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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好累，丸子。”

“我是不是快死了？”

“那你怎么办呢？”

说着又呕出一大滩鲜血。

她第一次发现，原来死亡都是那么的漫长……

世界慢慢变得朦胧，她彻底闭上双眼的那一刻，眼前好像浮现相父盛崇言对她慈爱地笑，和母亲李沐烟将她关怀地拥在怀里。9

而祁玄恒像小时候一样喊她“小棠兰”，给她吃甜甜的丸子……

好像每个人都在爱她。

盛棠兰苍白的脸上扬起一抹笑。

终于她的手无力地垂落在丸子身上。

丸子好像知道主人的生命已逝，静静地卧在她怀里。

睡着一般，也跟着去了。

翌日清晨。

众人都在忙着给盛洛荷准备婚事，没有人管独在西苑的盛棠兰。

李嬷嬷忍不住提醒主母李沐烟。

“夫人，三小姐毕竟是您亲生，从她回来后，您都没有私下见过她。今晚她就要被送入皇宫了，您要不要去见见？”

李沐烟给盛洛荷查点嫁妆的手一顿，眼底划过一抹复杂。

“她一回来，洛荷就寻死觅活，等洛荷嫁到了侯府。我再去见她吧，以后见她的时间多的是。”

“再说了，她在院子里，有仆人照顾，又不会受苦。”

“洛荷嫁入侯府以后没人帮衬，我和她见一面少一面。”

“棠兰去到皇宫，再怎么不好，也有长姐照料……”

李嬷嬷听罢，不再劝说：“是。”

黄昏时分。

整个京城。

十里红妆，满城似锦繁花失了颜色。

鸣乐喧嚣，百姓夹道欢呼。

整个候府铺满了胭脂红的帷幔绸缎，大喜灯笼高悬，满城皆庆。

祁玄恒一袭红袍喜服，出尘俊逸。骑着高头大马和迎亲队伍来到相府接亲。

可相府内。

李沐烟却面色不虞：“盛棠兰怎得还不来？”

站在她身边的盛洛荷今日凤冠霞帔，娇艳魅色。

她故作踌躇：“棠兰妹妹莫不是对侯爷还存有心意？今日我和侯爷成亲，妹妹都不来参加……”

“真是不知礼数！”李沐烟不悦地蹙眉。

她不明白，自己怎么会生出这样的女儿。

祁玄恒这时也下了马，他没有看到盛棠兰不觉奇怪。

想起昨日见到盛棠兰她满脸苍白的样子，心里莫名发闷。

周围传来小声议论之声。

“自己姐姐出嫁，妹妹都不来参加，也太过分了。”

主母李沐烟听到这些话，对身边的李嬷嬷道。

“把三小姐带过来。”

“是。”

李嬷嬷闻言，立刻风风火火地跑去盛棠兰的院子。

可不到一炷香，她又慌慌张张地回来了。

她的眼中都是惊恐：“血！好多血……”

李沐烟心底不由一慌，不由问。

“什么血？你在说什么？三小姐呢？”

李嬷嬷言无伦次：“三，三小姐死了！她的身子都僵直了！”

第11章

众人闻言都震惊不已，不敢相信地跑到盛棠兰的院中。

还未走进房中，一股浓郁的血腥味让众人不忍蹙眉掩鼻。

打开房门。

眼前的一幕，血腥不已，触目惊心。

盛棠兰倾倒在床榻上，双眼紧闭，脸色灰败，身体冰冷僵硬。

怀中卧着一只死猫。

血污和发丝胡乱地粘连在她脸颊上，因极度的痛苦脸上的神情有些扭曲，却诡异地嘴角上扬浮现一抹微笑，汩汩的血液浸染着她整个身体。

身下的血红宛若妖冶的彼岸花，一簇簇绽放在她一身乳白长裙之上。

夫人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无力瘫坐在地上。

“盛棠兰！这丫头昨日还好好的，怎么会，怎么会……”

她呢喃着伸出手去触摸盛棠兰的尸身，触摸到一片冰冷。夫人像是被烫着似的，倏忽收回手。眼眶通红。

丞相盛崇言紧绷着下颌，眼神也有些湿意。

盛洛荷却在人群之后，狰狞冷笑着。

看着眼前的一片猩红，祁玄恒瞳孔猛地一缩，心中震痛。

犹如被生生剜心几刀，感到一股撕心裂肺的疼痛。

他诧异悱恻：她怎么会死呢，为什么会流这么多的血，到底发生了什么？5

“来人，给我去调查盛棠兰的死因！”祁玄恒沉声道。

说着几名侍卫立即出动。

盛棠兰已死，相府上下慌乱。众人皆无心继续婚礼，盛洛荷只匆匆送到侯府。

回到侯府。

祁玄恒惶惶失神，仿佛心脏被剜去般空虚又苦涩。

他颓然地坐在桌边，一杯接一杯地饮酒下肚。

祁玄恒摩挲着酒杯，酒液里仿佛倒影出盛棠兰清秀的面容。

“小棠兰……”他醉意涌上心头，趴在桌上呓语。

而婚房内。

盛洛荷在红纱盖头下的那张脸却极度扭曲。

她嫉恨道：“该死的盛棠兰！死了都不能让我安心！”

祁玄恒未归，盛洛荷留守空房一夜。

翌日，她顶着眼下的青紫找到祁玄恒。

盛洛荷泪眼朦胧：“侯爷，莫不是对棠兰妹妹存有情义？”

“棠兰妹妹已死，洛荷知道不该大办喜事。可昨日是我们大婚之日，侯爷竟一夜未归。心中可有洛荷？”

祁玄恒一时语滞，不知作何解释。

他心中苦闷，无处可解。

祁玄恒望着眼前人，竟想不起来为何要和她成亲。

是因为自己爱她？还是因为一个和嫡女的婚约？亦或是不想盛棠兰得偿所愿？

一夜的宿醉，他头疼起来，“洛荷，昨夜是我不好。今日我身体欠妥，过后我再补偿你……”

说着，转身离去。

“侯爷……”盛洛荷不甘心唤他，祁玄恒却不为所动。

盛洛荷望着他离去的背影，眼神幽深怨毒。她攥紧了指尖，指骨捏得泛白。

侯府祁玄恒书房中。

“侯爷，嫡三小姐身上有许多伤，有些不像是新伤，倒像是落下好几年的旧伤。”

“仵作说她这是中毒的迹象，不过嫡三小姐的左腿似乎被人打断了。”

“嫡三小姐的死恐与天牢有关。”一侍卫上前对祁玄恒道。

祁玄恒闻言，脑中想起盛棠兰走路一瘸一拐的模样。

眸光寒凉道：“去天牢。”

第12章

天牢阴森，暗无天日。

空气中泛着糜烂和铁锈的味道，铁链相互碰撞发出刺耳的声音，深处不断回荡着痛苦的呻吟。

祁玄恒带着一行人大步在牢狱通道中行走。

来到天牢审讯逼供的狱室。

“侯爷驾临，下官有失远迎……”天牢典狱长祁元迎上去对祁玄恒行礼。

祁玄恒环顾四周，看着周围骇人的刑具对祁元道：“典狱长，本候有事问你。”

“下官必定知无不言。”祁元巧言令色。

“你可识得盛棠兰？”祁玄恒一字一句，眼露寒光望着他。

祁元眼神掠过一抹异色转瞬即逝。

“这天牢关押着数不胜数的重刑犯人，侯爷要找之人，下官一时确实想不起……”祁元故作为难，又圆滑道：“待下官查阅一番，等有了消息立即告知侯爷。”

祁玄恒目光如炬，紧盯着他，冷声开口：“是吗？”

说着他一挥手，身旁的侍卫随即从监牢里任意拉上来两个犯人，将刀架在犯人颈肩道：“认不认识盛棠兰？”2

两个犯人颤颤巍巍，害怕地跪倒在地：“侯爷饶命！盛，盛棠兰，我们认识！”

“老实交代！”侍卫将刀靠得更近，喝道。

“将盛棠兰在牢里发生的一切都告诉我！”祁玄恒眸光冷厉。

两个犯人期期艾艾地正要述说原委：“四年前盛棠兰被关到天牢后，她……”

“闭嘴！”祁元旋即上来打断道，“侯爷，四年前可是您授意属下折磨她的，如今怎得上来为她寻我们麻烦？”

“纵使是用了些非人的手段，也是您允了的。四年前您说过，这个贱婢随便我们处置！”

祁元这般阻止心中只怕将骁骑将军萧临羽暴露了，如今他被圣上青睐，正受荣宠。是万万不可得罪。

要是让祁玄恒知晓萧临羽凌辱了盛棠兰，必然是一场萧战。

祁玄恒闻言脑中轰鸣，瞳孔抑制不住地轻颤。

他愣怔地看着祁元，仿佛语气中蕴含着巨大的悲伤：“你说，本候不会追究。”

除了被冠于肖想自己姐夫的罪名，盛棠兰关到天牢还有一个最重要的原因就是她将盛洛荷推入过湖水中。

陷害长姐的罪名可不轻。

“四年前，盛棠兰被关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