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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自不量力肖想着这样一个人。

但是她永远都不会说出来。

让陆昱年知道的那一刻。

她和他的所有都彻底结束了。

没有以后。

“我缺钱呀。”乔婉尽量用轻松的语气说出这些话：“陆先生不要生气，你如果想听我说我爱你，那我也是可以说的。”

陆昱年盯着她沉默了半晌。

乔婉迎着他的眼神，心跳如擂，她下意识屏住了呼吸，“陆先生，你想听吗？”

我爱你。

她只敢借着开玩笑的语气。

小心翼翼把一辈子都不能说出口的真心话说给他听。

几秒种后，陆昱年吐出几个字：“不用了。”

男人伸手摸了摸她的脸，好心帮她把碎发顺至耳后：“这些话，你还是说给别的男人去听吧。”

陆昱年说：“我和你之间，不提爱字。”

第62章

乔婉能明白他言语中的心照不宣。

不提爱字。

是陆昱年给她的忠告。

也是她和她之间应该有了默契。

乔婉感觉自己现在已经修炼成一个能够很好掩饰情绪的演员，哪怕整个心脏扎满了玻璃碎片，被滚烫炙热的血液溅得一阵刺痛，表面上看起来还像个没事人。

她强迫自己对他笑，绝不让他看见丁点伤心难过。

她说：“我开个玩笑。”

乔婉松开了手，“陆先生不想听，以后我就不说了。”

陆昱年说不上来她今晚哪里不对，若有所思盯着她过于娇媚的笑看了会儿，开口问：“你今晚心情很好？”

笑得这么开心。

就是有点假。

陆昱年不喜欢她脸上虚假的笑容，挤出来的笑总是非常的僵硬。

“还好。”

“可是你看起来不像是还好的样子。”

“哦。可能因为我比较喜欢和设计有关的事情。”

陆昱年隐约记起来她先前在外面接的工作和设计有关。

不过一个是居家设计，一个是珠宝设计。

怎么也打不到关系。

陆昱年还记得刚开始认识乔婉的时候，她还是个找不到工作的大学毕业生。

每天辛辛苦苦的奔波在去各大公司面试的路上，有点憔悴，但充满了干劲。

像石头缝里蓬勃生长的那根铜钱草。

迎着风摇曳，看起来无比脆弱，一折就断，但是却比想象中顽固坚强。

“珠宝设计和家居设计是一个专业吗？”陆昱年笑吟吟问起来。

“确实不一样，但我们居家设计师就不能喜欢珠宝吗？”乔婉说：“大部分女人对珠宝都没什么抵抗力。”

陆昱年平时没看出来她对珠宝有多少兴趣，他母亲很喜欢乔婉。

甚至有时候都超过了他这个亲生儿子。

从刚订婚开始，就给她送了不少传家之宝。

乔婉全都交给了他，让他等到两人离婚的时候，再悉数还给他的母亲。

毫无留恋。

“老实说，没想到。”

“不过我不喜欢乔岁宁设计的款式。”乔婉没憋住，本来不想开这个口，说完又看了看他的脸色：“这是我的主观审美，希望陆先生不要介意。”

陆昱年说：“既然知道我介意，下次就不要当着我的面说。”

乔婉气得胸闷，懒得再和他说话。

她随便扯了个借口：“我累了，想先回家休息。”

陆昱年偏偏不肯放她走，“急什么？等会儿。”

乔婉抬头，面无表情看向他，也学会了道德绑架他：“你能不能顾忌下我刚做完手术？”

他对病人，没那么苛刻。

乔婉感觉她做完手术，躺在床上休息那些天，是陆昱年对她耐心最好的时候。

可是乔婉没想到陆昱年竟然一点都不吃这套了。

男人挑起眉梢，说话有点刻薄，但是又犀利的让人无法反驳：“一个半月也算刚刚？”

乔婉如鲠在喉，被气得半死。

吵又吵不过他。

陆昱年已经冷下了脸，攥着她的手还是紧紧捏着没有放，她的手指被咯得很疼，还没来得及叫疼，接着就听见他说：“不会再过去个十年八年，乔秘书还要我顾忌你刚做完手术的身体吧？”

陆昱年就是有能张口把人气死的本事。

轻描淡写的三言两语轻易变成了会杀人的刀子。

一刀刀往肉上割。

乔婉听见这句话就不受控制想到他得知她怀孕不久后说的那些话——

不想要十几二十年后还有纠缠。

乔婉强装若无其事：“如果到时候陆先生还吃这套，我也不介意故技重施。”

陆昱年掀了掀唇：“十年八年后，乔秘书都不知道到哪儿去了。”

乔婉心尖蓦得一痛，她晃了下神：“是啊。”

她想到了宋云澜，前不久还来公司哭哭啼啼的小姑娘，也已经没了消息。

她和宋云澜没什么不同，甚至她还不如宋云澜。

盛西周不知何时走到两人身旁。

他和陆昱年的关系很好，两个人自小就认识。

盛西周眼神冰冷打量着陆昱年怀里的人，过了一会儿，淡定移开目光，装作不认得她，“岁宁呢？”

陆昱年说：“我不知道。”

盛西周喜欢乔岁宁这件事从来没藏过，于他而言这件事没什么好遮遮掩掩。

喜欢就是喜欢。

即便以前陆昱年是她的男朋友，他依然毫不收敛。

盛西周问：“她没来找你？”

陆昱年很冷淡：“腿长在她身上，又不归我管。”

盛西周点了根烟，冷冰冰的烟雾熏得乔婉难受，她下意识偏过了脸。

盛西周知道乔婉和陆昱年的婚姻是怎么回事，他掐灭了烟，也不知乔婉这个动作是怎么惹到了他，五官格外精致漂亮的男人缓缓勾起唇角，看着陆昱年随口问：“你还留着这个婊.子？”

乔婉现在对盛西周只有恐惧。

没有人会喜欢疯子。

盛西周什么都不喜欢，什么都不在乎。

他只喜欢乔岁宁。

乔婉记忆里那个男孩，早就变得面目全非。

南城的雨，洗不干净他身上的戾气。

他是一个情感有缺陷的人。

他是一个几乎没有办法正常和外界的人交流的病患。

但那时候他很乖巧。

沉默寡言，但是足够善良。

乔婉好像猜到了盛西周为什么会那么喜欢乔岁宁。

一个病人，找到了治好了他的良药。

他将在南城的那段记忆，全都忘了。

乔婉曾经以为她和盛西周算半个朋友。

但他貌似一点都不喜欢自己在南城的日子。

绝口不提，只当没有。

陆昱年撩起眼皮：“你有病？”

盛西周平时的话并不多，他目不转睛盯着乔婉的脸，“陆昱年，你真睡出感情了？”

第63章

盛西周的话充斥着羞辱，寥寥数语，轻蔑十足。

陆昱年淡淡看着他，“你怎么关心起我的事情了？”

盛西周平时就不太打听别人的事情，没什么兴趣，尤其是他这些年接手了家族事业，忙于处理那些不干净的事务，也没空管。

盛西周面色冷淡，一双深色的瞳孔深不可测，“好奇。”

陆昱年似笑非笑：“你还好奇除了岁宁之外的人吗？”

盛西周喜欢乔岁宁又不是秘密，早在多年之前，就被人看了出来。彼时陆昱年也还是年少轻狂的桀骜少年，若说半点都不在乎这事，也不可能。

只不过当时他正年少。

有些不驯。

放言让盛西周去追。

谁追得到才是真本事。

陆昱年隐约听盛西周提起过三言两语，他小时候和乔岁宁算是青梅竹马，一个巷子里长大的邻居。

长时间的治疗让盛西周对那段记忆已经变得模糊，只是感觉应该不会变。

盛西周盯着陆昱年搂着腰的女人，一丁点表情都没有，他的声音听起来也没什么情绪，冷声开了腔：“同学一场，当然会有几分好奇。”

陆昱年有几分惊诧，似乎是完全没想到乔婉和盛西周曾经是同学。

这样说起来，他和她也曾经在同一所学校过。

陆昱年对此毫无印象，默了两秒：“初中？高中？还是大学？”

盛西周不知道想起了什么有趣的事情，唇角缓缓勾起了笑，他长得偏秀气的精致，轮廓就似被鬼斧神工雕刻般的漂亮，笑起来柔和了眉眼的戾气，更是叫人神魂颠倒。

他啧了声，“你自己问问乔婉。”

到了嘴边的这个婊.子，被他吞了回去。

盛西周没有同情心，也没有同理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