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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没说话一只手颤颤巍巍地举起，那声音也气若游丝——“我也去，我是报警人。”

　　地上的徐生不知什么时候已经醒了，唇色发白，一双眼睛虚弱地转了转。

　　林玲看得直翻白眼，这是什么痴情种？又废又痴情。

　　-

　　救护车到了。

　　干瘦男和黄毛被专人“护送”着去了医院。

　　院内都在传，早上那个逃跑的车祸病人又被送了回来。

　　不仅如此还多了个黄毛病人，还都是帽子亲自押送来的。

　　哎哟，也不知道犯了什么事。

　　今天院里真是太热闹了。

　　那谁家小公子情况还行，转到特护病房了，就等着从外院请了阎主任来主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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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警车上，三人排排坐，一个也少不了。

　　林玲刚开始还有些害怕，这会儿却是左看右看：“我第一次坐警车哎。”

　　徐生坐在中间腰板笔直，目光却一直盯着前面的道路忧心忡忡。

　　林鹿月则在旁边闭着眼睛休息，没料一会儿竟打起小呼来。

　　徐生诧异转头，默默调整坐姿，期望她无意识靠过来的时候能正好舒服地靠在他肩膀。

　　林玲这会不翻白眼了，她有些同情徐生了。

　　现在这么纯情的小男生不多了。

　　她有些想念自己年少时光遇到的人了。

　　到了地方，车停稳。

　　副驾的警察随手开门等后排人下来，意外地见到那双刚刚睁开湿润又迷茫的眼睛。

　　麻的，她睡着了？

　　坐警车都能睡着？

　　他在车上还以为自己幻听了！

　　是该惊叹小姑娘心大，还是该感叹国家日益繁荣强大，警车配置越来越好了？

　　林鹿月下了车进去就被围观了。

　　从她一干三的战绩到警车补觉的事迹，无不让人侧目。

　　派出所里，做笔录的主讲人是原本胆小鬼玲姐林玲。

　　她整个人说得眉飞色舞身临其境，连她没经历的那一部分也通过脑补大说特说一通。

　　徐生只在旁适时地更正补充。

　　倒是林鹿月安静地坐着坐着……又困了。

　　“喂，小姑娘，是这个情况吗？”

　　警察同志用笔敲敲桌子提醒。

　　“你好歹也说一点，而且你这个情况说起来是有瑕疵有争议的，按说对方犯罪中止……”

　　警方虽然对这姑娘的武力值诧异和怀疑，但对她“受害者”的身份却还是倾向于相信的。

　　所以问询气氛是相对轻松的，也因此才会苦口婆心从法律角度来劝对方，她占理也不那么占理。

　　医院那两人的资料也调出来了，两人都是案底累累，那黄毛更是这个月初才放出来。

　　林鹿月努力抬了抬眉：“是有点要补充的，只是不知道你们能不能办？”

　　对方笑得温和又官方：“小姑娘，‘为人民服务’并不是一句口号，我们一定会秉公执法的。”

　　林鹿月笑了笑：“涉及到贺家也可以吗？”

　　对方表情一变，凌城管控电视台和多家媒体的那个贺家？

　　林鹿月捕捉到对面细微的表情，她也没什么好失望的，社会并不是非黑即白的。

　　她将手里的手机推了过去：“以防万一，我们录了视频，你们不妨先看看。”

　　对方接过手机，看她的表情惊讶了一瞬，又觉得理所当然。

　　发生在这个小姑娘身上，好像很合理。

　　圆寸头警察点开视频播放，本来只是想草草看一眼的，结果越看越认真，越看表情越诡异。

　　到后面打电话的部分，他几乎管不住自己的表情，几次抬眼看面前的小姑娘，又低头去看视频。

　　这里面提到的名字……

　　顾隽池……是他知道的那个顾隽池吗？

　　这人物关系是小三上位……吗？

　　现在还什么贺家不贺家的问题了，这可是牵扯到顾家哎！

　　不不不，顾家不一定会牵扯进来，这小姑娘是那位的情人或者睡友还不好说。

　　退一万步来说，就算是正牌女友又如何，顾家贺家可是百年世交。

　　顾家会为了这么个小姑娘出面？

　　出了这种事，闹出去算丑闻不，这两人关系说不准也就到此为止了。

　　圆寸头看完视频整理表情失败，干脆拿着手机起身：“我去请示一下。”

　　林玲看着那人匆忙的背影，毫不留情地戳穿：“哦哟，他去跟同事分享去了。”

　　徐生面上青白，双眼死灰一片，那些对话他也听见了。

　　他不是没有想过她有男朋友，她有喜欢的人，可……那是顾隽池，他要怎么才能比得过？

第30章 非黑即白

　　是了，她手机上也存了那人名字的。

　　他怎么会死心眼以为那就是个同名同姓的路人甲呢？

　　林玲撞了撞徐生有些不忍：“你怎么样，还好吗？”

　　这表情，她真的觉得他下一秒就会拿起帕子咳血。

　　徐生摇摇头，人相遇的时机真的很重要。

　　是他来晚了。

　　林鹿月也看过去：“你怎么了，头还在晕？”

　　晕血不是晕一会儿就自己好了吗。

　　徐生垂眸，就见她微微倾身凑过来一点，鼻尖都是她身上浅浅的花香。

　　他苦笑，哪怕是这个时候心口还怦怦乱跳。

　　林玲叹气解围：“他胆儿小，今天这事太突然了，一下子没消化过来，再缓一会儿就好了，没事的。”

　　-

　　楼上办公室。

　　圆寸头从上楼起表情放肆地裂开，一路裂到副队面前。

　　“头儿，您看看。”

　　那边在忙，不是甚在意地接过。

　　旁边有同事侧头：“什么事，你怎么这个表情，吃到屎了？”

　　“你懂个屁！tຊ”

　　圆寸头直接怼了回去，却惹到其他不忙的几个同事纷纷侧头。

　　说他吃到屎那位更是大咧咧伸着脖子看副队手上的视频。

　　副队原本心不在焉地看，但见那流畅的一来一回打斗招式，眼睛都亮了起来。

　　“耶？”

　　吃屎同志发出一声感叹。

　　“这女生哪里的，做什么的，能不能招进来？”

　　副队也莫名期盼地看着圆寸头，这是个好苗子！他们系统女警又稀缺，真的很需要新鲜活力厉害又有韧劲的新人加入。

　　圆寸头长长叹了一口气：“你们继续往后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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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

　　“诶？”

　　“嚯！”

　　“天——”

　　一个一个感叹词迸发后，便是大家相对无言长久的沉默。

　　现在怎么办呢？

　　说严重了这可是买凶杀人案，说简单了是一场斗殴，啊，不对，单方面的被殴打，或者说反抗？

　　某人心里感叹，可惜了，看样子是不能招进来了。

　　良久以后。

　　副队：“医院那两人再派个人过去，一定给看住了。”

　　“是。那楼下那几个……”

　　“人先放回去吧。东西保存好。”

　　“是。”

　　圆寸头答应着就要伸手去接手机，旁边忽然有同事过来，将内线电话转了过来。

　　副队接过电话“嗯嗯”、“知道了”、“我会处理”……说着挂断电话，他看向圆寸头的表情欲言又止，那手机更是捏在手里不放了。

　　“头儿，什么意思？”圆寸头不理解，这个表情这么为难是为什么？

　　副队好一会儿才道：“人先押着吧，事情还没有调查清楚。”

　　“哎？”

　　圆寸头还想再问，对面已经一副“不要多问”的表情。

　　副队转向另一边，拿着手机晃了晃：“小王，去请技术科将里面的东西处理干净。”

　　“好的。”

　　圆寸头难以置信：“头儿？！”

　　副队看他一眼：“贺家来电话了，懂了？”

　　“我……”

　　-

　　圆寸头拿着被处理干净的手机下楼，表情不太好。

　　他原以为这种事不会那么赤裸，不会那么明目张胆，那些看不见的手不会轻而易举伸得那么长。

　　不然当初他报考这个岗位是为了什么呢？

　　谁不是曾经一腔热血满腔热爱，想要爱护这个国家爱护这里的人民，为大家做一点事尽一份力，也才对得起这身衣服，对得起宣读过的那些誓言。

　　还要调查什么呢？

　　他回去坐下，那三人安静地等他，他还要怎么继续调查呢？

　　他木着脸，翻开问询表：“你说你们今天才认识的，说一下认识的过程吧？”

　　徐生一点一点说得很细致，从林鹿月进门的那一刻起，从她的表情穿着还有包包等等， 他没觉得自己看得多仔细记得多清楚。

　　而是一旦说起来，那一颦一笑一帧帧画如烙印在他脑子深处一般。

　　原本圆寸头只是没有头绪随意问的，这会儿听起来却是……

　　他抬头看了看旁边的林鹿月，对方神色淡然自若，仿佛并未察觉。

　　他随意打开内部系统，输入“林鹿月”三个字，调出她的户籍资料。

　　然而……

　　他目光落在配偶栏愣住了。

　　“你跟顾隽池是什么关系？”

　　嗯？

　　林鹿月有些走神，对某又重复了一遍问题，周遭莫名都安静了下来。

　　她笑了笑：“我没有说过吗？他是我先生。”

　　“先生？！”林玲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