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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礼进行曲响起，灯光聚集在门口。

大门打开，镁光灯在她身后闪亮，花瓣在面前散落，她手拿捧花，缓步入场。

没有挽着父亲，没有来宾的欢呼，只有红毯前端面带微笑站着的燕时绥。

在头纱和漫天飞花中，乔苏然看着他的笑脸，心中升起无限满足。

她曾无数次梦见过，听着乐曲，踏上红毯，走向自己的幸福。

现在，美梦成真了。

尽管这梦只剩不到一年。

心绪翻涌，胸中饱胀爱恋，她几乎拿不稳捧花。

红毯不长，我只恨它太短。

乔苏然挽上燕时绥的手，缓缓吐出一口气：“呼……”

“呼……”他也跟着深呼吸。

他们对视一眼，缓缓走完红毯的后半段。

燕时绥脸色如常，可挽着她的手颤抖，心跳声砰砰，几乎响在她耳边。

“你这么紧张啊？”乔苏然忍不住问。

“你要嫁给我，我当然紧张啊……”燕时绥理所当然道。

乔苏然听着他的话，愣了一瞬。

这场婚礼，只有他们两人，简陋的如同是小孩子过家家，却没想到，燕时绥这样重视。

乔苏然看向他，正对上他的眸子。

璀璨灯光中，他眸光深深，载满温柔与情谊，她只觉自己溺亡在他眸中。

音乐渐停，红毯尽头，乔苏然与他站在舞台中间。

燕时绥轻声问：

“乔苏然，你是否愿意与我共度余生？”

少年惊鸿一瞥，便等了她许多年。

这份情谊，她怎敢辜负。

“我愿意。”乔苏然听见自己说。

音乐声响起，花瓣如雨散落。

燕时绥眸光闪烁，掀开头纱，在她唇上印上一吻。

“我爱你。”

第31章

学校。

情人湖边。

婚礼结束后，时间还早，吃过饭后，燕时绥突然说带乔苏然来个地方。

没想到竟是情人湖。

天气渐渐暖和起来，情人湖积雪消融，人又多了起来。

路上大多是情侣，牵着手走着，一副甜蜜模样。

“好青春啊……”

乔苏然看着他们青涩的模样忍不住怀念，“我上大学的时候，都没什么机会来这里。”

燕时绥点了点头：“是啊，毕竟那时候忙着学习呢。”

“那倒也……”她本想说没有，却想到之前自己做的蠢事，赶紧止住了话头。

“没错，忙着学习呢，”

我牵上燕时绥的手，说：“上次没牵手，这次补回来。”

“好。”燕时绥看着我笑，没拒绝。

他知道，她是在弥补上次告白的阴影。

燕时绥握紧她的手，带着我在湖边走。

上次天色晦暗，又冷，倒是没怎么看清景色。

现在才发现，这湖比记忆中大了一圈。

“这湖，怎么这么大了？”乔苏然歪了歪头，有些疑惑。

燕时绥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应道：“说是分手的人都来这里哭，哭着哭着就大了。”

大学情侣的必经之路就是毕业，所谓毕业既分手的魔咒在哪里都不算稀奇。

乔苏然真的被他唬住，问：“真的假的？”

燕时绥勾唇一笑，露出一颗小虎牙，点了点头：“当然是——假的！”

“你！”乔苏然又被他骗，伸出手要锤他。

燕时绥赶紧握住她落下的拳头：“错了错了，学姐饶命！”

自从知道她时日无多后，他总是忧愁，哪怕是笑，笑意也不及眼底。

许是今天心情格外好，此刻他笑得灿烂，眸中只有欢快。

乔苏然不想坏了氛围，便顺势收了手，故意说：“哼，我不与你计较……”

顺着湖边拐弯，面前豁然开朗，曾经的空地被修筑成了一个小广场。

“好热闹！上次都没逛到这里……”乔苏然眸光一亮，看着面前突然聚集的人群，觉得有趣。

“好像是学生们在摆摊。”燕时绥牵着她进入人群，说，“咱们也凑凑热闹！”

小广场的四周支着摊子，出闲置，画石膏娃娃，卖水果奶茶等等，应有尽有，简直像是个小型的夜市。

顾客大多是情侣，牵着手走来走去，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幸福笑容。

他们走到一个摊子前，摊主眸间一亮，立刻热情迎上：

“画石膏娃娃吗？情侣一起可以送一张拍立得照片哦！”

“石膏娃娃是什么？”乔苏然感觉自己出国五年，好像跟不上现在的潮流。

什么石膏娃娃，以前听都没听过。

燕时绥也摆摆手，“我也没逛过这些……”

摊主一笑，指了指身后。

只见摊子旁的小桌子上，坐着一对情侣，一人一个刷子，正往灰白的硬石膏玩偶上涂色。

“哦……”乔苏然点了点头，“你想画吗？”

燕时绥看着她，悄悄摇了摇头，“我画不来这个。”

“怎么？”不过一人一支笔，往石膏娃娃上涂色，有什么画不来的。

燕时绥咬了咬牙，低声说：“我蓝绿色盲！”

“真的？”乔苏然惊呆的看着他。

“真的。”燕时绥点点头。

“你真是……”乔苏然看着他，忍不住笑，“怎么不早说？”

“这事有什么好说的，又不影响生活。”燕时绥皱了皱鼻子，犟嘴说。

乔苏然看他副模样，觉得有种幼稚的可爱。

便笑着对摊主挥手：“抱歉，我们再逛逛。”

摊主也没说什么，只点了点头。

“这是什么颜色？”“红色。”

“这个呢？”“……紫色。”

“这个……”

“学姐！我是色盲，又不是瞎子……”

燕时绥打断她的问话。

他撅嘴生气，眼神可怜，没来由得让她心一颤，好像自己欺负了他一样。

乔苏然赶紧收起笑容：“抱歉，我只是好奇。”

“那也不能一直问啊……”燕时绥委屈道。

她见他这幅故意讨人安慰的模样想笑，摸了摸他的头，说：“我错了。”

燕时绥好哄的紧，点了点头，说：“好，我们去别的地方看看。”

他牵着她的手，要往前走。

她却呆愣在了原地。

“燕时绥……”乔苏然声音颤抖，紧抓住他的手。

“我看不见了。”

第32章

黑暗如潮水般将我包围，乔苏然反复遁入虚无的浮萍，任浪潮起伏，无依无靠。

“怎么样？”燕时绥焦急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

手腕上的触感清晰，乔苏然无神盯着前方，等待着叔母的宣判：

“吃下忘忧蛊的正常反应，我解除不了。”

叔母摇了摇头。

手腕上的触感消失，面前还是一片黑暗。

黑得没有一丝光亮，吞噬着她的希望。

“叔母！”燕时绥更是焦急。

她听见衣物摩擦的声音，似乎是他拉住了叔母的袖子。

“不能让千意一直这样，您想想办法呀！”

叔母叹了口气：“我只能开药布针，延缓她的衰退，至于已经失去的，我没有办法。”

说罢，脚步声响起，叔母离开。

燕时绥似乎还想跟上，乔苏然叫住他：“阿绥，别为难叔母了。”

乔苏然伸手，立刻被人紧紧握住。

“忘忧蛊会让人变成无知无觉的木头，我早就知道。”

话音刚落，乔苏然便觉手上力度更紧。

燕时绥颤抖的声音传来：“你怎么，不告诉我？”

“我只是没想到，这一天来的这么快。”

乔苏然低下头沉默了一瞬。

随即想到什么般，仰起头面向燕时绥：“幸运的是，我见过了你与我结婚的模样，就够了。”

她看不见，下意识扬起的头，其实对错了方向。

燕时绥看着她没有焦距的眼眸，对错了方向的脸，心中悲痛更甚。

他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安慰道：“是啊，你看过了我最帅的模样，就够了。”

乔苏然还欲说些什么，电话铃声响起。

燕时绥立刻松开她的手，接起：“喂？”

许是眼睛看不见，乔苏然对声音更加敏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