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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山哥怎么在这？”
　　许山身上背的竹筐有半人那样高，手上提着一个大布袋：“东西太多了，钟叔的牛车已经放满了咱们挤不上了，我想再租一辆牛车，想着带弟妹的东西一起走。”
　　程福儿正发愁，租车就要留下一个人守着她分身乏术，许山就来解围了：“行，大山哥东西买够了吗？”
　　“买完了，弟妹还有要买的？”
　　“确实，那钝钝和这些东西先放你这，我赶着要去买些猪肉，钝钝听话跟着大伯。”一边说一边将身上的东西卸下来，还有系在腰上的麻绳，也解下来给许山抓着，之后抱着筐挤进人群中。
　　其实猪肉并不着急囤，天还没冷到那个程度，现在买了也只能是腌上，但程福儿预感，明天说不定肉贩子那就缺肉了，还是今天去抢些来更保险。
　　“老板二十斤猪肉，除了五花和猪头哪都行。”
　　屠夫这里的肉现在已经所剩不多了，看来她猜的不错。
　　“好嘞，今儿这肉真是卖的最快的一次了，姑娘这些是最后的二十斤，有些碎肉我给你便宜，算你三百四十二文。”
　　“行，其中两斤帮我切成肉馅包馄饨吃。”
　　“没问题！”
　　买完了肉程福儿马不停地往成衣铺跑着，嫂子买棉花估计是最难的，因着之前与千绣楼的矛盾，所以最开始程福儿是想尽量避免再相见的，但现在还是过冬最重要，深吸了几口气做了一会儿的心理准备，她转头往千绣楼的方向走去。
　　要去成衣铺，必然要经过千绣楼，除了不想多招惹是非的缘故外，其中也带了些胆小的成分，程福儿经过千绣楼前只是迅速地瞟了一眼。
　　也就是这一眼，看到千绣楼大门紧闭，虽没有贴上封条，但很明显已经关门了。这不正常，看其他家绣楼正是生意火爆的时候，严家偏偏在这时候关门，想来火已经上身了。
　　但她又想起许之说过的话，以千绣楼查封为标志才算严家最后的败落。所以这会儿，程福儿还是不敢放松，她正打算快走几步，余光却看见千绣楼侧边的巷子里有一个熟人，东辉小哥，他手上还提着一个木桶，正要回避，但没想到两人的视线对了个正着。
　　“好巧啊，程姑娘。”东辉将木桶放下，眼神有些躲闪。
　　而程福儿回答的自然，但心里还是有些慌张，毕竟担心再遇见严蕊：“东辉小哥好久没见，千绣楼是提前关门了吗？”
　　东辉回头看了一眼绣楼，好像是叹了一口气：“对，但等到明年怕是就不开了。”
　　什么原因他没说，不过程福儿也能猜得到，她顺嘴提了一句：“东辉小哥怎么还守在这，不回家准备过冬吗？”
　　“主子要我留下看店，过冬？也没什么可准备的，岭北虽比锦州靠北一点，但想来冬天应该也不会太冷，我有棉衣。”
　　程福儿想起之前她被严蕊羞辱时，东辉能让周围人退下，她也一直记着这份情，于是提醒道：“东辉小哥有所不知，去年岭北连续下了几个月的大雪，天寒地冻大雪封路不知有多少人遭了灾，今天降温与去年太过相似，所以大家现在都在囤货，准备过冬。”
　　东辉小哥看了看大街上神色匆匆背着大小背篓的人，这才恍然大悟：“我原以为今天是有什么大集城里才这样热闹，多谢程姑娘告知，我这也就去准备。”
　　转身要走时突然停住，向着程福儿拱手鞠了一躬：“当日千绣楼之事，没帮上姑娘的忙，我心怀歉意，如今姑娘能大度提醒我，我也提醒姑娘一句...”
　　说了一半，他突然凑近到程福儿的身边低声说道：“程姑娘不必畏惧严家，严家之势不长存了。”
　　程福儿笑了下，东辉这人确实不错要不是因着严蕊，两人说不定还能成为朋友：“多谢东辉小哥了，快去采买过冬的东西吧，今天过后估计城里也买不到什么了。”
　　“好，那程姑娘我们再会。”说是再会，但严家倒了他也要另寻新主，以后见面恐怕难了。
　　程福儿也没有耽误下去，直接到棉布行找嫂子，这边拥挤的程度是粮铺那里的数十倍，她一进去就被前后左右的人挤的动弹不得，她想嫂子带着粥粥恐怕更难。
　　她尝试挤到前面，但是身边的妇人都身担为一家老小做棉衣的重任，谁都不让谁，程福儿被几个排在她后面的婶子从最前排拽了出去。
　　也是在这棉布行努力了几次都不行，程福儿想还是去成衣铺吧，估计嫂子也在那边。
　　岭北县有两家成衣铺子，从外面瞧人不算多程福儿很快挤了上去，刚进去就瞧见嫂子手举着一个大布包正要转身出来，她上前赶快接了过去。
　　“阿福？你都买完了？”
　　程福儿将布包一半扛在肩上，一半用手托着：“算是吧，嫂子这棉花买够了吗？”
　　赵绣玉点点头：“还是阿福有先见，那棉布行真不是一般人能挤进去的，我带粥粥在那门口打转半天也买不上，还好来这成衣铺子的时候人少些。”
　　“这棉衣两个孩子的，你我的都买上了，但就是这棉花真买不到，所以我又买了两套男式的袄子，实在不行回头拆出来做被子用。”
　　“嫂子英明！大山哥租了一辆牛车，咱们跟他一道回去，嫂子带着粥粥和这些棉衣先去，我去买些做桂花香油的材料。”
　　交代好了，赵绣玉和程福儿分开走了，带着孩子赵绣玉也不敢再去别的地方，路过卖红果的，买了五串跟许山汇合了。
　　而程福儿这边需要买的是有嘴的瓷瓶，油纸，香油，檀香，枣枝，百药煎。
　　那桂花香油的方子还是她在胡静柔身边伺候的时，在一本书上看到的，不过她没试过。
　　这些所需的东西在同济堂就能买个差不多，除了檀香这东西太贵了些，其他还好。
　　程福儿又在这买了几服治风寒的药，虽然村里有郑婆婆但怕是得风寒的人多，家里有两个孩子还是自己准备妥tຊ当一些。
　　不知大雪什么时候来，程福儿还去多宝斋买了两斤粽子糖和饴糖，下次再进城就不知道什么时候了...
　　“阿福你怎么才来？这串红果边走边吃，来上牛车吧。”
　　赵绣玉将一切收拾妥当，给程福儿腾了坐下的地方，几个人赶着牛车往万溪村去。
　　路上空中慢慢出现了零星白色点点，等这雪飘下来几人才意识到下雪了！
　　“嫂子，去年这雪来的也这样早吗？”
　　赵绣玉的担忧已经映到了脸上，她缓缓说道：“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