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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现在看来也如同附骨之疽，成了她与楚临渊这一辈子的诅咒。

　　想到现在楚临渊正陪在李茜茜身边给她过生日，江婉晴终于感受到了周身冻骨的冷。

　　“放心吧，楚阿姨，”她再一次摸上墓碑上那粗粝的刻字，“我以后一定会好好照顾好阿渊，做好他的姐姐。”

　　“也只做他的姐姐。”

　　往常她的心事只能被藏进日记里，往年楚临渊总是和她一同祭拜，她也不敢说。

　　直到今天，江婉晴终于能打开心扉，絮絮叨叨地说了很久，

　　可是无论她如何保证，这些年她就是很喜欢很喜欢楚临渊。

　　不是因为她是他的继姐，也不是因为他肆意张扬的说她怎么不可以做他女朋友。

　　她对他的一切心意，也许从十岁的楚临渊说“江婉晴，以后我保护你”开始，

　　就如同一颗种子一般，在这么多年的催化之下，生长为疯狂而隐忍的爱意。

第六章 姐姐的秘密

　　不知哭诉了多久，江婉晴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雨停了，

　　她下意识地抬头看去，正对上楚临渊那双愤怒而克制的眼睛，

　　“江婉晴，你以为淋雨淋死了，我就会乖乖听话了？”

　　望着撑着伞站在她身后的楚临渊，江婉晴一时分不清是自己的幻想还是现实。

　　她下意识去拉他衣角，在感受到来自衣料确实的摩擦感之后，再也忍不住，抓着那一处衣角直到抓到他的衣角，她再次痛哭出声。

　　还好还好，阿渊还是来了。

　　这一刻，江婉晴忽然意识到，其实自己在意的一直不是在今天这个特殊日子，而是楚临渊会选择陪她，还是会选择陪李茜茜。

　　如今看到他真切的站在自己面前，她有些恍惚，只觉得自己心中那个肆意张扬但有原则的男孩，一直还在。

　　就在她终于起身，伸手摸向楚临渊湿透的半边肩膀时，他下意识地侧身躲开——

　　江婉晴的手就那么僵在了半空中，她忽然意识到，自己在这里说了这么多，楚临渊到底来了多久，又听见了多少......

　　下一刻，一个纸被扔在了她的面前。

　　这张纸再熟悉不过，是江婉晴的报告单。

　　“如果我不来，你还打算瞒我多久？”楚临渊的声音里是压抑的愤怒，

　　是了......那家医院是楚临渊实习的医院，他如果想要调看自己姐姐的报告单，医院那边又有什么理由拒绝呢。

　　“你的腿都成了这个样子了，为什么还想着上台？”

　　江婉晴攥了攥指尖道，“你既然看见了报告单，就应该知道我的腿......这是我最后一次机会了，楚临渊！”

　　“那就不要去！”楚临渊的声音隐忍又痛苦，“不登台又怎样？不跳舞又能怎样？”

　　他的声音似是哀求，“不做这些你不会死的，姐姐！放弃吧。”

　　“够了！”江婉晴忍无可忍，“够了，我已经听够了！”

　　“楚临渊，我不过是想要一个上台的机会而已，这是我的梦想，不可以吗？”

　　黑天鹅的角色已经被李茜茜抢走了，她根本不会妨碍到他的心上人。

　　江婉晴的反应一时让楚临渊怔愣在原地，也没有反驳。

　　“如果舞蹈团里有你，那谁还看得到茜茜呢？”良久，楚临渊的声音沙哑的传来，

　　“姐，你会抢去属于茜茜的光芒的。”

　　如果说刚才江婉晴心里多少还有些欣喜，这会便是彻底的失望。

　　她怎么会妄想楚临渊是在关心她呢......

　　他都是为了李茜茜。

　　江婉晴不甘心的后退几步，她摇着头不肯答应，“放弃？我该怎么放弃？”

　　这些年，她放弃的还不够多吗？

　　“很简单啊，就像你当年放弃我一样。”楚临渊看着她，扯出一抹苦意的笑容，“当年在医院，不是抛弃过我一回吗？”

　　江婉晴不可思议地对上他的视线，

　　五年前的那次火灾，她和楚临渊的父母在踩踏事故中不幸遇难。

　　当时她才十六岁，小腿骨折，还不知道以后能不能继续跳舞，更加担忧日后的生活该如何继续。

　　所以便在医院请求楚家的亲戚们，能不能有谁可以收养楚临渊。

　　江婉晴想的是，如果楚临渊能被人收养，她即使变成瘸子，也不会变成他的拖累......

　　“我没有！”她不知道这是第多少次的解释，“我说过的，我只是想你过的好，是你总是不信我。”

　　“是我不信你，还是你总有理由？”楚临渊欲言又止，“你是不是觉得只要为我好我就得接受，还是你觉得只要什么都不说，我就什么都不知道？”

　　“比如这个东西，你又打算瞒我多久呢？”

第七章 无法开口的解释

　　他从随身的背包里翻出一个东西扔给江婉晴，

　　那是一本厚重的笔记本，封面破旧卷边又被人细心地用胶带包好。

　　这是她的日记！

　　江婉晴连忙将笔记本捡起来藏进自己怀里，惊恐地看向眼前的楚临渊，

　　他的声音沙哑，眼神却莫名地平静，“别藏了，这本日记，我看过了。”

　　也是，日记都被翻出来了，里面的内容，楚临渊又怎么会没看过呢......

　　江婉晴只觉得绝望又可笑，自己的那些阴暗心思，就这么被扯到了楚临渊的面前。

　　楚临渊的声音很轻，“姐姐，你真的对我有那种心思吗？”

　　“你别想多，”江婉晴只觉得脑子里一片混乱，甚至找不到一个合理的理由搪塞他。

　　“那我应该怎么想？”楚临渊的话随风飘了过来，

　　“想到你这些年，就是这么打着姐姐的名义，肖想你的弟弟吗！”

　　他看着她，面上的厌恶更甚，手中的伞如同鞭条一般甩在了她的面前，

　　“江婉晴，你让我感到恶心......”

　　这时，一阵熟悉的铃声响起。

　　是楚临渊为李茜茜设置的专属铃声。

　　铃声响了很久，楚临渊却只是站在原地盯着她，像是在等她的回答。

　　直到铃声响过三四遍，见她仍是沉默不语，他才终于掏出手机接听，

　　电话里的声音不小，能清晰地听见那边李茜茜的撒娇，

　　江婉晴这才得知楚临渊并未去参加李茜茜的生日会。

　　他可能早就到了这里。

　　所以那本日记，他应该也早就拿到了吧......

　　此时，她忽然有些想不明白，她一直以来怕的，到底是楚临渊看见这本日记，还是楚临渊看见日记后，她该如何解释。

　　江婉晴看向楚临渊，他的眼眶微红，面上分不清是雨水还是泪水。

　　“姐，直到现在，你连一句解释都不愿意同我说吗。”

　　该来的总还是要来，到这一刻，江婉晴反倒平静下来了。

　　“你想我告诉你什么呢？”

　　从楚母找她谈话那天开始，她就不许楚临渊叫她的名字，不许他再拿她做挡箭牌，不许他与自己走得近，不许他在学校与自己说话......

　　她开始害怕与楚临渊说话，害怕与他接触，

　　甚至于他的声音，笑容，都令她下意识的想要逃避。

　　楚临渊也曾生气地质问过她原因，而她这么多年一直只有一个说辞，那就是，“我是你的姐姐！”

　　再之后，不管是楚临渊与混混打架受伤，还是早恋被学校处分，她在他面前也永远是一副“我是你姐姐”的姿态。

　　有时候，连她自己也分不清，她到底是真的接受了只做他的姐姐，还是在用“只做姐姐”的理由压抑自己的感情。

　　所以，她能告诉他什么呢？

　　告诉他，这么多年她一直瞒着所有人在喜欢他？

　　还是告诉他，这么多年，她将他越推越远的理由仅仅是因为她那浓烈又不被世人所容的爱意？

　　她从始至终，能告诉他的，只有一件事。

　　江婉晴的眼神逐渐坚定起来，轻声道，

　　“你只要记住，我是你的姐姐。”

　　她看着楚临渊逐渐惨白的脸色，一字一顿地说，

　　“说一百遍也还是那句话，我只会是你的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