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霁航皱眉，脸上有些挂不住。

“你谁啊？”

顾知行厉声说道：“不是你能惹得起的人。”

说完便带着顾黎，向夜色中走去。

“切，上回见她，她不是挺能叭叭的吗？怎么这会就装可怜了？真能装，怪不得这么多人喜欢呢！”

顾知行的听力一向很好，听到这话，他忍不住看向顾黎，听季余年说，患有严重抑郁症的人会判若两人，高兴的时候又特别高兴，心情低落的时候，也会特别低落。

到家后，他先安抚好顾黎的情绪等她睡了后。

来到阳台给季余年打电话，针对顾黎的病情，他们讨论了很多种方案，直到半夜，正当他打算洗完澡睡觉的时候，却发现顾黎原本紧闭的房门，不知道何时被打开了。

第29章

他往床上一看空无一人，客厅的门也被打开了。

他的心瞬间就提了起来。

顾知行外套也没来得及穿，就跑了出去，刚跑到楼下，他突然想到季余年说，顾黎做梦老是梦见自己从高处坠落，下意识地抬头一看。

确实就看见一个雪白的身影坐在天台上。

夜晚的风吹动着顾黎的裙摆，整个人看起来脆弱得如同一张白纸摇摇欲坠。

顾知行连忙按住电梯直到顶楼，拨打了119告诉了警方具体位置。

他来到楼顶，他颤抖地靠近顾黎，轻声喊着她的小名。

“小汐，你在干什么？”就连他自己都没发觉，他的声音里不知道何时已经戴上了哭腔，剧烈的害怕席卷了他的内心，他怕的是顾黎会毫无征兆地跳下去。

这样她将会永远地失去顾黎。

一想到这里，他感觉自己的心就像是缺了一块东西，就连他自己都不知道那是什么。

顾黎听见声音，下意识地回头，眼神中带着些迷茫，风吹动她的头发，也吹来她的声音：“哥哥，你怎么会在这？”

“哥哥，他们都在骂我，我好害怕，他们让我去死……哥哥我知道错了，你带我回家好吗？”

顾黎的脸颊忽而落下一滴泪。

顾知行心头一紧，慢慢靠近说：“好好……哥哥带你回家，你先下来好不好？没有人会骂你，哥哥会保护你的……”

顾黎的涣散的瞳孔忽而闪过一道希冀的光，但是很快又湮灭的，她哽咽地说：“你不会的，你不喜欢我，只有妈妈喜欢我，我不能下去，我要回家……”

“可是家在哪里？我好想妈妈……”

顾黎鼻尖骤然聚齐的酸意，一瞬间他的呼吸有些急促，心脏像是被一只巨大的手抓住。

听到顾黎这么说，顾知行浑身颤抖。

他以为只要离她远一些，她便能快乐一些，可是为什么，为什么她会患上这么恐怖的抑郁症。

“小汐，哥哥在，你下来好不好？哥哥带你去找那些欺负你的人，好不好？”

顾黎摇摇头：“现在一切都还没发生，可是那些都刻在我的脑海里，每当想起，我就会痛不欲生，哥哥，你到时候，记得带我回家，好吗？”

顾知行慢慢地靠近，向她伸出了手：“小汐，我现在带你回家，你别抛弃我……”

顾黎的瞳孔又一瞬间地动容，她下意识地想要伸出手，去触碰她幼年时唯一的温暖。

两手相触的瞬间，顾知行清楚地听见了自己的心跳声。

他带着顾黎从漆黑的楼顶走了下去，十指紧握。

顾黎跟在他的身后颤抖地问：“哥哥，你真的会一直陪着我吗？”

顾知行下意识地点了点头，安抚地摸了摸顾黎的脑袋：“我会一直陪着你的，但是前提是你要好好活着，知道吗？哥哥要看到一个完整的小汐！”

顾黎看着顾知行，笑得灿烂，如同他第一次见到她一样。

“只要哥哥在，阿汐会努力活着的……”即便要忍受一切的痛苦，可那又有什么关系呢？她不在乎，她只要顾知行。

下楼梯的时候顾知行给119打了个电话，让他们不要出警了。

人已经救下来了，顾知行将人送到房间后，安抚她睡着后，又给季余年打了一个电话，约好了第二天带着顾黎去医院就诊。

第30章

深夜。

顾知行躺在床上，回想起顾黎站在阳台的那一幕，他试问自己，倘若……

顾黎前面真的跳下去了，他会不会后悔终身。

那一刻他开始怕了，他只感觉自己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剜掉落一块。

看着外面渐渐天明，顾知行没有一点睡意。

他索性就不睡了，来到电脑前处理昨天的信息。

直到十点多的时候，顾黎才算是醒了，她进行一个简单的洗漱后，拿上今天要上课的书本就打算去学校，顾知行刚来到门口就看见她要往外走的声音。

手比脑子先一步地抓住了她的手腕，语气中是他自己都没意识到的担心。

“你要去哪儿？”

顾黎感受着手里传来余热，有些诧异。

因为顾知行许久没有这样不顾分寸地抓着她的手了，一瞬间她感觉像是从前回到了小时候，那时顾知行会紧握她的手，带着他逃出深渊。

顾黎不自觉勾起嘴角，笑着说：“我早上还有课，我先去上课了！”

顾知行挡在她身前，“学校那边我已经打过电话给你请假了，等会儿你跟我去趟医院！”

他的语气不容拒绝，牵着她的手将她带到了餐桌前，安抚她坐上了椅子，细心地将前面做好的早餐端了出来。

“这是我早上起来做的，你吃一点然后我开车带你去医院。”

“好！”顾黎虽然有些不理解为什么要去医院，但还是乖乖地将顾知行递过来的烤面包吃完了。

看顾黎已经在吃了，顾知行就坐到了不远处的沙发上，跟顾黎隔着不远不近的距离，确认这个距离能看清顾黎之后，他就拿起了窗前的《心理悖论》慢慢地看了起来。

一页接着一页，微风吹动他额前的碎发。

吃早餐的间隙，顾黎一抬头看到的就是这一瞬间。

她觉得今天的顾知行有点不太一样，但是具体是哪里不一样她不知道也分不出来。

一缕阳光透过米白色的窗帘，斜斜地洒下来，落在顾知行的肩上，他穿着单薄的白色衬衫，身形线条流畅而笔直，就这样静静坐在落地窗前，清晨的阳光为他镀上了一层余晖，骨节分明的手指慢慢翻起书页，眼中透着清冷的静谧，不带丝毫情绪，宛若神明降临。

顾黎目不转睛地看着他，眼神是那么的专注，她的心跳开始加速仿佛要跳出胸腔。

这一刻，顾黎知道，自己依旧义无反顾地对顾知行心动了。

……

上午十一点，顾知行开车带着顾黎来到了医院。

此时，恰好是人流的高峰期，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