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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眼中忧虑，声音却努力欢喜：“恭喜殿下，此次定能找到的神医定能治好您。”

男子抿抿唇，思量了片刻，声音清冷：“天山雪莲来处可查清楚了？”

“回殿下，查清楚了。”少年压低声音。

“是秦王妃。”

第四章 求和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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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月初九，秦王府大喜。

红绸漫天，从侯府至王府，覆盖街道的雪都被映红了。

梅朵看向翻看医书的关心歆：“王妃，今日王爷大婚呢。”

关心歆不为所动。

梅朵满脸不解。

从前邵如永一句冷语就能让关心歆伤心半日，如今竟把自己撇的跟看客似的。

关心歆却从袖中拿出在灵山寺求的签。

“琴鸣须用知音听……”关心歆低喃着。

贵人，知音。

她又能去哪儿遇贵人和知音。

关心歆沉叹，将签收了回去。

热热闹闹的婚礼三更才歇。

关心歆下定决心，她展开宣纸，在纸上写上和离书三个字。

看吧，邵如永，此生是我不要你了。

第二日，关心歆正要去找邵如永，邵如永带着关采薇来了。

“采薇来给你敬茶。”他淡淡说。

关心歆眸色一暗，心底顿起警惕。

关采薇叫人端来茶：“堂姐，这杯茶是多谢你替我照顾如永三年……”

她语气真诚，一杯茶，谢过了三年。

说着替她照顾，连关心歆一点苦劳都轻飘飘抹去。

关心歆没什么表情，接过了茶。

关采薇眼底划过一丝狠光，正当她想借着关心歆的手将茶杯打翻时，手背突然传来针扎似的剧痛。

她手一颤，滚烫的茶浇在了自己手上。

“你这是做什么？”关心歆故作惊讶。

关采薇看着关心歆似有若无的幸灾乐祸，心中怨毒，委屈地看向邵如永：“我没事，堂姐只是手滑，你别怪她。”

邵如永皱眉，还没开口，关心歆便说：“他能怪我什么？我可连茶杯都没有碰，莫不是妹妹昨日累了，所以今日才拿不稳茶？”

闻言，关采薇脸色一僵。

“关心歆，你可知自己在说什么？”邵如永眉目间的寒冰似能将人冻亡。

“当然。”关心歆笑意褪去。

她站起来，一字一句，将曾经的委屈、愤恨和不甘全化作如刀刃锋利的话。

“秦王殿下，嫁给你三年，我自认尽心尽力，倾尽所有，你我即便没有夫妻之情，也该有些面子情分，可你却娶我堂妹为平妻，叫我成了全京城的笑柄。”

邵如永一滞，惊诧不已。

可此刻的关心歆让他没由来的生了丝心慌。

“君既无情，妾便无意。”关心歆双手交握，行了大礼，“求王爷成全，赐关心歆和离书。”

霎时，屋里陷入一片死寂。

邵如永看着她，袖袍中的手不觉攥紧：“你要和离？”

关心歆那三年的确劳苦功高，他不否认，所以他也从未想过休弃她。

但此刻，她那双眼中的坚定让他明白，她是真的要和离。

胸口莫名翻涌的怒意和烦乱，让邵如永眉目一沉：“王妃大不敬，即日起禁足院内，无本王吩咐，任何人不许出入！”

说完，他就带着关采薇离开了。

这一关就是五六日，邵如永再没来过。

关心歆不知道他是不是要将自己一直关下去，但她绝不愿再沦落到前世的下场。

她趁着侍卫轮换逃出了王府。

既然邵如永不和离，她便去找能让他们和离的人。

雪落了关心歆一身，寒风吹的她意识都开始模糊。

突然，一辆马车驰骋而来，险些将她撞到。

车帘被掀开，眼蒙白布的男子探身出来。

关心歆一愣，这不是灵山寺遇到的男子吗？

她先道一声抱歉正准备走，男子忽然叫住了她：“姑娘，相逢即是缘，我且送你一程如何？”

关心歆考虑了一下自己的体力，苦笑：“多谢，便请您送我去宫门吧。”

邵陆离动作一滞：“去宫门有何事？”

关心歆望向皇宫，一字字道：“求和离。”

第五章 此生不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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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摇摇晃晃地到了宫门外。

关心歆下车道了谢，强撑着朝宫门而去。

驾车的少年石璟看着那踉跄的背影，不解问道：“殿下，为何要答应帮秦王妃啊？”

太子邵陆离如玉的指节轻叩马车窗，答非所问：“她倒算个妙人。”

风雪中，关心歆仰望着宫门上“承天门”三个大字，倏然跪下。

侍卫面面相觑，忙叫人进去禀报。

满天飞雪，关心歆跪在宫门外的场景惹得不少行人驻足窃窃私语。

“秦王妃怎么跪在宫门口？”

“几日前秦王娶了平妻，这是受了委屈啊……”

“实在可怜，听说王妃的父亲关将军可是为国捐躯啊……”

没多久，一个公公跟着侍卫从里头走了出来。

“皇上口谕，传秦王妃入宫。”

御书房。

关心歆跪在御前，磕头恳求：“求皇上开恩，许臣女与秦王和离。”

“荒唐！”皇上一盏茶砸在关心歆脚边。

天子之怒，吓得关心歆一颤。

她咬牙又磕了个头：“臣女才情不善，三年无所出，实担不起秦王妃殊荣。”

“你可知自己在说什么？皇家之人只有丧偶没有和离。”

皇上看着她，眉目间的愠色让人不寒而栗。

关心歆只能磕头。

这一刻，她大概豁出去了，只想着便是死也不要再做秦王妃去死。

这时，外头候着的公公来报：“皇上，太子到。”

皇上神情蓦然缓和了些：“传。”

一阵沉稳的脚步声渐渐靠近，关心歆浑身紧绷着，连呼吸都不敢过重。

身旁多了一道身影，熟悉的声音响起。

“儿臣参见父皇。”

关心歆眼眸一震。

她抬头望去，果真是那送她来宫门的男子！

他竟然是太子邵陆离。

关心歆心下大惊。

邵陆离薄唇亲启：“父皇，容儿臣说一句，若关将军还在，定会心疼独女。”

短短几句话便让皇上心底的怒气消散。

他看着瘦弱苍白的关心歆，再想起她战死沙场的父亲，眉头紧皱。

关父安邦定国，战功赫赫，若他看见自己唯一血脉如此凄惨……

皇上暗叹了口气，细想自己答应邵如永娶平妻一事确有不妥。

御书房内气氛凝滞半晌。

皇上终于松了口：“既如此，朕准许你同如永和离，但为了皇家颜面，你此生都不许再嫁，就算这样，你还要和离吗？”

关心歆愣了瞬，而后直接叩头谢恩：“臣女叩谢皇上。”

不嫁便不嫁，她受够了爱而不得的折磨。

这一世，不如守着母亲行医济世来的安稳自在。

风雪已停，关心歆从御书房走了出来。

她双腿一软，向前摔去。

突然，一只手攥住了她的手腕，将她扶正。

关心歆错愕地望着邵陆离：“多谢太子。”

邵陆离收回手，语气淡漠：“举手之劳。”

话落，一旁候着的石璟上前引着他离去。

关心歆看着他丝毫不因失明而慌乱的步伐，再想起他前世战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