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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手道：“琼儿，是我，哥哥来了，对不起。”

　　顾琼空洞的眼眸像是回了神，看了萧晏离一眼，又复归惊恐状态，拼命挣扎，拼命往角落里缩。

　　“啊啊啊啊。”

　　“求求你放过我。”

　　“不要，不要。”

　　萧晏离将妹妹抱进怀里，哽咽道：“对不起，是哥哥来晚了。”

　　顾琼却对她的拥抱十分抗拒，嘴里哭喊着：“放开我，哥哥救我。”

　　她一时手足无措，哄着妹妹道：“是我，是哥哥，哥哥来了，没事了。”

　　妹妹似乎根本听不进去这些话，不断在她怀里挣扎着，尖叫着，充满了绝望与无助。

　　萧晏离知道妹妹处在崩溃的边缘，如果一直这样下去，妹妹可能会疯。

　　于是她按上妹妹脖子后的一个穴位，妹妹一下子昏死过去。

　　她小心翼翼地要把妹妹抱出来，右手接触到妹妹的衣裙，感觉手下一片湿漉，低头看到衣柜里一滩水渍。

　　妹妹因为恐惧，失禁了。

　　萧晏离眼中充满血丝，她头痛得几乎要炸开了，心里装着的魔鬼几乎要破笼而出，暴虐的情绪充斥在血液里。

　　身体的每个细胞都在叫嚣着。

　　杀。

　　杀光所有人。

　　每一个看到妹妹的人都得死。

　　董长茂，松阳，顾长宁。

　　还有她自己...

　　都得死。

　　正在她要走火入魔时，怀里的顾琼身体抽搐了一下。

　　昏死过去的顾琼无意识喊了一声：“哥哥。”

　　萧晏离闭上眼，浑身颤抖，眼泪流了下来。

　　她帮妹妹拢好碎裂的衣衫，把自己的外袍脱了下来，围在妹妹身上。

　　顾长宁看不到萧晏离的表情，但敏锐地察觉到空气中弥漫着凛凛杀气。

　　他赶快带着松阳走出房门，一脸严肃问道：“怎么回事？”

　　松阳哭了出来：“赛场惊马时，大家都很慌张，我一转头，顾姐姐就不见了身影。我找到这里时，董长茂已经被砸晕了，顾姐姐躲在柜子里不肯出来。”

　　顾长宁皱着眉头问道：“还有谁看见了里面的场景。”

　　松阳哽咽道：“当时皇庄里人又多又杂，我没敢声张，只有我和我两个侍女看到了。”

　　顾长宁道：“嗯。”

　　幸好这场面没被太多人看到。

　　松阳哭着更厉害了：“我听到顾世子让我帮忙照顾顾姐姐了，但当时我有点赌气，故意没守在顾姐姐身边，顾姐姐才遭遇不测。表哥，我该怎么办，顾世子不会原谅我了。”

　　顾长宁看向紧闭的房门，他知道萧晏离有多在意这个妹妹，摸上松阳的头道：“别哭了，你可看到，顾琼有没有被...”

　　这话不用说完，松阳也知道是什么意思，当即道：“没有，我过来时董长茂满头是血，倒在地上，但是他的裤子还没脱下来。”

　　顾长宁的眉头并没有因这话放松下来，道：“董长茂死了吗？”

　　松阳道：“没死，只是晕过去了，我把他绑到其他地方了。”

　　顾长宁眼中闪过狠厉，道：“晚点把他送到顾府。”

　　松阳点点头。

　　这时屋门打开，萧晏离抱着妹妹走了出来。

　　怀里的顾琼被萧晏离的外袍牢牢包裹着。

　　松阳想过去，被顾长宁一把拉住，警告她道：“你就呆在这儿。”

　　顾长宁走到萧晏离身边，道：“跟我来，这条路没人。”

　　萧晏离看了他一眼，眼神里没有一丝温度。

　　仿佛他是一个死人。

　　不。

　　仿佛她才是一个死人。

　　看到她这幅样子，顾长宁心底泛起寒意。

　　路上开口道：“你放心，今日这件事，不会有一个字泄露出去。”

　　萧晏离一言不发，跟着他走出皇庄，顾府的马车也过来了。

　　正要上去，怀里的顾琼又是一个抽搐，嘴里喃喃道：“不要，马车...”

　　顾长宁耳力过人，听到后主动过去，检查了一圈。

　　发现车辕被人动过手脚，马匹的缰绳里藏着细密的荆刺，若不一点点摸索，根本发现不了。

　　顾长宁眼神冰冷，道：“换车。”

　　转头又对萧晏离道：“此事我会给顾府一个交代，董长茂待会儿我会秘密送到你府上，随你处置。”

　　萧晏离依然一言不发，把妹妹抱得更紧了。

　　顾长宁眼里浮起浓浓的担忧。

　　她身上只有一身中衣，风一吹，愈发显得她身量单薄。

　　新换的马车很快赶来。

　　萧晏离上了马车后，松阳才从门后走到他身边，看着驶去的马车，松阳也满是担忧，小声道：“表哥，顾世子会不会怪我。”

　　顾长宁看了她一眼，道：“她不会怪你，但是，以后你不要往她跟前凑了。”

　　松阳张张嘴，眼泪簌簌落了下来。

　　回到顾府，萧晏离抱着妹妹回到她的院子里，小心放在床上，对桑芽吩咐道：“叫冷大夫来。”

　　昏睡过去的妹妹并没有摆脱痛苦，她的喉咙里时不时发出叫喊。

　　明明来的时候妹妹还一脸欣喜地跟她说，要好好看看那些贵女们的衣裙，要画出漂亮的花样，要帮哥哥经营霓裳坊，要替哥哥减轻负担。

　　她的笑那么明媚，眼睛里都是光。

　　她像只刚从厚厚蚕茧里探出头的蝴蝶，还没来得及闻闻花香，就被人撕碎了美丽的翅膀。

　　都是她的错。

　　是她一意孤行，对妹妹描述外面的世界有多么美好。

　　却没保护好她。

　　外面传来一阵喧闹，是苏姨娘和大夫人听到消息赶了过来。

第70章请家法

　　苏姨娘进到房间里，看到衣襟凌乱，狼狈不堪的顾琼，差点昏了过去。

　　“我的琼儿。”

　　“是谁？是谁把我的琼儿欺负成这样，是谁？”

　　萧晏离跪在地上，低着头道：“董长茂。”

　　苏姨娘哭喊一声，扑过去，掀开顾琼的被褥，就要检查她的衣裙。

　　萧晏离怕昏睡过去的妹妹再次受惊，忙过去拦住苏姨娘的手。

　　苏姨娘忽然发疯般一下子把萧晏离推倒在地，用力扇着她的耳光，哭道：

　　“她出事时你去了哪里，她都没出过门，你为什么不护好她。”

　　萧晏离的嘴角再次渗出血来，头发上本就松垮的玉冠在苏姨娘对她的撕打中掉在地上摔碎。

　　一头墨发散落下来，显得十分女气。

　　苏姨娘看见她这个样子，想起来萧晏离也是自己的女儿，脸上也挂着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