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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霍意轩轻轻叹了口气，“但是他危及到了你的生命。”

“不，他是我盼了三年才有的孩子，是上天送给我的礼物，你不能……不能！”季洛凡瞬间红了眼眶，不可置信地看着他。

霍意轩缓缓靠近她：“以前是我之过，但是这个孩子必须拿掉。”

季洛凡将他推开，拿起了刚刚修剪梅枝的剪刀，抵上了自己的脖子：“别过来！”

“不要胡闹！”霍意轩的眼神沉了下去。

“我本就是个将死之人，若能换他一命，我愿意的！”季洛凡恳求他，“你放过他好不好？”

霍意轩皱了皱眉：“将剪刀放下。”

季洛凡将剪刀握得更紧了：“你先答应我。”

见状，霍意轩随手拿起桌上的茶杯，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直接打掉了她手中的剪刀。

季洛凡被震得倒退了好几步，霍意轩迅速移过去，接住了她。

他一手搂着季洛凡，另一只手迅速在她身上点下了几个穴道。

霍意轩将她轻轻打横抱起，放到了床上。

见他从桌上端来了一碗药，季洛凡被点了穴，浑身动弹不得，眼里闪着泪光：“不要，求你！”

霍意轩为她轻轻拭去了眼角的泪水：“听话。”

在她有些绝望地眼神下，霍意轩将药强行喂给了她。

怕她会做傻事，霍意轩点了她的睡穴。

即使昏睡过去，季洛凡的眼角还留着泪。

霍意轩将她轻轻搂在了怀中，沉声道：

“我们还会再有孩子的。”

第六十三章

苏叙白走了进来，忍不住道：“你不怕她醒来后，怨你吗？”

霍意轩将她轻轻放下，为她盖上了被子：“她怨我也好，恨我也罢，我只想她能活着。”

“那日，你为何会去千雪阁？”苏叙白看向他，“是何人给你下的药？”

“公务在身。”霍意轩并未隐瞒，“叶芷吟，她一直在暗中与北漠勾结。”

“又是她，之前就是她冒充季洛凡的身份，又行刺的吧。”苏叙白皱紧了眉头，此女不除，却是个祸害，“她人呢？”

“被我杀了。”说起她，霍意轩便隐隐带着些怒意。

“那后来你去找季洛凡，你同她说了什么，她回来后便一直失魂落魄的。”苏叙白微微松了一口气。

“我说我会对她负责，她便生了气。”霍意轩也是有些不解。

“薄大人啊，就说你不会说话吧。”苏叙白扶额，“真是白瞎了你那张脸。”

他总算知道了问题所在，就败在了他那张嘴上。

霍意轩凉凉地扫了他一眼：“有什么问题吗？”

“薄大人还真是不懂风月。”苏叙白把玩着折扇，“薄大人聪明绝顶，我就不信，你当真不知季洛凡想听的是什么？”

“我……”霍意轩一时接不上话。

“她想要的从来都不是你的负责，就说一句‘喜欢’有那么难吗？”苏叙白看向他。

霍意轩一怔，他是在意她的。

但是他并不确定自己对季洛凡，算不算得上是喜欢。

身为锦衣卫指挥使，为皇上行监察百官之责。

那便是一种责任，他以为这世上最重要的便是责任，所以他才会对季洛凡说出那番话来。

见他沉默不语，苏叙白轻叹了口气：“有些话，还是要说出来的，否则，你一定会追悔莫及的。”

……

当季洛凡醒来时，已经是第二日了。

霍意轩就坐在她的身旁守着她。

季洛凡摸向自己平坦的小腹，她的孩子没了。

见她醒了，霍意轩伸手想扶她，却被她躲开了。

季洛凡紧紧抓着被子，缩在了角落里，沙哑着声音：

“别碰我！”

“抱歉。”霍意轩见她这般憔悴的模样，心中一紧。

又是这样，季洛凡看向他，眼里充满了悲伤。

“霍意轩，薄大人，你当真好狠的心。”

她都那般恳求他了，他还是亲手杀了自己的孩子。

“是我的错。”霍意轩喉咙一紧。

“你走吧。”季洛凡闭上了眼睛，“我不想再看见你。”

是他亲手断了她唯一的念想。

是她错了，那日，她就不该去千雪阁。

“我……”霍意轩还想说些什么。

“你走啊……咳咳……”季洛凡将枕头砸在了霍意轩的身上，又剧烈地咳嗽了起来。

“你别激动，我走就是。”霍意轩从未见过她如此生气的样子，怕她伤着自己，只好先出去，“我去替你将苏叙白叫来。”

看着他离去，季洛凡只觉得一阵胸闷，猛地咳出了一口血来。

她摸着自己平坦的小腹，心中一片凄凉：“孩子是娘亲没用，保不住你。”

心如死灰，大抵也不过如此了吧。

第六十四章

“季洛凡！”

苏叙白一来便瞧见了她咳血的样子，忙跑过来，搭上了她的脉搏。

“表哥，我的孩子真的没了？”季洛凡抬起眼看他，眼神里满是悲伤。

苏叙白将她的手轻轻放好，沉声道：“季洛凡，对不住。”

“表哥对我好，我是知道的。”季洛凡摇摇头，“你说的对，就算你不说，他迟早也是要知道的。”

“他也是为你着想。”苏叙白忍不住替霍意轩说话。

季洛凡没有答话，她可以不怪苏叙白，却无法原谅霍意轩。

那是他们的孩子，他怎么可以亲手杀了他？

她拼命守护的，霍意轩却毫不在意。

季洛凡过不去这道坎。

他们之间本就不该再有任何牵扯。

“表哥，可否帮我一个帮？”季洛凡的嗓子还有些哑。

“你说。”苏叙白看她这样，有些心疼。

此事，他也是有责任的，毕竟是他告诉霍意轩，落胎药也是他给的。

“能否让他走？”季洛凡闭上了眼睛，“我不想再见他。”

“季洛凡……”苏叙白见她这样子，一时也是听不进去劝慰的。

他点点头，退了出去。

见霍意轩就在门口，苏叙白将门关好：“你都听见了？”

霍意轩沉着脸，看不清脸上的神色：“她怎么样了？”

“终究是要伤心一场的，过些日子就好了。”苏叙白叹了口气，“我更担心的是她的身子，经此一遭，虽然及时打掉了胎儿，但还是伤到了根本，需好好调养。”

“需要什么药材？”霍意轩问他。

“名贵药材倒是不缺，但却都是治标不治本。”苏叙白摇摇头，“她体内的毒，才是致命的大患。”

“当真无解？”霍意轩看向他。

“我已经有了些头绪。”苏叙白面色严肃，“再给我些时日，便能有结果了。”

“若有需要可随时通知我。”霍意轩向他郑重地抱了抱拳。

“薄大人言重了。”苏叙白摆摆手，“不管是作为医者，还是季洛凡的表哥，这都是我分内之事。”

“多谢。”霍意轩抬起头，“她既不想见我，我也不便打扰。过些日子，我再来看她。”

“她就拜托世子好好照顾了。”

“好。”苏叙白看向他，“我定当尽力而为。”

当苏叙白再次踏入房门的时候，季洛凡已经下了床，站在了窗台边。

“窗边风大，怎么不好好歇歇？”

“无妨。”季洛凡并未回头，“他走了吗？”

“他说暂时不会再来打扰你了。”苏叙白走到她的身边，“此事，当真不能全然怪他。”

季洛凡垂下眼眸：“我并未怪他，这是他的孩子，他既不想要，我又能如何？”

“事已至此，还是要好好顾惜些自己的身子。”苏叙白安慰她。

“我知道的，表哥不必忧心。”季洛凡看着满窗台的梅花，微微出神。

她自然不会做傻事，只是真的有些累了。

她已经快要分不清对霍意轩是爱多一点，还是恨多一点。

或许从一开始，她就不该嫁入薄府，更不该与他纠缠不清。

但她也清楚地知道，他终究都不会是最初那个让她一眼沦陷的薄公子了。

季洛凡突然想起了一句诗：

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

第六十五章

日子过得飞快，转眼已经开春了。

“还是世子妙手回春，公主的气色越发地好了。”小昭笑着说道。

“这段时间，辛苦表哥了。”季洛凡起身对他微微欠了欠身。

“快些起来，我哪能受你如此大礼，你这不是要折煞我吗？”苏叙白用扇子制止了她的动作。

“说起来，过几日便是你父皇的寿辰了。姑母来信，说让我带你回宫一趟。”苏叙白看向她，“他们也好些日子没见你了，挂念的很。”

“好。”季洛凡的身子也爽利了不少，确实许久未进皇宫了。

为人子女，皇上的寿辰，她必然是要到场的。

几日后。

皇帝寿辰，举国同庆。

“公主，奴婢为你更衣。”小昭拿来了一件蓝色华服。

“这衣裳看起来有些眼生啊。”季洛凡拿起这衣裳瞧了瞧。

“奴婢一早起来便发现这衣服放在案上了。”小昭一边为她穿衣，一边说着。

“想来，应该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