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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着这些肮脏言语，皇帝的脸色很不好看。4

墨璟渊看着皇帝沉下的脸，心中升起一抹不好的预感。

偏偏其他人没有发觉。

一旁的曹尚书急于求成地，指着曹婉儿道：“陛下，小女正是圣医谷医圣的亲传弟子，圣医谷的‘妙手丹仙’，之前给陛下献的治头疾的偏方便是小女所配，她说的绝对句句属实。”

“宰相府包庇宋星晚这等罪妇，实在是有损我朝廷的威严，依臣所见，理应彻查宰相府所有人！”

宋星晚冷眼看着他们自作主张，一唱一和，并不插话。

“你们说完了？”

皇上忽然发话，龙威阵阵。

偏偏他的冷眼一点都没有给宋星晚，这一幕落在墨璟渊的眼里，心中的危机感更是一重接一重。

他的黑眸紧紧盯着宋星晚，似是要从她的脸上揪出一抹慌乱来，可什么也没有。

他下意识想开口说话，但视线和陛下对上，凝见陛下龙威里的冷漠，他所有的话都卡在了喉咙。

汗湿后背，墨璟渊眼皮一直跳。

不好——

自己可能走了最糟糕的一步棋……

可是现在，似乎晚了。

衙门内外，一片寂静。

龙威一怒，无人敢说话，连呼吸都小心翼翼。

却见皇帝踱步走到曹婉儿的面前，沉着脸问：“你说你是圣医谷的妙手丹仙、医圣的关门弟子？”

感受到近在咫尺的龙涎香，曹婉儿抬头望着英俊非凡的皇帝，瞬间羞红了脸？

陛下为何单独问她，他莫不是看上了自己？

若是能进宫做娘娘，那这辈子的荣华富贵，岂不是应有尽有？

曹婉儿越想越羞涩，无比娇媚道：“是我，婉儿只愿陛下龙体安康。”

话落，皇帝忽得一脚踹过去，直接将曹婉儿踢到了三尺开外！

“那你可知朕是谁？”

皇帝走到宋星晚身边，亲自拉着她的手，怒斥着刚刚所有对其污言秽语的人——

“朕乃圣医谷大弟子，而你们指责的罪妇，是当朝宰相的小女儿，是朕亲封的‘妙手丹仙’，是朕最疼爱的小师妹！”

第11章

众人哗然，脸上都是震惊之色。

——他们以为的孤女竟是如此尊贵的身份！

墨老夫人和曹婉儿错愕不已，心中暗道：“完了！”

宋星晚冷眼扫过众人，挺拔的身姿顿时显得高贵无比。

墨璟渊深深凝视着她，他恍然发现，这么多年自己从未认真了解过她。

就好像他不解她为何要隐瞒身份、纡尊降贵呆在他的身边。

“陛下，民妇不知这宋星晚竟是您疼爱的师妹，否则民妇有一百个胆子也不敢的啊。”

当初信誓旦旦状告宋星晚的墨老夫人慌了神，连忙跪地求饶。

曹婉儿顾不上腹部的疼痛，吓得也一同跪了下来。

她竟不知道，圣医谷的大弟子就是皇帝，那她冒充宋星晚医圣传人一事……

想着，她连忙为自己开脱：“陛下，臣女也是听信谗言才做出这等错事啊，都是墨老夫人说您师妹做出偷人、下毒那等丑事，臣女也不知——”

话没说完，只听‘啪’的一声，率粥皇后宋箫月上前大力甩下曹婉儿一掌。

这种事情本该由嬷嬷来动手，但实在难解她心头之怒。

“本宫的妹妹岂容你这贱人污蔑！她又何时偷过人？”

皇后宋箫月冷眼扫过曹婉儿的狼狈，径直走到墨璟渊的面前。3

“墨璟渊，你只见她衣衫褴褛的回来，又可知本宫最疼爱的妹妹为了给你寻药解毒，半夜上那幽山，将自己弄得浑身是伤，你又是如何待她的？！”

“不止如此，你竟还唆使姑母以谋害的罪名将她告上公堂，可恶可恨至极！”

墨老夫人一听皇后说是墨璟渊唆使她，害怕地连连磕头：“不是的，皇后娘娘明鉴！是民妇的错，墨大人什么都不知道啊！”

她慌不择路地拉住一旁的曹婉儿，可看到的却是曹婉儿慌乱摇头，像是急着撇清关系。

“是她！是她看上了我的侄儿，说自己是圣医谷的传人，偷人、下毒都是她说的，一切都是她唆使我这样做，娘娘明鉴啊！”

皇后冷哼一声，根本不想搭理她。

墨老夫人见状，连忙爬到宋星晚的脚边拽进她的衣脚，顾不上颜面，只哀求道：“星晚啊，都是我的错，是我猪油蒙了心，你不是一心爱慕我侄儿吗？今后我愿为你当牛做马，绝不欺辱你半分，只要你肯回来！”

宋星晚蹙眉退后几步，冷眼扫过墨老夫人期望无比的神情。

“真是狗咬狗的一出好戏。”

她丝毫不想与墨老夫人多说什么，高傲地抬起下颚看向一旁跪地的曹婉儿，冷声道：“曹婉儿，我当初叫你一声师姐是敬你比我年长，可这些年你冒充我的名义，败尽了圣医谷的名声此事我定会秉明师父，让他将你逐出师门！”

闻言，曹琬儿彻底瘫软在地。

墨北更是之怔愣不已，紧握着双拳地不敢去看一旁的宋星晚。

——原来，她竟才是医圣传人！

错了，是他错了！

三年前，她是真的一心一意待他，每日熬汤煮药、为他与姑母调理身子、从茶水到房内安神的熏香，一件件琐碎的小事……

这些年他自诩聪明，清高自负，若她只是一介普通的医女，又怎能几次三番救得了他？！

墨璟渊苍白了脸，黑眸敛下，他已经无颜再面对她。

他看向公堂高位之上的皇帝，拱手沉声道：“是臣之过，姑母年迈，只求陛下惩治臣一人。”

话落，众人哗然，围观的百姓都没想到事态会发展至此。

皇帝看着拱手请罪的墨璟渊，阴沉的脸色缓和了许多。

“你欺辱我师妹的账，朕稍后自会与你清算！”

说罢，他拂袖走至高堂之下，冷眼扫过众人，视线落在兰妃身上。

兰妃接触到皇帝冰冷锋利的视线，吓得软到在地。

——完了！

然而皇帝只冷哼一声撇开了眼，似是不想再多看她一眼。

帝王的视线最终定格在一旁尽量降低存在感的曹尚书身上。

皇帝怒斥——

“曹尚书，这就是你说的宰相府包庇罪犯？曹琬儿冒充医圣传人、污蔑朕的师妹偷人、下毒、又教唆挑事、将事情大闹上公堂，这就是你养的好女儿？！”

第12章

曹尚书脊背一凉，惊恐拱手回道：“陛下，一切都是臣教女不严，臣有罪！”

说着，他走到曹婉儿的面前，毫不客气地一巴掌甩过。

“逆女！你告诉我宰相府包庇罪犯，罪犯在哪？我就是听信了你的鬼话，才让宋小姐蒙冤！”

“圣医谷的妙手丹仙那是何人，也是你能随意冒充的？不知廉耻！枉我悉心教导，今日起，你我父女二人便断绝关系，不准再踏入我尚书府半步！”

曹婉儿怔愣地捂着被打疼的右脸，不可思议地喊道：“爹爹，我可是你亲生的女儿！”

可曹尚书急着微挽回自己的官位，哪里还顾得上这么一个女儿。

他转身向高堂之上的皇帝跪下，凄声道：“陛下，臣已与此女断绝父女关系，请陛下开恩宽恕我尚书府罪责！”

墨璟渊微骇，眼看着皇帝稍微缓和的脸色再次沉下。

他知道，皇帝一向不喜推脱罪名的臣子，为臣为君，担当二字何其重要。

墨璟渊再次请罪，态度更加诚恳。

他甚至主动摘去乌纱帽，拱手秉声道：“臣再请罪，墨璟渊断案失责、识人不清，自请剥去官职谢罪。”

宋星晚睨眼看向褪去官帽的墨璟渊，抿着淡唇没有说话。7

“陛下，一切都是民妇的过错，与墨大人无关，你要罚就罚民妇，民妇一介布衣，死不足惜，但墨大人他满腔抱负，热忱为民，是不可多得的好官啊陛下！”

墨老夫人不停在地上磕头，额头上磕出血印也没有停下。

衙门外，百姓交头接耳后也纷纷跪下替墨璟渊求情。

宋星晚看着这一切，已经了然。

墨璟渊或许不是一个好夫君，但是断案一职，他确是有些能耐。

皇帝蹙眉，这一幕他万万没有想到。

凝眼看向宋星晚，问道：“师妹既是受害人，觉得朕该如何处置？”

宋星晚微楞，在圣医谷时，师兄便处处想着她，袒护她，如今自己受委屈更是亲自出面……

只是这一次她没有想到师兄居然将这个问题扔给了自己。

墨老夫人看向宋星晚，再顾不上颜面，哀求道：“宋星晚，过去是我错怪了你，我不求你原谅，但你若对之儿还有半分情意，便切不能让他——”

“姑母！”

话没说完，便被墨璟渊蹙眉打断，他如今有何理由让她饶恕。

墨璟渊高傲而深邃的眼眸看向宋星晚，一时之间，四目相对。

宋星晚冷冷瞥开他的视线，她与他的情意早在一纸休书中，断的干净。

她淡淡道：“一切皆由陛下定夺。”

皇帝点了点头，于高堂之位撩袍而坐，威严宣判——

“大理寺卿墨璟渊断案不明，官降三阶，罚三年俸例，责五十仗，以儆效尤！”

“刑部尚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