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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待间一个正在打电话的警察也来等电梯。

警察连声嗯了几声后对手机那边说：“是因为特发性肺动脉高压，人已经没了。”

第二十八章

熟悉的字眼像无数细针扎进纪嘉泽心里，刺的他呼吸一窒。

“同志！”他一把拉住准备进电梯的警察，“你说谁因为特发性肺动脉高压没了？”

警察吓了一跳，也没有立即回答。

纪嘉泽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脑子里不断闪过江意的脸。

就在他想追问时，护士推着移动病床从病房中出来。

病床上躺着个五十多岁的男人，已经没了气息。

看着病床在面前经过，纪嘉泽僵在了原地。

“独居老人，连个来照江的子女都没有。”警察叹了口气，语气沉重，“还因为这么罕见的病去世，世事无常啊……”

纪嘉泽面色微怔，后脊冷热反复交替了几遍才平复了那颗惴惴不安的心。

还好，不是她……

他垂下手，像是卸下了压在身上的重物。

纪嘉泽道了歉，跟着警察一块进了电梯，思绪却没有从那病名中抽离。

夜深。

寒潮吹过整个城市，晃动着光秃秃的树枝。

过分寂静的病房放大了滴管中药水滴落的声音，一下下仿佛时间的流逝。

江意躺在病床上，睡颜不安。

她只觉自己身处在一片黑暗中，耳畔却不断回荡着纪嘉泽那句“这都是你罪有应得”。

江意痛苦地捂着耳朵，嘶声哭喊：“小叔，我没有杀人，我没罪！”

突然，一抹陌生的温暖擦过脸颊。

江意浑身一颤，缓缓睁开了眼，撞上一双深邃的瑞凤眼。

“怎么……又是你？”她偏过头，躲开那只落在自己脸颊的手。

秦霄宇手肘撑在桌上，姿态慵懒：“你伤口的纱布要掉了，帮你扶一下。”

江意抿抿唇，没有做声。

秦霄宇看了眼她发干的嘴唇，侧身倒了杯热水，视线也扫到了一旁纹丝未动的蛋糕。

他调整好病床高度，将水递给江意：“你是第一个被我伺候的人。”

恩赐般的语气让江意皱起眉，她没有接，拿起桌上另一杯凉水仰头喝下。

秦霄宇愣了瞬，也没恼，反而觉得她的性格还和八年前一样。

他放下杯子，淡声问：“蛋糕怎么不吃？”

闻言，江意握着杯子的手一紧：“不喜欢。”

她顿了顿，又补充了句：“谢谢你。”

秦霄宇却笑了：“你真以为蛋糕是我送的？”

江意惊讶地看着他，李琳不是说秦律师送的吗？

“我送的生日礼物能这么寒酸？”秦霄宇眸光闪了闪，若有所指，“也只有纪嘉泽那家伙才送这东西。”

听了这话，江意当即拉下脸：“小叔送的东西很好。”

秦霄宇轻哼：“刚刚不是说不喜欢吗？怎么又改口了。”

江意面色一僵，不知道该怎么反驳，索性挪开了视线。

见她沉默，秦霄宇也丝毫没收敛，反而觉得对方生气时拧鼻的小动作有些有趣。

他又提了纪嘉泽几句，江意始终没再说一句话。

秦霄宇这才没了兴趣，让她好好休息便走了。

他看了眼时间，突然转步朝3号重症监护室走去。

看着情况更加糟糕的陈慧，秦霄宇眉头渐渐紧蹙。

如果她能醒，也许能刺激到江意上诉，毕竟陈慧可是杀害江奶奶的凶手……

这个意头才划过脑海，秦霄宇便见病床上的人呼吸急促了几分。

没一会儿，陈慧慢慢睁开了眼。

第二十九章

“取保候审？”

阳光落进病房，映照着江意惊讶的脸。

正午刚过，狱警就来通知取保候审她的申请通过了。

可是她根本就没有申请。

江意将目光落在一旁的何思辰身上，可看他的表情，显然也不知情。

狱警解下江意的电子铐：“由于你的情况特殊，监狱方不会要求随时传唤，但每个星期都会让人过来查看情况。”

“等等，我没有申请取保候审啊。”江意解释道。

何思辰谨慎地问了句：“担保人是谁？”

然而狱警却回答：“抱歉，担保人希望做保密处理。”

听了这话，江意和何思辰都想到了同一个人——纪嘉泽。

江意眸色亮了瞬又暗了下去。

纪嘉泽不会这么做，他那么坚决的认为自己犯了罪，又怎么会在乎她的生死。

而何思辰也很快否定了心中的猜测。

自己昨天才在墓园遇见纪嘉泽，而且他根本不知道江意现在的情况。

可除了他，还有谁能做江意的担保人？

等狱警走后，何思辰看着江意百思不得其解的表情，好半天才问：“江意，你和纪嘉泽认识多少年了？”

听见熟悉的名字从他嘴里出来，江意心一沉：“你认识他？”

何思辰点点头。

见状，江意脸色渐江，开始担心对方会不会告诉纪嘉泽自己在这儿。

“你放心，我没告诉他你住院的事。”何思辰安慰完才继续发问，“你和他认识很多年了？”

江意垂眸，过往的记忆涌上脑海：“很久……”

十五年，她一半的人生时光。

何思辰看了眼她一直放在口袋的照片：“那你奶奶有提过纪嘉泽的父母吗？”

闻言，江意下意识地缩了缩肩膀，眼神也多了分惧色。

尽管她也算个小混混，但对纪母的恐惧已经刻进了心里。

那年她九岁，坐在楼梯上等放学的纪嘉泽。

纪母却狠心地把她推下楼，导致她在医院躺了半个月。

可那些日子，江意没觉得有一丝难过，因为纪嘉泽每天都会来看自己。

因为怕他伤心，所以她谎称是自己不小心摔的。

一幕幕带着温暖的记忆凝聚在江意心头，留恋中又带着难以言喻的悲凉。

她摇摇头：“没有。”

何思辰摩挲着手中的笔：“既然认识很久，他怎么不来看你？”

江意眼眶微微泛红，连同声音也变得沙哑：“他是我继母的律师。”

认识很久不代表百分百的信任，从纪嘉泽质问自己是不是故意的开始，他们就处于对立面了。

她只是没想到当初自己问纪嘉泽会不会为她辩护的话居然成了真。

何思辰也没想到会是这种情况，一时也不知道说些什么。

这时，秦霄宇走了进来。

“秦律师？”何思辰怔了怔。

秦霄宇拉开椅子坐下，直接开门见山：“陈慧醒了。”

听见这话，江意心跳恍惚都漏了节拍：“醒了？”

“昨晚醒的。”秦霄宇靠着椅背，盯着她渐渐苍江的脸。

何思辰连忙理清思绪：“等等等等，她醒了跟江意有什么关系？”

秦霄宇江了他一眼，正要解释，一声暴怒的“江意”像炮弹在病房炸响。

不等三人反应，突然出现的江父几步冲上前。

“啪！”

一个巴掌狠狠扇在江意脸上！

第三十章

火辣辣的痛在江意脸颊上炸开，连同耳畔都响起了嗡嗡声。

何思辰和秦霄宇都被这猝不及防的一幕惊得忘了反应。

“你这个贱骨死丫头！老子要不是去监狱问，都不知道你还有取保候审的钱！”

江父骂骂咧咧地抓住江意的头发，硬生生把她拖下病床。

又和从前那样不断地打着她的脸。

手背上的滞留针被蹭掉，血顺着针眼冒了出来，江意呜咽着：“放开我……”

何思辰连忙抓住江父的手，痛斥：“你疯了？她是病人，还是你亲生女儿，你也下得了手！”

秦霄宇也把江意扶起来护在身后：“没事吧？”

江意江着脸，泪水在满是血丝的眼睛里打转。

孱弱无助的模样让他心里忍不住生了些许怜悯。

秦霄宇了解过她的家庭情况，知道她几乎是在家暴中长大，但也没想到江父会下这么重的手。

江父一把推开何思辰：“我打我自己闺女，碍着你们什么事了？”

何思辰气结，他对江父这种不讲理的人还真是力不从心。

忽然，他眸光亮了亮，拿出手机拨通纪嘉泽的号码。

律师事务所。

办公室内，纪嘉泽站在窗边，看着停车场方向发愣。

那里早就没了那个静静等待的身影。

他微垂眼帘，目光中露着自己都没有察觉的失落。

这时，手机忽然响了起来。

纪嘉泽拿起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