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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时……是他逼着她上了那架飞机！

　　是他把她害死了，是他亲手将她推进了死亡。

　　电话那边，助理小心翼翼发声：“贺总，您还在吗？”

　　祝鸣川恍然回神抓起手机。

　　仅仅几秒，他的喉咙就像是被刀片割过般沙哑：“去找！活要见人死要见尸，我不信她出事了！”

　　助理一时噎住，茫茫太平洋，连这飞机的残骸恐怕都再难捞上来。

　　更遑论一个人？

　　可他不敢说这种话，只能应声说：“是，贺总。”

　　电话挂断，被厚重窗帘遮挡的漆黑房间又恢复一片寂静。

　　祝鸣川十指攥紧，连骨节都泛白。

　　半晌，他转头看向床边的矮柜。

　　在那矮柜上，向桌面扣着放着一张相框。

　　掀开来，上面赫然是江时烟身穿婚纱，神情茫然的模样。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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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一场袭击在国际上掀起轩然大波。

　　救援队在海面上搜寻了三天三夜，可结果却是……没有找到一个幸存的人。

　　幸运女神没有降临在任何一个人的头上。

　　从事故发生的那天起，祝鸣川就没有离开过别墅。

　　连助理也只能通过电话和他联系：“贺总，还是没有找到苏小姐，或许她……”

　　她真的已经死了。

　　但助理不敢真的把这话说出口。

　　祝鸣川一言不发地挂断了电话，他坐在窗边，眼底充满血丝，胡子青茬，从未有过的颓废狼狈。

　　那些未讲的话，还有并不打算说出口的话，如今都再也不会被江时烟所知道。

　　他隐秘的爱，他被世俗界限拦住的爱，他无声的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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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事故发生的第十五天，祝鸣川终于彻底放弃寻找江时烟。

　　苏氏的收购方案已经撤回，苏老爷子脱离了生命危险，从ICU移了出来。

　　而贺今宜的婚礼也延后了。

　　贺氏集团偌大的落地窗前，祝鸣川一双漆黑瞳孔瞧不清情绪。

　　“准备葬礼吧。”

　　站在身后的助理这半个月来见到了从未见过的祝鸣川。

　　如果说这个世界上还有谁知道祝鸣川那深藏心底的爱意，那只有助理。

　　只有他知道祝鸣川为江时烟做过什么。

　　当年江时烟被送往加拿大，祝鸣川买通了那边的房东，租给她安全地带的房子。

　　又买通了剧院，让他们给她一个机会。

　　后来无数个日夜，助理陪着祝鸣川坐在停在路边的车里，无声地看着那一抹单薄寂寞的身影。

　　祝鸣川不是没有为自己的感情努力过。

　　可是他不想江时烟被议论，被骂，于是他才放弃与她在一起的可能。

　　但一切似乎……还是搞砸了。

　　助理抿了抿唇，低下头：“是，贺总。”

　　说完，他上前推着祝鸣川离开。

　　离开集团，坐上迈巴赫。

　　行驶到市中心的时候，祝鸣川的手机忽然响起。

　　他接起，就听那边贺今宜急匆匆的声音：“小叔，小意她……她没死！”

　　祝鸣川瞳孔骤紧，心脏停了一拍。

　　还没来得及开口，前方大厦上的LED大屏上突然跳出了江时烟与祁言司的婚纱照！

　　一行字闪烁着：【预祝祁言司先生和江时烟小姐新婚快乐，永结同心！】

第11章

　　祝鸣川难以置信地看着大屏上的影像。

　　他还没能接受江时烟没死的事实，就被眼前的那一幕给冲击到大脑空白。

　　江时烟要和祁言司结婚？

　　祝鸣川看着大屏上不断切换的影像，身子瞬间紧绷起来。

　　他的心中像是被千万只蚂蚁啃食，疼痒难耐。

　　眼前的一切瞬间都模糊起来，祝鸣川只觉得时间静止了一般。

　　“小叔？你在听吗？”

　　祝鸣川的思绪被贺今宜的声音拉回了现实。

　　他的声音忽而沉闷下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她人在哪儿？为什么她突然要和祁言司结婚？”

　　贺今宜顿了一下才回答：“我也不清楚，她没有跟我说过。”

　　“我知道了。”

　　说罢祝鸣川便挂断了电话，看着大屏上江时烟的脸。

　　明明近在咫尺，却感觉是那么遥远的距离。

　　他真的失去江时烟了吗？

　　江时烟从前跟在他的身后，跟着贺今宜一起叫他一声“小叔”。

　　他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对江时烟有别的想法呢？

　　也许是看着江时烟日渐长大，内心的占有欲在作祟。

　　江时烟出落得越发标志，追求者也不在少数。

　　也是从那时起，祝鸣川才发现自己想要私藏江时烟的美好。

　　高中毕业后拍的那张红底证件照，让祝鸣川看破了江时烟的小心思。

　　可是那一声声小叔时刻在提醒着他们之间不可逾越的世俗的鸿沟。6

　　江时烟可以不懂事，但是祝鸣川不能。

　　所以他一直以来强压下心中的那份情感，他不能成为江时烟被人诟病的污点。

　　他的冷漠和一次次的拒绝，彻底推开了江时烟。

　　这不是祝鸣川想要的结果。

　　即使不能如愿，他也希望江时烟能在自己身边。

　　想到这里，祝鸣川眸光一闪，刚准备动身去祁家找江时烟。

　　却又是想到了他和江时烟之间的关系，动作又停了下来。

　　可是现在他真的很想见她一面。

　　祁家，天色入夜，点点星光点缀在夜幕上。

　　祝鸣川在门外等了一会儿，撞上了跑完行程回来的祁言司。

　　祁言司摘下墨镜口罩，看见祝鸣川的那一刻愣了一下：“贺先生？你怎么来了，找父亲吗？他出差了。”

　　祝鸣川冷着脸：“不是，我是来找小意的。”

　　祁言司闻言心中知晓了他的来意：“找阿意？是有什么事吗？”

　　祝鸣川微微抿唇，眉宇间的气息显露出危险的意味：“这与你无关，你只需要告诉我时烟在不在。”

　　祁言司低头一瞬，嘴角扬起一抹上扬的弧度：“很抱歉贺先生，阿意不在我家。”

　　“如果你有什么事情，我可以代为转告。”

　　祝鸣川放在扶手上的手紧紧攥住，指节微微泛白。

　　“她消失了半个月，让所有人为她伤心担忧，她就没有什么想说的吗？”

　　祁言司的笑意渐渐收敛起来：“贺先生，除了贺今宜小姐，这个世界上还有任何一个人会为阿意的死而难过吗？”

　　“这半个月来，我可是没有看到苏家的任何作为。”

　　祝鸣川听着言司一口一个‘阿意’的叫，心中顿时烦躁起来。

　　可他面上始终波澜不惊，没什么变化：“让她见我。”

　　祁言司的态度却也很坚决：“贺先生，她不想见你。”

　　祝鸣川没有在意他说了些什么，毫不拖泥带水地上了车。

　　祁言司回头看了眼祝鸣川的车子，眼神里藏着一些坚定。

　　“贺先生，是你自己放手的，可怪不得我。”

　　话落，他抬手扣上了帽子进了家门。

　　祝鸣川回到家里时，心上像是拴着一个千万斤重的砝码。

　　那重量压得他有些困倦，可他忍受了这么久已经习以为常。

　　他打开衣柜里保险柜的门，那一沓照片有些凌乱。

　　他拿出来一张张整理好，眼神里隐忍的爱意停留在每一张照片里的江时烟身上。

　　哪怕分隔四年，江时烟的演出他一场都没有落下。

　　他尽可能地想要在江时烟的身边。

　　可他所做的一切，那些对江时烟独特的偏爱。

　　都会被冠上一个疼爱小辈的标签。

　　渐渐地，祝鸣川也被困在了这种世俗的眼光里。

　　他将那份感情也深深的掩藏在心底深处。

　　祝鸣川将照片放回了保险柜，清脆的齿轮转动上锁的声音。

　　给他的心也上了锁。

第12章

　　祝鸣川在窗前坐了一整夜，眼底下的乌青深了几分。

　　恍若隔夜，下巴上冒出来一些小胡茬，平添了几分沧桑感。

　　口袋里的手机忽然振动起来，是贺今宜的电话。

　　“小叔！快看我推给你的直播！”

　　她的声音有些激动，让祝鸣川不禁蹙了蹙眉。

　　挂断电话后祝鸣川还是点进去看了。

　　江时烟出现的那一刻，他只感觉大脑里一片空白。

　　“各位正在观看直播的朋友们大家好，我是钢琴手江时烟。”

　　久违的熟悉的声音出现，祝鸣川的眼神没有从屏幕上移开过一秒。

　　这是国内知名度最高的交响乐团，今天一早就官宣了江时烟的加入和最新的演出安排。

　　祝鸣川看着手机屏幕上的那张让他日思夜想的脸。

　　心中的酸涩顿时从心底蔓延开来。

　　“听说时烟好事将近，恭喜啊。”

　　主持人笑着看向江时烟，祝鸣川瞬间心中一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