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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样一说，程岁禾结巴着回答：“我哪有。”

　　她抬眼看了下窗外，有些驱赶的意味在话语中。

　　“夜深了，是不是该休息了？”

　　陈以安点点头：“是该休息了。”

　　“那……”程岁禾伸手指了指，“你睡外面？”

　　陈以安轻笑一声：“岁禾，我们是夫妻，应该睡在一起……”

　　“可是，我们就快要离婚……”

　　她话说到一半，程岁禾便觉得身体压上一个重物。

　　很快，清冽气息欺身而下。

　　陈以安温热的气息洒在程岁禾耳边，声音有种摄人心魄的魔力。

　　“岁禾，我不想要离婚，我想要你。”

　　“轰”的一声，程岁禾大脑迎来了一阵空白。

　　她知道，再这样下去，她和陈以安的纠缠便会越来越深。

　　因此，程岁禾当下想做的，便是将身上的陈以安推开。

　　可是她哪里会是陈以安的对手。

　　饶是程岁禾使出了浑身力气，陈以安也能纹丝不动。

　　程岁禾秀眉的眉眼染上怒意。

　　不知道是恼怒，还是害羞，总之在白炽灯光下，她脸上绯红更深。

　　看着趴在自己身上的陈以安，程岁禾忍不住拔高了嗓音：“你下去，重死我了！”

　　然而陈以安看着她气呼呼的脸颊，只觉娇俏可爱。

　　她已经好久，没有在自己眼前这样过了。

　　新婚之时，程岁禾常常耍小脾气。

　　可是陈以安从来不会觉得厌烦，反而很享受这种状态。

　　他深深凝望着身下的小女人。

　　从她如清泉般澄澈的眼眸，到俏丽的鼻尖，再到看到因生气而微微翕动的嘴唇，最后是那一头披散在牡丹绣花被褥上的如瀑青丝。

　　过往那些记忆浮现眼前，陈以安情难自抑。

　　看得着了迷。

第33章

　　五年了，以为程岁禾离开人世这些年，午夜梦回，陈以安常常惊醒过来。

　　可是每次，下意识伸手摸向床边，身侧却不见了她。陈以安便悔恨不已。

　　好在上天垂怜，竟然再次见到了她。

　　现在好不容易找回程岁禾，陈以安发誓，绝不会再让她离开身边。

　　他出神地看着她的面庞，看着她在自己身上眸眼迷离双颊绯红。

　　陈以安再次控制不住思念与欲念，柔唇轻轻地印上她的额间。

　　其实，那一瞬间，程岁禾已经伸出了手想要推开。

　　可是鬼使神差的，还是将手放了下去。

　　“啪嗒”一声，墙壁上的电灯按钮被拍响。

　　白炽灯熄灭，属于深夜的黑暗，铺天盖地将整个世界统统席卷。

　　很快，陈以安的唇从她的额间移开。

　　开始慢慢地往下，逶迤着，轻触着，到了她的鼻尖。

　　一点点的试探，一点点的深入。

　　如同触电一般，程岁禾脑子嗡嗡作响。

　　耳畔像是传来了两个声音，一个轻柔，一个喑哑。

　　一个在她耳边说着：“承认吧，这么多年，你从来没有忘掉他。”

　　可是另一个，却很不合时宜地提醒她：“推开他，你不能再和他有任何感情纠葛！”

　　两个声音，一直在耳畔萦绕。

　　程岁禾心里像是一团乱麻。

　　可是她的身体，却诚实地没有做出任何反抗。

　　他漆黑的眼眸中蕴着炽热的神采,下一秒,男人的手掌轻扶上她的后脑。

　　她缓缓闭上眼睛，鲜艳的红唇覆上柔软的触感。

　　纤细的腰肢抵在有力的臂弯,他的胳膊渐渐收紧,身子无声地贴合，两人的姿势仿佛亲密无间。

　　陈以安研磨着她的红唇，试探性的摩挲，辗转流连，轻柔地吮吸。

　　酥酥麻麻的感觉从唇角通过经脉，通过血液传遍了程岁禾的全身。

　　这一刻，无数理智，好像通通都溃不成军。

　　程岁禾终于忍不住，伸出细瘦的手臂，紧紧地抱住了脖颈。

　　感受到了她热情的回应，陈以安的心中空缺着的什么，好似在这一瞬间被填满了。

　　他小心翼翼搂着身下的女人，是他爱了很多年，一直在深夜深深思念的女人。

　　是他明明爱到深入骨髓，却只能装作不爱她的女人。

　　陈以安的鼻息萦绕在程岁禾耳边，沉重，急促。

　　夜色逐渐深沉，窗外下了些小雨，啪嗒啪嗒，将窗户打得作响。

　　透过缝隙，冷风裹挟细雨飘进来。

　　有些冷，陈以安将程岁禾紧紧搂在怀中。

　　两人的柔情蜜意，好像融化在了这融融夜色之中。

　　一直到凌晨时分夜雨还在下。

　　窗台打在窗台上那盆蝴蝶兰的叶片上，哒哒作响，听起来似乎有愈发愈烈之势。

　　程岁禾睁开迷离的眼，只感觉天旋地转。

　　陈以安亲得她头晕得很，感觉这世上所有的东西都在晃动。

　　陈以安的动作算不上温柔，可程岁禾却很喜欢这样的强势与激烈。

　　一直到最后，程岁禾意思涣散。

　　只有陈以安的声音在耳畔轻柔响起。

　　“睡吧。”

　　不是她不想相信，只是她不敢相信。

　　如今的一切来之不易。

　　程岁禾实在太害怕了，怕这些都是一场梦。

　　半夜，睡得迷迷糊糊的。

　　浑噩之间，程岁禾男人的胡渣扎在她的脸颊上。

　　程岁禾下意识想着，明天去供销社可以给他买个刮胡刀，让他刮刮胡子了。

第34章

　　第二天早上，程岁禾很早就醒了过来，

　　可当她睁开眼时，身侧已经没有了那个男人的身影。

　　她摸了摸被窝，就连余温也没有了。

　　陈以安走了很久了。

　　程岁禾神色滞愣，一时失神。

　　瞬间有种怅然若失的感觉。

　　就好昨晚种种，都只是做梦一场。

　　可很快，程岁禾听到外头传来细细碎碎的响动。

　　好像有什么人正在厨房里忙活。

　　心头咯噔一下。

　　程岁禾匆忙下床推开门一看！

　　是陈以安。

　　他如同之前一样，正在做早饭。

　　香气四溢。

　　这让程岁禾沉寂的心再次雀跃起来。

　　这时，陈以安也发现，程岁禾正光着脚。

　　瞬间，他的脸色阴沉下来，带着淡淡的心疼。

　　他赶紧放下手中的活计，走到程岁禾的身边。

　　突然伸手，将她的双腿牢牢抱了起来。

　　程岁禾一惊，尖叫一下。

　　陈以安却将她抗在肩膀上，随后小心翼翼放在了沙发上。

　　程岁禾惊魂未定，问他：“你做什么？”

　　陈以安脸上却只是带着淡淡笑意。

　　他伸手，拿起一旁的拖鞋，温柔而又认真地替她穿上。

　　再抬眼，那双深邃如深海的眸眼里，洋溢着万般柔情。

　　好像要将程岁禾，彻彻底底包裹融化一般。

　　给他穿好拖鞋后，陈以安什么都没说。

　　再度起身来，又走进了厨房。

　　而程岁禾看着脚上，他亲自为自己穿上的女士拖鞋。

　　心里暖意徜徉。

　　好像心里久久阴霾，却突然出了艳阳天一样喜悦。

　　早餐很快做好，两人相对而坐，偶尔目光相对，一切都像回到了从前。

　　回到了最开始的模样。

　　吃过早饭后，程岁禾便去了医院看望程父。

　　他的精神头好了很多，程岁禾坐在病床边，拿了一个苹果开始削了起来。

　　边削苹果，便和程父劝说起国外治疗的事。

　　然而程父却固执非常。

　　不管程岁禾如何说，程父都坚持不去。

　　他声称：“都是浪费钱，去国外，人生地不熟，谁给你治？”

　　程岁禾将削好的苹果递给程父，开口说道：“爸，你不用担心，如果你同意，以安会安排好这一切的。”

　　“爸，你才五十来岁，难道就真的甘心吗？”

　　这一句话出口，程父默不作声了。

　　是啊，他还不到六十，怎么甘心就这样死去。

　　终于，程岁禾说动了程父，终于让他同意，过段时间就出国治疗。

　　晚上，程岁禾回了家，说起今天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