一只王八来敲门!”
李孤尘没反驳。
别说谭怀玉了,他自己都想骂自己。
他臊眉搭眼继续道,“那狗东西还说,今天太后那边派人来请师父,好像是听说了师父的本事,请她过去诊病。
冷山说太后着急,让师父回来之后直接去宫里见太后,别天天不三不四地出去鬼混。”
谭怀玉磨牙,却没理会那糟心的话,只先问道,“现在天都黑了,宫门也下钥了,怎么进?
再说,太后来请人应该也有公公等着给人带路才是,传话的公公呢?”
李孤尘一阵无语,“不说师父有本事吗?他们说师父若能自己进去,也好证明自己的本事,所以公公走了。
冷山那厮还说,要是师父没本事去不了,可得自己提前和太后说清楚,别回头落个欺君之罪连累他们。”
第85章 因果
一听这话谁还不明白?
公公为什么走?为什么忽然要看冷瓷的本事?
十成就是冷山撺掇的!
谭怀玉气得发抖。
她从前也听说过镇北侯府寻回来的千金不受重视,却没深入了解过,她以为至多也不过就是和她一样的境地罢了。
却不成想冷瓷重病之时竟然连家门都进不了!
相比之下她竟然还好过一点。
毕竟李纾慈从前再怎么不待见她,也给她立住了伯爵府大小姐的身份,更从不可能让小厮踩在她的头上!
她越想越觉得可笑,就冷山这种上不了台面的睚眦小人,竟然也配当人哥哥??
谭怀玉气得不知道该说什么。
李孤尘见她不言语,一时也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