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袖箭箭头用尽，宁岁岁眉头微蹙，捡起了刺客的刀。

“锵！”

注意到宁岁岁的动作，谢行砚立即飞身跃起，单手握住二楼的栏杆，横剑挑开宁岁岁身前的刺客，却一个不慎，被他划伤了手臂。

就在这时，阿竹带着凌王府的一众暗卫赶到，迅速控制住了局面，只可惜刺客们纷纷咬破了口中的毒囊，没有留下活口。

“阿岑，你没事吧？”

刺客一被控制住，宁岁岁第一时间冲到卫岑身边，将他上上下下看了个遍，仔细检查他是否受伤。

谢行砚注意到宁岁岁对卫岑的紧张关心，心中一痛，垂下眼帘，默默地退到一旁，将受伤的手臂藏进了披风。

确定卫岑安然无恙，她才松了一口气，转身看向谢行砚指尖滴下的鲜血，皱眉问道：“王爷，您受伤了。”

谢行砚看着她，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低声回应：

“我没事。”

阿竹快步走上前来，递给谢行砚一副令牌：“王爷，这是从刺客身上搜出来的。”

“公主府？”谢行砚握着令牌反复看了两遍，面色渐沉。

随后，他将手中的令牌丢给卫岑，深深地看了他一眼。

卫岑一把接过令牌，大咧咧地笑了：“这公主殿下对你还真是情根深种啊，我们夫妻俩可不好参与，先走一步。”

说完，卫岑拉着宁岁岁的手臂转身离开了明月楼。

谢行砚看着他们离去，眼中一片晦涩。

第二天一早。

谢行砚提剑夜闯公主府的消息就传遍了京都。

“王爷被陛下禁足了？”

得到消息的宁岁岁正在院子里收集梅花上的雪水，卫岑跟她说起，她手上tຊ动作一顿。

“是啊，我离开京都之前，他还和殿下情深甚笃，也不知怎么闹成这样”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闲话，直到回了屋子，她才朝着房顶扬了扬下巴，卫岑点点头，她倏地笑了。

凌王府中。

阿竹翻窗而入，站定在谢行砚面前，抱拳行礼。

“王爷猜得果然不错，忠勇侯府又被安插了许多眼线。”

谢行砚坐在桌案前，指尖捻着一枚棋子，嘴角含着一丝笑意，眼神却愈发冰冷。

“咱们这位陛下，总喜欢把那些见不得光的事推到别人身上，即便是自己的女儿也不放过。”

自从湖心岛刺杀之后，公主府就一直被暗中监视，李云裳根本不可能在他的眼皮子底下闹出这么大动静。

况且，刺客身上的令牌，显得有些过于刻意了。

“我让你查的事有结果了吗？”

阿竹点点头，回答道：“宁家被灭门之前，确有一对羽林卫奉密诏暗中出京，他们最后的行踪就在江南道。”

谢行砚摩挲着指尖，眼中是不加掩饰的恨意和一闪而逝的杀机，他缓缓开口：

“好，那就新账老账一起算吧。”

说完，他起身打开身后书架上的暗格，从里面拿出了一个白色的小瓷瓶，放在桌面上，神色从容地对阿竹吩咐道：

“把这个送进宫交给丽妃，告诉她，抓紧时间。”

第30章

年关将至，京都一片喜色。

忠勇侯府只剩了几个老人，却依旧把侯府装点得一派喜气。

宁岁岁穿着新做的红色披风，站在屋檐下，伸手接住了一片雪花，她身后的卫岑蹑手蹑脚地走过来，一把抱住了她的腰。

卫岑的下巴就搁在宁岁岁肩头，歪头的时候，嘴唇擦过她的耳朵，留下一点余温。

“岁岁，这是我们一起，过的第六个年。”

宁岁岁唇角勾起一抹温婉的笑，抬手摸上了他的脑袋，缓缓说道：

“来日方长，我们还可以一起走过无数的秋冬，阿岑，我们不会再分开了。”

说话间，她握着卫岑覆在自己腰间的大掌，偏头在他线条坚毅的侧脸上印下一吻。

卫岑喉结滚动，低声道：

“岁岁，来年开春，我们成亲吧。”

“好，来年开春，我们就成亲。”

……

这个年关，注定是不太平的。

傍晚，宫里传出消息，皇帝一病不起，罢朝已有三日，谢行砚秘密进宫主持大局。

紧接着，请宁岁岁进宫的旨意就到了忠勇侯府。

入夜，灯火通明。

羽林卫将侯府上下围了个水泄不通。

“有我卫岑在，你们谁也带不走她！”

卫岑站在侯府门口，眼神凛冽如刀，他一身暗紫色锦袍，衣角在风中猎猎作响，满身肃杀之气，如在北地边关。

他的话掷地有声，颇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气势。

领头的羽林卫和传旨太监对视一眼，出言劝说卫岑。

“卫侯，陛下请夫人进宫，您又何必为难我等？”

“咱家也只是替陛下传旨，卫侯莫不是要抗旨不遵？”

闻言，卫岑冷笑一声，手中长刀出鞘，羽林卫众人见此纷纷拔刀，气氛一时间剑拔弩张。

“陛下尚在昏迷，你们传的是谁的旨意！”

卫岑语气森寒，刀锋向前，似乎下一秒就会对着羽林卫众人挥刀。

“阿岑！不要冲动。”

就在这时，宁岁岁提着裙子跑了出来，她身上还穿那件艳丽的红色披风，跨过门槛，停在了卫岑身侧。

宁岁岁白皙的手掌握住了卫岑拿刀的手，抬眼望向他，扬起一个安心的笑容。

“阿岑，我去。”

听她这么说，卫岑立即皱起眉头，反手扣住了她的手腕，语气低沉，难掩焦急：“岁岁……”

宁岁岁对着他摇了摇头，拍拍他的手，转头对传旨太监和羽林卫首领说道：

“我跟你们走。”

两旁的羽林卫立即引着她来到了马车前，掀开车帘。

上车前，宁岁岁回过头，目光与卫岑遥遥相对，卫岑眼中闪过一丝决绝。

“岁岁，我不会让你有事的。”

车轮滚滚向前，消失在夜色之中。

卫岑还站在侯府门口，目光如炬，紧紧注视着马车消失的方向，久久未动。

月色如雪。

皇宫的琉璃瓦在夜色中闪烁着森冷的光芒。

西偏殿中，烛火明灭，宁岁岁独自坐在大殿中，面对着空旷的殿堂，心中隐隐感到有些不安。

“哒、哒、哒”

身后有脚步声传来，宁岁岁缓缓转身，却看到一名太监缓缓走进大殿。

“卫夫人，陛下召见。”

太监的声音尖细而刺耳，打破了大殿的沉寂。

第31章

宁岁岁本能地排斥这种声音，微不可察的皱了皱眉，随即缓缓起身。

她深吸一口气，整理了一下衣裙，跟着太监走出了大殿。

“烦请公公带路。”

整个皇宫静得可怕，气氛压抑而沉重，空气中似乎都弥漫着一股难以名状的紧张感，昭示着即将来临的风暴。

宁岁岁的心也跟着紧绷起来。

皇帝寝宫。

龙榻之上，皇帝的脸色苍白如纸，与宁岁岁在宫宴上见他时截然不同。

她看着面前形容枯槁的老人，心绪复杂，克制着情绪俯身下跪，行了个端正的大礼。

“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床榻上的老人胸腔震颤着笑了起来，他捂着胸口，面容扭曲痛苦，一双眼却阴鸷异常，他声音虚弱而低沉：

“哪有什么万岁，不过都是凡夫俗子罢了。”

说着，他朝一旁的太监伸出手，那人会意，扶着他坐了起来。

“陛下福泽万年。”

宁岁岁跪在地上，微垂着头，叫人看不清她脸上的情绪。

“真听说，你与卫岑患难与共，情深甚笃，如今留你在宫中陪着朕，即便是谢行砚带兵逼宫，卫岑也不会置之不理。”

皇帝的声音冰冷而威严，宁岁岁心中波涛汹涌，她没想到，率先有所动作的居然是谢行砚。

袖中的手暗暗收紧，宁岁岁掐着自己的掌心抬起头，眼中尽是惊愕与茫然，她颤抖着嘴唇，满眼的不可置信。

“凌王，逼宫，怎么会这样？”

“害怕了？”

皇帝狠戾的目光落在宁岁岁身上，低低地笑着：“卫夫人，你要相信卫岑，就和朕一起看看，他们两个到底是谁能活着，走到朕面前吧。”

一瞬间，宁岁岁脊背生寒，如坠冰窟。

这一刻，她似乎明白了前世的卫岑和谢行砚，为何会落到那般不死不休的局面，原来，这一切的幕后推手，一直稳坐高台。

“遵旨。”

宁岁岁叩首在地。

西偏殿。

宁岁岁一走进去，外面就落了锁，她没有惊慌，反而强迫自己镇静下来。

空旷的大殿中一室寂静。

“之前传来的消息是皇帝昏迷，凌王进宫主持大局，可如今，皇帝醒着，谢行砚也不在宫中。”

她仔细打量过四周，殿外都有羽林卫把守，无论是逃走还是传信，对她来说都是天方夜谭。

“既来之则安之，静观其变吧。”

思及此，宁岁岁安心上榻，和衣缩进了被子中。

与此同时。

传言中早已入宫的谢行砚，正快马加鞭往京都赶，他此行本是收到了线索，下江南道追查凌王夫妻当年遇害的真相。

可他刚到江南，线索就断了，紧接着又收到了京都来信——

皇帝软禁了宁岁岁。

阿竹驾马追上谢行砚，风雪吹打在他脸上，几乎叫他睁不开眼睛。

“王爷，我们是不是上当了？”

谢行砚沉着脸，勒紧缰绳，停在了京都郊外的一处山坡上。

他远眺皇宫，目光森冷，缓缓开口：“我们该上这个当。”

“岁小姐现在独自在宫中，会不会有危险？”

阿竹皱着眉头，满脸担忧。

“宫中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