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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轻轻地叹了口气：“晏聿森……”

　　温芮秋心中有些无力，她真的不知道该如何去面对晏聿森。

　　自从她选择留在国内开始，她就一直在思考该如何正视她和晏聿森的关系。

　　他们之间的那一层窗户纸已经被捅破了。

　　要是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她心里过不去那个坎。

　　但转念一想，晏聿森除了没有回应她的感情意外，其他事情几乎是都尽力满足她。

　　加上晏聿森为了救她，天之骄子沦为残疾。

　　当时错过了最佳救治时间，导致神经组织已经坏死，救治不过来。

　　四年来，周围的人都在说事情已经过去了。

　　温芮秋却从来没有这么觉得过。

　　真的过去了吗？

　　因为她，晏聿森这辈子都站不起来了。

　　她看着躺在病床上脸色苍白的晏聿森，心中的那股愧疚的情绪忽然就被无限放大了。

　　她本该为自己的任性付出代价的。

　　可承受这个惨痛代价的人却换成了晏聿森。

　　她喃喃道：“如果当初是我就好了。”

　　病房的房门被人推开，温芮秋回头看过去，眼神一怔。

　　是叶朝语。

　　她站起身来，神色有一瞬间的无措：“叶小姐。”

　　叶朝语也像是没想到温芮秋会在这里：“芮秋？你不是回奥地利了吗？”

　　“没有，我准备回国发展。”

　　温芮秋声调轻微，叶朝语点了点头：“阿森他怎么样了？”

　　“发烧，还没醒。”

　　温芮秋垂在身侧的手紧紧捏着衣角。

　　叶朝语走到床边，担忧地看着病床上的晏聿森。

　　温芮秋腾出地方给她，默默地站在一边。

　　叶朝语抬手探了探晏聿森的额头，回头发现温芮秋还站在原地。

　　她轻声开口：“你回去休息吧，这里有我就好了。”

　　温芮秋的话卡在喉咙里，心中有些异样的感觉。

　　叶朝语见她还没有动，拉过她的手就往门外走：“芮秋，我知道你担心你小叔。”

　　“可是你明天的排练和演出怎么办？你先好好休息吧。”

　　温芮秋想说些什么，却被叶朝语给堵了回去。

　　“不，叶小姐等等。”

　　叶朝语却像是没听见一般，执意想让温芮秋离开。

　　温芮秋回头看了眼病床上的晏聿森，眸中水光一闪。

　　下一瞬，晏聿森的眼睫颤了颤，嘴里念着温芮秋的名字。

　　“芮秋，别走……”

第18章

　　温芮秋和叶朝语的动作一顿，齐齐回头看过去。

　　晏聿森还在睡着，叶朝语看了眼温芮秋，眼眶微微泛红。

　　“你和他……”

　　温芮秋闻言连忙摇头：“不是的！”

　　叶朝语见她这幅样子，心中有了自己的答案。

　　“那你留在这儿吧，我先走了。”

　　说罢她便径直离开了，温芮秋连句话都没来得及说。

　　温芮秋见状只好坐回了原位。

　　点滴瓶里的药水快要见底了，温芮秋看了一会儿，有些犯困。

　　温芮秋看着还没醒过来的晏聿森，疲惫感顿时涌了上来。

　　她忽而觉得眼皮变得有些沉重，眼前也开始模糊起来。

　　晏聿森感觉自己做了一个漫长的梦。

　　梦中是望不到边际的黑暗，他只能看得清自己。

　　他漫无目的地向前走着。

　　直到眼前的光影显现出温芮秋的模样。

　　晏聿森的脚步才停了下来，他的眼神始终停留在温芮秋的身上。

　　“芮秋？”

　　温芮秋笑着回应道：“小叔，你来找我的吗？”

　　晏聿森不可置信地向前两步：“这不是梦？芮秋，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闻言，温芮秋脸上的笑容逐渐褪去，看向晏聿森的眼神变得悲伤起来。

　　“我在这里待了很久了，四年前我就已经在这里了。”

　　晏聿森的神色一僵，想要伸出去的手停在了空中。

　　“你说什么？”

　　他的声音有些发颤，眼前蒙上了一层水雾。

　　温芮秋的眼尾滑落下一行晶莹的泪水。

　　滴落下来的瞬间，晏聿森的心也产生了共鸣。

　　温芮秋泪眼朦胧地盯着他：“晏聿森，我回不去了。”

　　“是你，把我困在了这里。”

　　“现在你也留在这里陪我好了。”

　　晏聿森脑海中猛地回忆起四年前的那一个晚上。

　　那个盛装打扮，笑起来灿若夏花的温芮秋在心中久久没有消失。

　　可因为他的决绝，氤氲着美好光圈的她才破碎掉。

　　直到现在，晏聿森也找不回来了。

　　他一边又一遍地重复着‘对不起’这三个字。

　　晏聿森想说出他这些年来所积压的那些无法言说的情感。

　　他想告诉温芮秋，他喜欢她。

　　可每每话都已经到了嘴边，却总能被温芮秋的一声‘小叔’给堵回去。

　　晏聿森没有办法，也没有那种对抗世俗的勇气。

　　他就是个在爱情里四处掩藏的胆小鬼。

　　温芮秋走近了些，抬手抚上了晏聿森的脸：“你还是没有话要和我说吗？”

　　晏聿森摇了摇头，眼眶里蓄满了后悔的泪水。

　　他张了张嘴，还没来得及说出口。

　　温芮秋就退后了几步，眼神当中满是失望的神色。

　　“晏聿森，你的答案已经不重要了。”

　　话落，温芮秋像是坠落一般被无尽的黑暗吞噬。

　　“不——！”

　　晏聿森猛然睁开眼，浑身被冷汗浸湿。

　　他看着雪白的天花板，鼻尖充斥着消毒水的味道。

　　手边是睡着了的温芮秋，晏聿森像是失而复得一般，眼里泛着泪花。

　　他想抬手抚上温芮秋的头。

　　不曾想温芮秋感知到了一般，先一步醒了过来。

　　晏聿森的手停在了空中，温芮秋睡眼惺忪地看着他：“你醒了，好些了吗？”

　　她的声音有些哑，像是没睡醒。

　　晏聿森不着痕迹地收回了手，面上的神色沉了下来：“我没事。”

　　温芮秋坐直了身子，声音不急不缓,语速刚刚好：“以后还是注意点身体比较好。”

　　晏聿森“嗯”了一声后就没有了下文。

　　温芮秋站起身，语气有些疲倦：“我给你助理打过电话了，他在来的路上了。”

　　“我就先走了。”

　　说罢她就要转身离开。

　　晏聿森看着她的身影，心底浮现一层失落。

　　“芮秋。”

　　他出声叫住了温芮秋，温芮秋的脚步一顿，回过头：“怎么了？”

　　晏聿森平淡的没有任何情绪：“谢谢。”

　　温芮秋眼底的光微微黯淡了一些。

　　“不用，不过是今宜拜托我的而已。”

　　话落，她便毫不犹豫地转身离开。

　　晏聿森看着被关上的房门，心像是被塞住了。

　　他缓缓闭上了眼，像是在压制着情绪。

　　“晏聿森，别痴心妄想了。”

第19章

　　温芮秋回到自己的公寓时，觉得心里一团乱麻。

　　在晏聿森昏迷时，叫出她名字的那一刻。

　　她在想些什么呢？

　　是迟来的深情在隐隐触动的她在心底保留的最后一丝美好。

　　还是无动于衷？

　　温芮秋自己都不太清楚。

　　她只清楚，她也有自己的骄傲。

　　她没有办法再忍受晏聿森一次又一次轻贱她的情感。

　　或许晏聿森真的对她有了很久的想法。

　　可是他没有承认，那温芮秋只能认为他没有。

　　晏聿森的爱太小声了，小声到温芮秋根本就听不见。

　　全身心的疲惫遍布至全身。

　　这一晚，是温芮秋回国以来睡得最安稳的一晚。

　　自从医院一别之后，温芮秋和晏聿森像是商量好了的一般。

　　他们都在刻意地逃避着对方。

　　甚至温芮秋去看晏老太太时，也是挑了个晏聿森不在大院的时间。

　　直到温芮秋照常演出完在剧院的门口看到了熟悉的人。

　　叶朝语脸色十分难看，像是专门在这里等她。

　　温芮秋心中不解，站在原地愣神了一会儿。

　　直到叶朝语朝她走过来。

　　“叶小姐，你怎么来了，找我有事吗？”

　　温芮秋的声音轻柔，眉眼间藏着的优雅矜贵是她学钢琴以来积攒下来的气质。

　　叶朝语看着她言笑举止间的从容，心中不免有些酸涩。

　　温家对温芮秋的不管不顾是这个圈子里都知道的事情。

　　不少公子哥大小姐都曾经看不起温芮秋，甚至是排挤和贬低。

　　知道晏聿森的出现，有晏家人撑腰。

　　再也没有人敢欺负温芮秋。

　　“你有时间吗？喝杯咖啡？”

　　温芮秋看了眼时间，下意识地抿了抿唇：“好，走吧。”

　　叶朝语看着她的表情，心中不觉沉了下来。

　　咖啡厅里，温芮秋看着杯子里还冒着的热气，轻声开口：“叶小姐，是有什么事情找我吗？”

　　叶朝语喝了口咖啡，杯子不轻不重地放下，发出了清脆的响声。

　　“你相当于是阿森带大的，没想到还真有些像他。”

　　温芮秋见她提起晏聿森，不由地心跳加快，手心微微出汗。

　　她有些不敢去看叶朝语的眼睛。

　　叶朝语从包里拿出一个牛皮纸袋，温芮秋心中不解。

　　“正因如此，你也应该明白，你们之间是绝无可能的。”

　　温芮秋打开那个纸袋，里面是一沓照片。

　　她没有再多看一眼就直接放了回去。

　　温芮秋对上叶朝语的眼神：“叶小姐，这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