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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么少年天才，什么生命科学家，就是个知道插科打诨满嘴胡话的骗子。

　　故渊总是缠着沈繁星，研制出什么都要拿给她看，还总对沈繁星撒娇，让她不得不把注意力放在他身上。

　　周忌野看得分明。

　　于是他在故渊研制出净化水源和催化异能的药剂后，像放走兔子一样，把故渊赶走了。

　　没有用的东西，就要扔掉。

　　再见到故渊，是一年前的统帅办公室。

　　故渊似乎变了个人，浑身阴骘，目光狂热地盯着统帅手里鲜红色的液体。

　　周忌野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果然——

　　“阿安，沈繁星的血能净化水源，催化异能，你怎么不早说呢？”

　　周忌野在梦中夺过统帅手里的试管，将它打碎在地，但还是有一道温润的声音响起：

　　“将沈繁星压入实验室，每日抽血研究。”

　　周忌野想说不行，他发了狂似抽出枪，对准统帅，却场景一变，眼前人变成了故渊。

　　他脖颈上青紫的血管，正向脸上蔓延，嘴唇一张一合，高声质问：

　　“你任由我用她的血做实验，放纵高层用她的不死之身当沙包，没有错吗？”

　　“她这么爱你，你却伤她最深！”

　　“她最该恨的人是你！”

　　周忌野被他戳中痛处，手枪上膛，怒喊道：“别说了！”

　　“错的是你！”

　　“她恨的人是你！”

　　周忌野心神不稳，梦中衣衫翻动，他双手握紧枪，扣动扳机大喊道：“我让你别说了！”

　　“砰！”

　　周忌野猛地从床上坐起，额角布满汗水。

　　他粗喘着气，双手紧握，指甲都似乎嵌入肉里。

　　良久，才恢复平静。

　　屋内寂静，落针可闻，空气中只有尘埃飘荡。

　　周忌野默默叹气，自言自语的说道：

　　“繁星，如果我能阻止统帅将你压入实验室，不把你当做沙包试炼，你会不会原谅我？”

　　“繁星，我错了。”

　　“对不起。”

　　应该接受歉意的人已经消失在天地间，再也听不到了。

　　是他亲自将她送上黄泉路的。

　　思及此，周忌野呼吸一滞，心上像是被利刃贯穿，永远的空缺一块。

　　沈繁星听到了。

　　她抱膝坐在床尾，看着周忌野深感愧疚的脸，听着他的道歉，以及之前所有的一切真相，心中毫无波澜。

　　周忌野的悔意来得太迟，在她死后才堪堪送达。

　　迟来的深情，比草还贱。

　　懊悔也是。

　　人活着的时候不知道补救，人死了才知挽回，有什么用呢？

　　她对周忌野已说不上恨，但也没有了爱。

　　沈繁星觉得太累了，情绪的大起大落让她深感疲惫，她只想找到一个安稳的地方，平淡的结束这一切。

　　前尘往事，都忘掉。

　　沈繁星淡淡闭上了眼。

　　光脑突然传来急促的提示音，是战时警备铃。

　　周忌野迅速接起，只听见卿以安的声音：

　　“审判长，基地西侧出现三百名丧尸，丧尸群中疑似出现智慧生物。按目前行进速度，预计五个小时后到达基地。”

　　周忌野翻身下床，仔细询问：“疑似智慧生物？”

　　“丧尸群借山林掩护，一路迂回，躲过了我们的侦查站点，且按队列行进，步伐整齐，目标明确，就好像是一支军队。”

　　他沉吟片刻，迅速部署：“通知统帅和将军，打开基地防护罩，进入一级战备状态。”

　　沈繁星疑惑，丧尸，军队？

第20章

　　这场战斗十分艰巨。

　　沈繁星飘在周忌野身侧，看着他身上惨不忍睹的伤口，摇了摇头。

　　三小时前，护卫队的武器已用完，可军队的供给迟迟不到。

　　周忌野从袖中抽出匕首，冲到丧尸群中肉搏，一刀一刀。

　　护卫队见周忌野如此勇猛，也信心大增，军心凝聚，气势磅礴，也像不知痛一样随他一起杀丧尸。

　　三百丧尸并不难杀。

　　可现在没有异能，每个人都只是身体素质略强的普通人，跟铜皮铁骨的丧尸硬碰硬，很快便死伤一片。

　　沈繁星觉得奇怪，明明已经通知了将军，怎么迟迟不见军队出基地。

　　她看着周忌野拨弄光脑，飘过去看，却发现光脑根本没有信号，屏幕一片白色，像是坏了。

　　卿以安走过来，低声对周忌野说：“审判长，光脑没有信号，只有侦查站有无线电，也我们是否撤回侦查站，等待基地补给？”

　　周忌野直接将酒精淋上伤口，然后喷上药，拿绷带裹了裹。

　　卿以安想帮忙，他却手脚利索的打了个结，算是包扎好了。

　　周忌野全然未觉，他问：“武器还有多少？”

　　“只剩五个弹夹了。”

　　“给我两个，剩下的你带着他们回到侦查战，等待基地回复。”

　　“审判长，那您？”

　　“刚才战斗的时候发现，这些丧尸与平常的丧尸无差别，只是他们的动作整齐划一，像是被同一个东西操控，我去探查一下。”

　　“审判长，这太危险了！我陪您一起去！”卿以安激动道。

　　周忌野看向她，神色淡淡：“你是我最得力的副手，要是我真死了，还要你给我收尸。”

　　卿以安一楞，向来严肃的脸上突然出现空白，将手中的枪和弹夹放到周忌野手中，握紧他的手，眼眶湿热，声音哽咽道：“审判长，您一定不会死的！我一定不会让您有事的！”

　　周忌野看着她过于激动的神情，和突然握住自己的手，思绪回转，像是明白了什么。

　　他抽回手，目光转移向远方，说：“去安排吧。”

　　.....

　　山洞中。

　　火苗高低闪烁，光映在旁边靠墙假寐的人的脸上，显得他神色晦暗不明。

　　周忌野闭着眼，沈繁星知道他没睡。

　　夜晚降临之前，周忌野刚摸到前方破落的小镇，意外地发现里面有丧尸活动。

　　他们行动迟缓，但却井然有序，站岗换防，俨然一座小型城市。

　　周忌野还在这里发现一个熟悉的身影。

　　他故意露出了马脚，在这里守株待兔。

　　周忌野赌，他一定会追出来。

　　火苗忽然一闪，山洞外传来拖沓的脚步声，周忌野耳朵一动，慢慢睁开了眼睛。

　　果然来了。

　　沈繁星飘出山洞看去，来者正是——故渊。

　　他坐在丧尸抬着的藤椅上，俨然一副主人姿态。

　　故渊似乎并无变化，只是脖颈上蔓延着青紫色的血管痕迹，眉心一个空洞，像是弹孔。

　　沈繁星愣了一瞬。

　　故渊竟然没死？

　　周忌野从身后的山洞中走出，看着丧尸中央的故渊，像是早有预料。

　　“果然是你。”

　　故渊勾起一抹嘲讽的笑：“还要感谢审判长，没有把我扔进焚化炉，而是将我扔出基地，让我有机会再次站在你面前。”

第21章

　　周忌野没搭理他阴阳怪气的话，而是看他带领的一众丧尸，神色略有触动。

　　这些丧尸外观上与寻常丧尸并无两样，可是即为听话，均护卫在故渊周围，没有像平常一样，闻到活人的味道就扑上来。

　　沈繁星仗着无人看到自己，飘到故渊身边，戳了戳他眉心的弹孔。

　　手指穿过皮肤，触感是一片虚无。

　　就像她的心情，一片平静。

　　她恨故渊告密，让自己经受一年的抽血折磨，但看到故渊这幅不人不鬼的模样，再也提不起半点情绪。

　　故渊突然感觉眉间有些瘙痒，他心思一动，身旁的丧尸都跟着晃了下身子。

　　周忌野眸光一闪，看向故渊，故意说道：

　　“你对这些丧尸做了什么，让他们都听你的指挥？”

　　故渊挑眉，神色张狂，嗤嗤地笑起来：“周忌野，你那么聪明，猜不到吗？”

　　“猜不到。”

　　周忌野看了眼光脑，干脆利落的回答。

　　沈繁星撇嘴，那光脑只会亮，连时间都不显示，有什么可看的。

　　故渊被他直白的回答打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