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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堇琛在接到电话后，立马开车到医院……在闯了五六个红灯之后，终于在盛晚晴被推入急诊室前，顺利地见到她。

　　“堇琛……我拜托你一件事……”盛晚晴躺在担架上，浑身上下，已经没有力气……可她仍然凭借着残存的意志，拉住了顾堇琛的衣袖。

　　顾堇琛还没弄清楚，都发生了什么。

　　他现在只有一个想法，无论如何，盛晚晴都不能出事。

　　因为，他失去不起。

　　“有什么话，等术后再说，你给我先进去！”额头上的青筋浮凸，他跟着医护人员一路小跑，眸底的焦虑显而易见。

　　“不……”盛晚晴拼命地摇头，仿佛在交代后事一般，“如果发生意外，我是死有余辜，可是，孩子……你一定要……”

　　“闭嘴！”顾堇琛嘶吼一声，他看见她的眼里根本没有希望的光辉，身体阵阵发寒，似乎她再

　　说一句，对他而言，就是一场暴风雪。

　　而盛晚晴还是用尽所有的力气，把话说了出来。

　　“我把命还给顾家，从此，我跟你算是扯平了。就算你再憎恨我，也不要牵连到孩子。他是你的亲骨肉，请你无论如何，都要救他！”

　　顾堇琛浑身一愣，刹那间，五脏六腑都在剧烈抖动。

　　她的话压得他险些窒息。

　　他不需要她还，只要她活着！

　　顾堇琛的心跳加剧，紧张到极点，忙说道：“盛晚晴，你听着，我早就原谅你了！在我的心里，你一直都是最重要的，我不能没有你！如果你真心想偿还，就养好身体，一辈子留在我身边，听到没有！”

　　盛晚晴在听到他这句话后，突然冷静下来。

　　从前，她一直期待他说出这句话，可现在，她听到他亲口说出来，却是百味杂陈。

　　她的额头渗满汗水，脸颊上却荡漾开隽永矜洁的笑意，像一幅没有生机的残卷。

　　“堇琛，如果你的心里真的有我，就答应我最后这个请求吧。”

　　她冰凉的指尖划过他温热的掌心，她的声音很轻，却足以让他听清。

　　顾堇琛的手一抖，被拦在手术室外。

　　看着她被推进去，他脑海中反反复复飘荡着她刚才的话。

　　他只觉浑身僵硬，心里突然生出一种恐慌。

　　他怕再也无法握住那双纤纤细手。

　　顾堇琛一站就是一个小时，衬衫上面早已被冷汗浸湿，俊容上满是担忧，好像他也在手术台上一样。

第四十章 保大还是保小

　　他看着时间，焦躁地徘徊，终于，手术室的门被打开，医生满脸忧色地出来。

　　“先生，你太太已经昏迷过去。她以前动过心脏移植手术，还在观察期内，本来就不适合要孩子。再加上，她刚才情绪过激，导致心脏负荷过重，出现排斥现象。”

　　“如果不拿掉孩子，手术会有难度，你太太的命也不一定能够保住。”

　　医生的意思很明显，就是在问保大还是保小的问题。

　　“不用管孩子！”顾堇琛抹了一把冷汗，毫不犹豫地说：“一定要把她救下！”

　　说完以后，他的手心不可遏止地冒出虚汗，眉宇间遍布阴霾。

　　他没有听她的话，她后面肯定会怪他。

　　可即便如此，他还是得这么做。

　　“好，先生，请你签字。”医生将风险告知书递过去。

　　顾堇琛的手一直在抖，差点连笔都拿不稳。

　　签完以后，他紧跟在医生的后面。

　　“我要进去。”

　　接下来的手术，还需要漫长的时间，他不希望让她一个人在里面孤零零地度过，他亏欠她的，已经太多。

　　因他阴测测的声音，医生有些恼怒，“病人生命危急，手术室是经过消毒处理的，你的身上都是细菌，如果你希望她死的快些，你就进去。”

　　医生的话，成功地把顾堇琛唬住了。

　　他只能任由手术室的门再一次，在他面前关上。

　　这是他有生以来，最难熬的一天，连之前，顾小雅死的那天，都没如今这般难熬。

　　顾

　　堇琛在等候椅上坐下，又站起来，到最后，实在克制不住内心的焦灼，感觉胸口呼吸不过来，索性将扣子扯开好几颗。

　　在接近二十三小时过去后，急诊室的门被打开。

　　顾堇琛一直处于高度紧张中，立马走了过去。

　　“顾先生，你太太暂时脱离了生命危险。”医生叹了口气，语重心长地告诉他，“但是，当她在身体最虚弱的时候，得知孩子被拿掉，便陷入了重度昏迷。”

　　“因为在她的潜意识里，她不肯醒来。我们也不能跟你保证……”

　　顾堇琛悬着的一颗心，才刚放下，可在听到盛晚晴陷入昏迷的时候，再度被提了起来。

　　他怀着沉重的心情，走入病房，脚步却像灌了铅一般，每走一步，都提心吊胆。

　　盛晚晴安静地躺在病床上，双目紧闭，一双蛾眉却是蹙起，面上亦是被削去所有的血色。

　　此时，她正在输液。

　　病房里的灯亮着，顾堇琛清楚地看到，晶莹的液体被一点一滴地输入到她细小的血管里。

　　他的一颗心莫名地被揪起来。

　　医生说，虽然她的命是保住了，可拿掉六个月大的孩子，让她失血过多，对她的身体还是造成不小的伤害。所以，他们也不确定她什么时候能醒来。

　　而看到她受罪的模样，他宁愿代她受过。

　　顾堇琛小心翼翼地在病床边坐下，手伸出去很多次，却又收回。

　　现在的她，就像个瓷娃娃，他怕他轻轻一碰，就会将她打

　　碎。

第四十一章 原来这就叫爱

　　“晴晴……”他轻轻地唤了一声，其实，他早就想这么唤她的。

　　四下无人，顾堇琛俯首，深邃的眼眸里，蕴含着难以言说的情愫。

　　他低低地絮叨起来，“晴晴，其实，我从没对你说过，一直以来，我喜欢的也都是你，从见到你的第一眼开始，我就记住你了。”

　　“只不过，以前，我被仇恨蒙蔽了双眼，想要忽略掉对你的感情。而且，我也没喜欢过其他女生，不知道该怎么哄女孩子开心。”

　　顾堇琛的唇边勾勒出浅淡的笑意，眸光变得幽远。

　　她五岁的时候，就把他的心霸占了，从此，再也没有其他女生能挤进去。

　　可是，他从来没有意识到内心深处的想法。

　　他只知道，被家里送出国读书时，会惦记起，那个在宴会上遇见，脸上带点婴儿肥，拥有一双水汪汪大眼睛的小女孩。

　　所以，他一回国，从妹妹顾小雅口中得知，她们是同学关系后，毅然决定转学到她们所在的中学。

　　篮球场上，她的婴儿肥早已褪去，出落得越发标志。

　　她生涩地跟他打招呼，介绍她自己，却不知，她的名字早已被他烙印在心底。

　　他也知道，她在找她母亲遗失在外的遗物……所以，他从来都暗地里帮她一起找，以至于，收到的赝品都数不胜数。

　　她危在旦夕的时刻，他比谁都着急，彻夜联系境外的所有医疗单位，帮她寻找能够匹配的心脏。

　　他从来都不知道，原来这就

　　叫做爱。

　　直到一年多以前的一场车祸过后，她的病情加重，他跟傅斯谦一样，没日没夜地为她寻找合适的心脏源，急得每晚都睡不着觉，才知道，他根本不能失去她。

　　顾小雅出事后，他以为自己应该是恨她的，不会再爱她了，可盛老太爷来顾家说亲的时候，他还是淡淡地说了一句——“娶了。”

　　那一刻，他的心情复杂，他极力告诉自己，娶她